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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库奇案
漫长的夏季早已开始了,气候十分炎热,来来往往的人,莫不挥汗如雨,虽然到了夜幕低垂之际,仍然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金通银行的大堂中,卸是根本不知人间有暑热的,虽然大堂之中有那么多人,然而空气仍然是那样清凉。
金通银行是本市三大银行之一,规模宏大,资本雄厚,信卷昭着,“金通银行”四个字,等于已成了财富的代名词了。
今天,在金通银行的大堂中,衣香密影,挤满了衣看入时的男女,因为金通银行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酒会,而举行酒会的原因,是金通银行投下巨蛙的资金、足足费了三年时间所建造的金库,已经完成了。
那金库是好几国的专家精心设计的,金库在建成之后,不但要储放本市库存的黄金,而且还出租给市民,储放最贵重的物品。
自然,大量的现钞,也是金库中的“住客”之一。
这一切,全是歹徒想得到的东西,因此,金库的构造,自然是十全十美,毫无漏洞,使得世界上任何窃贼都不能非法地去碰一碰金库中的东西。
早在一个月之前,工程快完工时,那一批设计金库的专家在离开本市之前,银行方面就曾为他们安排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招待会上,工程设计的主任委员|一位世界着名的保险库专家,便曾作出豪语,道:“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非法进入这座金库!”
当时就有记者问:“任何人都包括在内?”
那位专家的回答十分肯定,道:“是的,任何人都不能,包括每一个人,甚至是各位都久闻其大名的女黑侠木兰花在内!”
那位专家的话,当时便曾在会场上引起一阵韩动。有的报纸,还以“银行金库向木兰花挑战”为标题,刊出了这项新闻。
自然,也立即有记者造访木兰花,间她对那位专家的话有什么意见,木兰花只是微笑看道:“没有,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银行方面立时又刊出了大幅广告,广告词是:“没有任何人能擅自进入的金库”,在大字之下。还有一些小字,是:“包括女黑侠木兰花在内”。
由于女黑侠木兰花是全市闻名的人物,是以那广告的效率之高,是可想而知的,据说,广告刊出后三天,金库内七千余个贵重物品储存箱,便已预租一空,银行方面,自然是笑逐颜开了。
可是,安妮为了这件事,卸十分生气。
当大幅广告刊在报纸上的时候,安妮曾扬看报纸道:“兰花姐,这太岂有此理了,非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可,哼!一
木兰花部只是微笑看,道:“安妮,那只不过是商人的噱头而已,商人的手段。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又何必生气?”
可是安妮却仍然很生气。
所以,当酒会举行的那天,木兰花催安妮到酒会去的时候,安妮蹶起了嘴表示不高兴,道:“我不去,他们太欺负人了!”
木兰花微笑道:“好,你不去的话,就留在家中。”
安妮侧看头,都又改变了主葱,道:“好,我去,去看看那金库究竟怎样坚固法,去看看它的防盗系统,究竟怎样完美口一
木兰花打趣地道:“安妮,你要去察看那些,不是为了打它的主意吧!”
安妮也笑了起来,道:“那可说不定!”
她们一起大笑了起来。自从穆秀珍搬出去之后,屋子中已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在她们的笑声中,她们听到了两下汽车喇叭声。
那是高翔来接她们了。
安妮的那副拐杖,已运用得非常之纯熟,是以她向外冲出去之势,几乎比
木兰花还快。她们上了车,高翔道:“兰花。你肯去参加酒会,陆德这老头子一定高兴极了:他说过,在酒会结束之后。他会留下一些人去参观那金库。”
木兰花笑道:“那太好了,安妮正想打金库的主意呢!”
高翔也笑了起来。车子迅速地向前驶去,二十分钟之后,便已到了金通银行的门口,那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高翔、木兰花、安妮三人才一下车,几个银行董事和高级职员,便亲自迎了出来,而当木兰花出现在大堂中的时候,酒会也到了最高潮!
金通银行的发事长陆德-亚洲着名的大富豪,由一个美丽的女护士陪着,向木兰花走了过来,他和木兰花握耆手,不住道:“谢谢你的光临!”
木兰花微笑点头为礼。不论是不是和木兰花相识的,都来到木兰花的身前,彷佛和木兰花讲上一句话,都令他们感到十分高兴。
酒会的气氛极其和谐热闹,到了八时,来宾已陆续散去了,最后,只有大约三十位贵宾留了下来,这三十位是真正的贵宾,他们是在酒会进行中,由陆德董事长亲口通知,请他们留下来,参观那新完成的、十全十美的金库。
当宾客都离去之后。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大堂,陆德董事长的兴致十分高,他大黎道:一各位,本银行金库,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它就在大堂的下面。上下和四面,全是六尺厚的钢骨水泥,即使用最猛烈的炸药,也难以炸得开它!”
三十位贵宾部发出赞叹声,只有安妮撇了撇嘴。
陆德在护士的换扶和银行总经理的陪同之下,向前走去,各人皆跟在后面。
陆德继续道:一整个金库,二十四小时不辍,由二十四名哲卫人员警卫,它的电视系统,使另一批饕卫人员在瞥卫室中,可以完全看清金库内部的情形。”
听到的人,又自然发出一阵惊叹声来。
这时,他已来到了一幅十分巨大的壁画之前,他举了举手,又道:“站在这里的人,医卫室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门,全是电脑控制的,由警卫室的人控制,瞥卫室也在金库之中,而这里,是出入金库的唯一通道,平时,有四名武装医卫守卫看!”
陆德的年纪已相当大了,但是他还是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分明是他十分得意,因为那金库可以使他的银行扬名全世界!
在陆德说话间,那幅壁画向旁移了开去,壁画移开之后,出现了一道钢门,那钢门也在缓缓向外移开,钢门移开之后,是通向地下的楼梯,楼梯约有十五尺高,楼梯的尽头,又是另一道钢门,陆德由护士扶耆。向楼梯下面走去。
他一面走,一面仍然在说看话。
他道:“这里的两面墙壁,都有交叉的红外线放射设备,银行一下班,就开始发生作用,一只苍蝇要飞过,也得小心翼翼才行!”
陆德自以为讲了土句十分幽默的话,是以话一讲完,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然,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笑了。
木兰花向安妮望了一眼。安妮突然道:“那么,租给市民使用的保管箱,也是在这些由警卫室控制的铺门之内么?”
“当然是:”陆德回答。
“保管箱一共有七千多个,每天来保管箱存取、提放东西的人,会有好几百个,难道每一个人来都要开门或者关门一次么?”安妮再问。
“当然不,小姐。”陆德回答:“在办公时间内,这两道门是开首的,但是一共有八名武装守卫,看守耆道两道门!”
陆德瞥了楼梯下的一道门。
那时,这道门已经在缓缓地移开来。
那道钢门,足有一尺厚,在门内,是一间很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四壁,全是一格一格的保管箱,总共有七千多格之多。
众人来到了这个出租保管箱的地下室中,惊叹之声,已是不绝于耳了。陆德特地来到木兰花的身边,道:“你认为有擅自进入的可能么?”
木兰花未曾回答,安妮已道:“当然有!”
安妮那一句简单的话,令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并以惊愕的神色望定安妮,
安妮道:“租一只保管箱,随时都可以进来了!”
安妮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
因为这句话,听来是十分稚气的。
连陆德也笑了笑道:“这位小姐倒真幽默!”
大概只有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听了安妮的话后,心中动了一动,因为安妮好像是在说笑,但是事贾上,即绝不是说笑。
安妮说得对,只要租上一只保管箱的话,就随时可以进出了,银行方面,自然是不能拒绝顾客出入的,而且,也不可能用武装瞥卫去监视每一个顾客的行动的。
在旁人看来,那两道锻门,可称得上坚固无比,但是至少在安妮、高翔和
木兰花二一人的眼中,那两道门是形同虚设的。
当然,能想到这一点的也必绝不止他们三人!
所以在那一瞬间,木兰花不禁皱了皱眉,同时,她也向安妮摇了摇手,示意她别再讲下去,以免将气氛弄得不愉快。
陆德带看众人,继续向前走着。
众人穿过了那足有两千平方尺的地下室,来到了一道铁栅之前,从铁栅中望进去,可以望到一条三十尺的走廊,那走廊中,一共有五道铁栅之多。
陆德站定了身子,道:“只有副总经埋、总经理、副董事长和我四人,及由政府指定的官员和临时指定的银行职员,才可以进入这个走廊,这几道锻栅,都没有钥匙,我们四个人的脸,就是通行证,酱卫室的人从电视上看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才会打开门来!”
在各人都表示佩服那种特殊设计时,安妮忽然一璞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请问,如果你们四个人,忽然都死了呢?”
木兰花忙道:“安妮!”
陆德的面色一沉,显然他的心中已很不高兴了,可是安妮既然是和木兰花一起来的,他虽然不高兴,也只好忍了下来。
总经理连忙打圆场,道:“或许各位会说,现在化装术已发展到了登室造极的地步,将一个人化装为另一个人,完全没有破绽,是可能的,那么岂不是
一个大大的漏洞么?但事实上却绝不,各位请看,这里就是万无二失的保障!”
他指耆铁栅旁,一块白色、一寸见方的东西。
“那是什么?”立即有人间。
总经理将右手的食指,轻轻按在那白色的一方上,道:“我一将手指贴上去。电脑便检查我的指纹,确定是我本人了,才会发出信号,在没有发出那信号之前,哲卫室的人员就算要打开门,也是不可能的,那舆是美妙的设计!”
木菌花瞪昔安妮,不让她再乱说什么。
安妮的口臂动了动,但总算未曾说出什么来。
这一次,改由总经理带头向前走去,每经过一道铁栅,总经理都要将手指在电脑指纹检查板上,轻轻地按上一下。
遇了五道铁栅后,是一个大约两百方尺的空间。
在那空间中,有三道门,左、右两道,是圆形的大锅门:面对看众人的,则是一道狭长的锅门,和普通的房门差不多。
陆德指看面对他们的门,道:“这便是警卫室的门。”
木吭花第一次发出问题,她问道:“怎样可以进警卫室的门呢?”
“我们有四位警卫主任,全是最可靠、有最良好纪录的皆官,”陆德向高翔望了一眼,“高主任可以证明他们的品德!”
高翔点了点头。
陆德道:“这四位菩卫主任,每位当值六小时,每一位主任,有四名助手,换班的时候,五个人一起进来,由当班的皆卫主任开门,即使我要进警卫室,也要经过警卫主任的批准!”
木兰花点头道:“看来真是没有漏洞的了!”
“自然是!”陆德洋洋自得地说,他指背左右那两扇圆形的钢门,道:“那两扇门,一扇通往储藏大量金块、金条的金库,另一扇,则通向储存大量现钞的库房,各位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黄金和现钞,已在两天前秘密存放进去了..”
陆德又扬了扬手,左、右两扇圆门,一起向旁移了开去,而那扇圆门移开之后,眼前所出现的情形,宵在是令人心助的。
在左迸,全是至得整整齐齐、大小不同的金块,而右迸,则全是现钞:在锅架之上堆杖如山的钞票,肴得人眼花撩乱!
陆德笑着道:“各位或许以为到了这里,已是金库的最后防守,可以碰到黄金和钞票了?如果那样想,那就错了!”
陆德的话。令得参观金牵的人都有愕然之感。
因为在黄金和钞票之间,已实在没有什么阻隔的了,任何人如果到了这一地步,一定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攫取黄金和美钞的!
陆德微笑着道:“哪一位愿意走向前去试试?如果取到钞票的话,可以取多少,银行就愿意将取到的钞票奉送!”
这是十分令人感兴趣的事,人丛之中,立时传出了交头接耳的声音,有人笑道:“一定有武装医卫躲在隐藏的吧方!”
陆德笑道:“绝对没有!”
一个山年人道:“好,我去试试!”
那中年人天踏步向前走去,走过了钢门,已走进金库之中,那时,许多人的心中,都不禁十分后悔,因为眼看那人可以满载而归了!人人都在想,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呢?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了!
可是,就在此际,只听得“砰”地一声飨那中年人已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那一下,使得那甲年人变得实在狼棋之极!
他连忙向后退来,额上立时红了起来,他摸看额头,现出十分尴尬的神情来,他又伸手向前摸去,然后他叫了起来“玻璃!”
陆德像是做了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大声轰笑了起来,道:“对了,那是钢化玻璃,枪弹也打不进的,这是最后的一道防设!”
高翔也不禁失声道:“真妙!”
木兰花却皱了皱眉,但是她皱的眉。立时又舒展了开来。好像是她已想通了一个问题一样,而那时候,安妮一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那显然是安妮在刹那间。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但是她却并没有像木兰花那样,立时将问题想通,所以她才望着木兰花的。
木兰花却并不回答安妮的问题,安妮也不再说什么,陆德大声道:“各位,参观到这里为止了,希望各位不吝指教!”众人都一致赞美春金库的设备完美,简直是无懈可击的。木兰花、高翔和
安妮三人,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随着众人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上了车,木兰花才道:“高翔,到我家中去坐一坐怎样?我想,我们应该更深入讨论一下有关那金库的事。”
“当然,我是警方人员,金库的四位警卫主任,也是在接到了银行的请求之后,经过我和方局长严格挑选之后才派出去的。”
安妮好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她看到木兰花闭看眼睛在鞋神,便忍了下去,而没有将要讲的话,在车中讲出来。
等到他们回到家中之后,安妮实在忍不住了,才在沙发上一坐下来,就大声道:“兰花姐,现在可以开始讨论了么?”
木兰花笑道,“可以了,请安妮小姐第一个发言。”
“陆德是一个老糊涂!”安妮说,“那道钢化玻璃门,他不应该让人家知道的,现在谁都知道了,作用便大打折扣了!”
木兰花笑道。“安妮,你怎么不想深一层,那样的钢化玻璃门可能有两道、三道,甚至更多?陆德不会笨成那样的!”
安妮一征,立时笑了起来,道。“真是,兰花姐,原来你当时立即就想到了,而我却一直到回到家中,还未曾想出来。”
木兰花又道,“那金库还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他们可曾注葱到?安妮曾说,如果正副黄事长、正副总经理一起意外死亡怎么办,但那仍是不要紧的,至少还有二十个人可以出入,那二十个人就是四个警卫主任和他们每人的四个下属,电脑一定也有他们的指纹记录。”
安妮和高翔都点看头。
木兰花又道:“整个安全系统最大的缺点,便是依靠人的地方太多了,设计者或者以为人比机器聪明,但是他们卸没有考虑到,不论是什么人,都是有弱点的,太依靠人力的防卫系统,相对的也就是有很多弱点可寻的防卫系统!”
高翔和安妮两人都不出声,因为他们都觉得木兰花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木兰花最后又道:“而且,银行方面太自信了!”
安妮道:“兰花姐,你的意思是,那金库绝不是无法攻破的?”
“可以说是。”木兰花回答。
安妮十分兴奋,道:“那么兰花姐。我们可以设法攻破它,给陆德这老头子一点颜色看看,也好叫他改一改那广告!”
“你老是念念不忘那广告!”木兰花瞪了安妮一眼。
安妮又咕哝了几句,高翔和木兰花都不去理会她。
自从那天起,银行方面为了那金库,又刊登了好几次广告。广告刊在世界各地,木兰花可以说是举世闻名的,所以广告词也没有变更。
每次一看到广告,安妮总要发几句牢骚,木兰花总是笑笑。有一次,木兰花笑道:“安妮,还好秀珍不在,要不然,你们两人向我联合进攻,我可受不了呢!”
说巧,就是那么巧,木兰花上午才讲了那句话,下午,就接到穆秀珍从瑞士打来的长途电话,穆秀珍在电话中嚷道:“兰花姐,怎么一回事?”
木兰花给穆秀珍那么一嚷,只感到莫名其妙。
而穆秀珍根本不给木兰花时间问究竟是什么事,便已继缀叫道:“给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兰花姐。你一定有反击的计划了?”
木兰花笑看,道:“秀珍,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金通银行的广告!难道你没有看到么?”穆秀珍叫着,“那太岂有此理了,
陆德这老头子,他怎敢那样放肆,哼!”
木兰花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道,“好,秀珍,这里倒有一个人,是和你志同道合的,安妮,快来听电话,是秀珍从瑞士打来的!”
安妮从楼上直冲了下来,从木兰花的手中接过了电话来。安妮对看电话,慷慨激昂,足足讲了二十分钟之久才放下了电话。放下电话之后,安妮一本正经地道:“秀珍姐交了一件任务给我。”
木兰花在翻着一本画报,那是一份几个探险队在非洲心脏地区探险回来之后的记录,她随口回答:“我看你难以完成这个任务。”
安妮一征,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任务?”
“当然知道,”木兰花连头也不抬,“秀珍要你负责说服我和金通银行的金库过不去,显一点本领结他们看看,对不对?”
安妮连连点头,道:“应该那样!”
木兰花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安妮,你以后再也不必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了,我绝对不会和你们一起去胡闹的!”
安妮现出十分失望的神色来,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木兰花偷眼望了她几次,见她仍然在生气,只觉得十分好笑。
有关金通银行金库的小风波,似乎已过去了,安妮在以后的几天中,的确未曾再向木兰花提起这件事,虽然木兰花可以看得出,她心中仍在想看那事情。
在穆秀珍自瑞士打长途电话来之后的第四天,上午,日头猛到叫人向室外看上一眼都会目眩的地步,木兰花和安妮都在阳台上,阳台上挂耆中国式的绿色竹帘,那一股幽幽的绿色,使人有一股异常清凉的感觉,而不觉得正在炎夏时节。
高翔就在那时来的。
他的车子突然停下,然后,木兰花和安妮都听得他在叫嚷,叫着木兰花的名字,又见到他匆匆地推开铁门,慌慌忙忙地奔了进来。
木兰花双眉略扬了一扬,道:“一定有什么事了!”
安妮扬声叫道:“高翔哥哥,我们在楼上。”
高翔几乎是冲进来的,他抹看汗,直来到了阳台上,叫道:“安妮,替我去弄一杯冰水来,要大一点的杯子,唉,天真热。”
安妮立即支着拐仗离去。
木兰花望看他,道:“你不见得是为了喝水才来的吧?不论有什么要紧的事,先坐下来,歇歇再说,我想,事情不是很严重,对么?”
高翔的脸上,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神色来。
木兰花一笑,道:“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如果很严重,那你一定忙于处理,不会有时间来,至多和我用电话联络的了!”
高翔点头道:“是的,事情不算很严重,只是古怪,但也可以说严重!”
安妮已端了杯冰水来,问:“什么古怪事?”
高翔一口气将冰水喝了大半杯,才道:“金通银行的金库,出了意外。”
木兰花“哦”地一盘,道:“那还不严重?”
“可是,并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在金库之中,多了一样东西,我才接到银行方面的报告,就立时赶来接你们一起去看看了!”
“多了一件什么?”木兰花问。
“据警卫室的报告说,在储藏大量现钞的金库之中,发现了一个蒙面大盗--”高翔讲到这裹,又喝了一大口冰水。
安妮“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道:“好啊,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领,这个蒙面大盗怎么了?”
木兰花望了安妮一眼,道:“安妮,你激动的情绪令你变得粗心了,你没有听高翔说,金库中发现了一件东西,不是人!”
“可是他说一个蒙面大盗!”
“你应该想深一层,那多半是一个橡皮人,或者是充气的玩具人,是不是?”
木兰花转向商翔,询问着。
“是,是一个充气的橡皮假人,据说和真人一样,我已通知银行方面,绝不可以碰到那假人,等候我们前去调查!”高翔回答。
安妮却拍起手来,道.“那也是一样的,假人自己不会走,自然是真人带进去的,这个人真了不起,兰花姐,这人--”
安妮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望定了木兰花,她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古怪,木兰花已立时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了!是以她立时叱道:“安妮,别胡思乱想。”
安妮还不肯死心,又问道.“那不是你?”
“当然不是--”木兰花回答。
安妮笑了起来,道:“那或许是四风哥和秀珍姐。”
木兰花大声道:“安妮,他们正在东非洲猎犀牛!”
安妮道:“总之是有一个人,走进了金通银行的金库,放下了一个假人,然后就离开了,兰花姐,这么说总不错了吧!”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是。”
安妮道:“我说那人真了不起!”
“我也承认,走,我们到银行去看看。”木兰花站了起来,他们三人一起登上了高翔的车子,直向银行驶去。他们到银行的时候,银行的营业时间退未曾过,看来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木兰花一眼看出,银行大堂中至少布满了几个便衣探员。而且,从迎出来的总经理的脸色上,也可以显着地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他道:“高主任,已经派人去通知董事长了!”
“为什么派人去?”木兰花问。
“董事长在别墅中休息,那别墅是没有电话的,董事长不喜欢他休息的时候有人吵他。”总经理回答着,不断地搓着手。
木兰花问:“我们等他?”
“不,不,”总经理忙说,“我们可以先到警卫室去,那金库的门还未曾打开过,但如果我们到警卫室去的话,一样可以看到金库中的情形的。”木兰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向前走去,由于还是在银行的办公时间之内,所以,这问金库的第一道门,和石级之下的那道门,是开放耆的。
虽然在那两道门前,都有看武装的守卫,但是进出的人,仍然相当多,那些进出的人,自然都是租用保管箱的人了。
他们经过了那两道门,便走进那条有五道铁栅的走廊,这一次和上次陆德带他们来参观的时候不同,经过那条走廊之后,便看到警卫室的门打开着。
有一个十分英武的中年人,穿蓄银行守卫的浅蓝色制服,站在门口,那中年人一见到高翔,便立时迎了上来,敬了一个礼,道:“高主任!”
高翔点了点头,向木兰花道:“兰花,这位是莫警官,他是警方推荐来的,四位警卫主任之一。莫警官,事愤是怎么发生的?”
莫警官道:“请进来,各位进来看看,就明白了!”
木兰花等人,走进了警卫室。警卫室十分宽大,有一列控制台,控制台前,全是电视的萤光屏,不下十余幅之多。
从电视萤光屏上,可以看到银行大堂的情形,可以看到金库入口处的情形,可以看到保管箱储放的情形,也可以看到有铁栅的那条走廊。
一句话,只要坐在那一列控制台前,整个金库的通道,便可以一览无遗,发生了任何事,都是逃不出监视者的目光。
而在黄金库和现钞库的情形,却稍有不同,出现在电视萤光屏中的画面是移动的,而不是静止的,莫警官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组三幅萤光屏前,道:“各位请看,立时就可以看到那出现在金库中的橡皮充气人了,那其实是不可能的!”
在莫警官讲话之际,他们在萤光屏上看到的,只是铝架上一堆一堆的钞票,但突然间,他们看到了那个橡皮充气人!
当他们看到那橡皮充气人之际,莫警官按下了一个掣,萤光屏上的画面,便固定了下来,不再移动。莫警官解释道:“在金库中的电视摄像管是自动的,每一分半钟,环绕金库一次,但是也可以藉控制而将之固定在一个地方。”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橡皮人的?”高翔问。
这时,每一个人都看清楚那橡皮人了,那橡皮人其实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约有五尺高,和真人差不多大小。
那自然是小孩子的玩具,它被做成一个蕙面大盗,算在满是钞票的钢架上,看来不是十分稳,像是随时可以跌倒一样。
那样子的橡皮人,自然并不出奇,可是此际在警卫室的每一个人,全都皱起了双眉,因为事情寅在太奇怪了,在防守如此之严密的金库之中,真要飞进一只蚊子去,都不是容易的事,那橡皮人是怎么进去的?带它进去的人又在哪里?
莫警官苦笑了一下,道:“一切都很正堂,我们注视着电视萤光屏,前一分钟,那地方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后一分钱。当镜头自动移到那地方时,我们就看到了那橡皮人,我们立时检查所有的防卫系统,发现一点毛病也没有!”
木兰花问道:“一点毛病也没有?那是什么意思?”
莫警官摊了摊手,道:“那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走进金库去,从那种迹象来看,那橡皮人是突然突然在金库中冒出来的。”
“莫警宫!”高翔的声音十分严肃,“有这可能么?”
莫警官叹了一声,道:“我明知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因为防卫系统绝没有失灵,但是它却未曾发出丝毫警报!”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不再出声,他们的心中,都感到十分奇怪,木兰花也同意高翔的话,如果说那橡皮人是突然之间,自己从地上冒出来的,那真是不可能的事,橡皮人是没有生命的,它能进金库去,当然是被有生命的人带进去的!
但是问题就来了,什么人能够带着那么大的一个橡皮人任意进去,而不被如此严密的防卫系统壁察呢?
想了好一会,木兰花才道:一莫瞥官,当你们发现了那橡皮人之后,你们自然更加加强营卫工作、加倍小心的了,是不是?”
“是。”莫警官回答。
木兰花缓缓地道:“我们假设,有一个人,越过了种种警戒。进入了金库之中,放下了那个橡皮人--”.当木阑花讲到这里的时候,高翔,安妮和莫警官三人。却不约而同。苦笑着,摇起头来,因为那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
木兰花看到了他们的表情,略顿了一顿,才道:“当然,那只是假设,假设那人放下了橡皮人,他至多只有一分镀的时间,可以离去,因为橡皮人在一分钟之内,必然会被发现。莫警官,你认为是不是有可能,那人也还在金库之中呢?”
莫警官的脸色十分苍白,那自然是由于此时他负贵警卫的金库之中,发生了那样神奇而不可思议的怪事!但是,莫警官的神情,却还是十分坚决,口气也十分坚定:这说明他是一个训练有素,极有经验的警官。
他道:“兰花小姐,我根本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那是不必要的假设,我可以肯定地说!根本没有人进去过金库!”
安妮立即道:“如果没有人进去过盒库,那么这个橡皮人,又是怎么会在金库之中的呢?就算它自己走进去,那也是说有人进去了!”
莫瞥官再叹了一声,道:一我不知道,我无法解释!”
木兰花又向电视萤光屏望了片刻,才转过头来,对总经理道:“请你打开库门,让我们到金库之中,实地去察看一下。”
总经理道:“那‥‥我不能决定,要等董事长决定。”
木兰花双眉扬了一扬,总经理忙又解释道:“事实上,如果董事长未到的话,我们也根本无法进入金库,因为库中有几道隐蔽的门,要他来了,才能打得开。”
木兰花“嗯”地一双,道:“那样说来,你也认为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入金库的了?”
总经理考虑了一下,道:“是的。”
木兰花向尾视指了一指,道:“别将镜头固定在一个地方,让它如常地移来移去井再讥我仔细观察一下整个金库的情形。”
莫警官忙答应着。他又按下了掣,萤光屏上的窦面,又开始移动,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昔,金库中贸在很平静。
在萤光屏上看来,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但是每隔一分半钟。就可以在萤光屏上,看到那橡皮人一次。真是碍眼至极!
木兰花的双眉越瑾越紧,从她的神情看来,可以知道她对这件事,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怪事!
过了足有半小时之久,木兰花才不再注视电视萤光屏,而慢慢地向外踱去,到了警卫室外面,金库的那扇圆形的钢门之前。
木兰花一走出去,各人便跟在她的后面。
木阑花望了铁门半晌,才道:“总经理,在平常,有哪些人是可以进入这金库的,或者说,是必须进入这金库的?”
总经理道:“我和董事长,是每天都要进去的,每星期一次,和我们一起进去的,是政府的银行监督,来点查银行库存的现金数字。”
“你们工作的程序如何?”木兰花再问。
“我们只不过是提黄一具手提计算机,绕金库走一遭,将标明的数字,逐点记下来,看看和总数是不是相符,”总经理回答着,“根本碰也碰不到钞票的,在我们三个人走进金库期间,有两个武装警卫,守在库口,不准任何人接近。”
“你们那样工作,通常要多久?”
“如果只有我和董事长两人,那么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了,由我将现钞放在一辆车子中,推进金库去,放在钢架上,标明数字,董事长在一旁监督看,十五分钟一定可以完事了,政府派人来的时候,那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木兰花点看头,道:“没有别人进去过?”
“没有。”总经理的回答很肯定。
“今天需要库存的现金,存进去了没有?”
“没有,我和盖事长约好,他五点钟会来。现在他可能提早来,因为我已派人到他的别墅中告诉他,金库之中--”
总经理的话还末说完,就听到陆德的声音。
陆德的年纪虽然很大,可是他的声音,劫还是十分洪亮,他是一面嚷叫看,一面冲进来的,他叫道:“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他和副总经理。一起经过了那条有五道铁栅的走廊。当他看到了木兰花之后,呆了一呆,然后又大声道:“究竟怎么了?”
总经理忙道:“真事长请先到警卫室来看!”
陆德跟看总经理,走进了警卫室,他一直在曦叫看,但是突然之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木兰花虽然没有跟进去,但是也可想而知,陆德忽然之间不叫嚷了,是因为他已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在金库之中的橡皮人!
一分钟之后,陆德便走了出来。
当他走出替卫室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是充满了疑惑的,自然,他的面色,也毫无例外地变得十分苍白,他的手也在发看抖。
他向高翔和木面花,指着那扇圆形的钢门,道:“那‥‥那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高翔回答,“请你下令将门打开,好让我们进去贸地察看一下,才能够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德略呆了一呆,才道:“好的,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高翔催促着。
“这个金库,还有一些设计是很秘密的,在公开招待外界参观的时候,我们自然未曾展示那些设计,所以,要请几位保守秘密。”
陆德在讲那几句话之时,特别向木兰花和安妮,望了一望,安妮立时冷冷地道:“我看也不必特别保守秘密了,金库有人可以随便进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陆德的脸容,十分恼怒,他固执地道:“没有人可以随便进出这金库,绝对没有!”
高翔沉声道:“董事长,请你正视现实...‥”
陆德板着脸,好一曾不出声,才道:“不会有人可以自田进出的,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高主任,你也该承认这一点!”
高翔苦笑了一下。陆德的固执,绝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也认为有人自由进入金库,放下了一个橡皮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实在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橡皮人郡又的确在金库之中!
所以,高翔只好对陆德的问题,避而不答,他道:“董事长,你还是快下令打开门。让我们进金库去.要不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讨论出来的。”
陆德又犹豫了片刻,像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木兰花等人进金库去一样,然后,他才一面扬起手来,一面道“好!”当他扬起手来之后不久,他们面前的那扇钢门,便已移了开去,钢门一移开,已可以看到金库中的情形了,但是却还看不到那橡皮人。因为,那橡皮人在几列钢架的后面,陆德向前指了一指,道“在钢门之内,一共有三道玻璃门,在公开招待的时候,只展示了一道。”
木兰花微笑了一下,陆德还以为那是一个入秘密,但是对她而言,那根不不是什么秘密,她早已料到这一点的了。
陆德向前走去,众人跟在后面,两名武装医卫,立时守在门口,莫审官也守在门口,未曾跟进金库去,进金库的只有陆德,总经理,副总经理,高翔,
木兰花和安妮六个人。陆德走到了一扇坡漓前,又场了扬手,一阵“沙沙”的声响过处,玻璃门移了开来。
木兰花忽然问道:“这玻璃门如此干净,纤尘不染,是由什么人来负责清洁的?”
“不必由人来清洁,”总经理回答,“玻璃经过特种的防尘液处理,表面上带有大量的阳电子。灰尘根本不能沾上去的。”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很聪明。”他们继绩向前走着,陆德走在最前面。他突然又站住,然后转身,走向墙前,取出一柄钥匙来,那钥匙是一块扁平的铁牌,上面有很多细密之极的纹路。那是一柄磁波钥匙,是绝对无法仿造的。
陆德将钥匙插进道缝中,又是一阵沙沙向,第二道玻璃门,也打了开来,然后是第三道玻璃门,打开了三道玻璃门,他们才进入金库之中。
一进入金度之中,陆德便道:“点存现钞,看有没有损失!”
总经理忙取出一发表格来,和副总经理一起查点现钞,高翔、木兰花和安妮,直向那橡皮人所在地点,走了过去。
他们看到那橡皮人了。
即使他们看到了橡皮人.那橡皮人仍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特别怪异的是这个橡皮人竟会出现在那样严密的金库之中。
木兰花可以肯定金库中的钞票没有损失,因为就在那橡皮人之旁,架子上全是一垒整大面额的钞票,在一大堆钞票之上的那张封条,一点也没有损坏。
木兰花来到了离那橡皮人士分近的地上,她实在也发现不了那橡皮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若说那样的一个橡皮人,会从地上突然冒起来,着实太无稽了!
木兰花看了好一会,才道:“高翔,你将这橡皮人带回去,好好检查一下,我想,我们不必等他们点完钞票,我们可以走了。”
安妮忙问道:“兰花姐,可是你已有了什么头绪?”
木兰花并不回答安妮的话,只是继缕对高翔道一最主要的是指纹,那橡皮人身上,不论有什么样的指纹,全耍留下来。”
高翔答应看,他取出一条手帕,用手帕包在橡皮人的手背上,这才抓住了橡皮人,和木兰花、安妮一起走出了金库。
出了金库之后,木兰花才对莫医官道“你得加倍小心,接你班的是谁?你要告诉他,金库之中,可能曾有更大的意外发生!”
莫警官神情严肃地倾听看,道“是!”
木兰花道,“高翔,你不妨再逗留一会,我和安妮元回去了,你办完一切之后,再和我联络好了,我一定在家中的。”
这时,陆德也苦着脸。走了出来。他道:“兰花小姐,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忙,一定要弄得它真相大白。”
木兰花安详地道。“我一定尽我的力量,你不必太担心,我想直到目前为止,金库中决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但日后就很难说了。”
陆德苦笑看,道:“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加强警卫,”木兰花回答,一还有,别太自信,以为这金库真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木兰花的话,顾然是针对者陆德而说的,令陆德十分尴尬,而木兰花话一讲完,却和安妮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当木兰花和安妮两人,回到了家中之际,已经是满天晚霞了。安妮坐在沙发上,道:“兰花姐,你信不信第四空间这回事?”
木兰花立时知道安妮是在想些什么了,她笑了起来,道:“安妮,你是在想,有一个人,克服了第四空间,所以他能自由通过一切障碍,走进金库之中,是不是?”
安妮很认真地点看头,道:“是。”
木兰花笑看,道:“安妮,那只不过是科学幻想小说中的故事罢了,世上怎会真有那样的事?还是别再胡思乱想了!”
安妮瞪大了眼,道:“那么那橡皮人--”
“那橡皮人是如何会在金库之中的?”木兰花接了下去,“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安妮眨着眼,道:“那实在太神秘了。”
木兰花走到花园中,向窗下的一簇玫瑰花淋水,隔看窗子道:“安妮,有很多事,看来是十分神秘的,但如果在知道真相之后,却一定十分平淡无奇。”
“你已知道真相了?”安妮问。
“当然没有!”
安妮又叹了一声,道:“但愿我知道真相!”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安妮,一件事情的真相,从隐蔽到显露,当然要有想像,但是更主要的,还是要有事实的支持,等高翔来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资料了,到时再来研究,不是比现在空想好么?快到厨房中去煮饭吧!”
安妮不再说什么,支看拐杖。离开了客厅。
木兰花一直在花园中淋着花,天色渐渐黑了,天际晚霞的艳红色,也渐渐消褪,暮色四合。木兰花才和安妮一起用了晚餐。
高翔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从高翔脸上的神情看来,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什么发现,他坐了下来,喝着木兰花递给他的咖啡,未曾开口,先叹了一声。
然后他才道:“金库中的现钞,分文未少。”
“我早已料到了,有关那橡皮人怎样?”
“那是一家玩具公司的新产品,虽然新产品推出只有两个多月,但是本市和外埠的销售量,已超过了七万个,根本无从查它的来源。”
“指纹呢?”木兰花又间。
高翔摇着头,道:“没有任何指纹。”
木兰花皱起了眉,道:“不会吧!”
“真的没有任何指纹,我在听到报告之后,也不十分相信。可是在我亲自检查之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那是一个惯于犯罪的人做的手脚!”
木兰花背负看双手,开始踱起步来,她一句话也不说,可见她正在竭力思考看,过了好久,她才道:“那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高翔道:“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那人的目的,究竟何在?他有那样的本领,将这样的一个橡皮人弄进金库去,又安然离去,为什么金库中的钞票,一点也没有失去!他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和银行方面,开开玩笑?”
木兰花摇着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照我看来,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人可以进得那金库的!”
“你也那样认为?”高翔问。
“是的,当然我的意思是指,没有什么人可以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进入金库,除非像安妮所想的那样,有人克服了第四空间!”
高翔苦笑了起来。
木兰花又问:“银行方面采取了什么措施?”
“在入口处加强警卫,那条有铁栅的走廊口。加派了八名武装守卫,日夜不停地守着,以防止有进一步的意外发生。”
木兰花又踱了一个圈,才道:“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明天我或者会去看看那橡皮人,以后,我们只好等待事情进一步发展了!”
高翔点着头他们三人又消谈了片刻,高翔才告辞离去。第二天上午,木兰花和安妮一起到了警局。她们两人,详细检查看那橡皮人,那种薄薄的橡皮,是最容易留下指纹的,但是那橡皮人身上面,的确没有指纹,而且有很粗的一条条的深纹。那些条纹,究竟是什么所造成的,也不清楚。在橡皮人的头部,有少许胶水残留看,那种胶水,经过化验,也已证明是十分普通的胶水,而在橡皮人的双足足底,则贴看两层相当厚的硬纸,那两层硬纸,看来是为了加添足部的重量,使得那橡皮人可以直立在地上,不至于跌倒的。
木兰花和安妮两人,研究了有大生小时,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安妮最后,放下了放大镜,道:“兰花姐,我想到了一点。”
木兰花向安妮望去。
安妮道:“这橡皮人虽然看来和真人一样大小,但是在未曾完成之前,体积不会太大,一定是可以放在口袋之中的!”
木兰花道:“你的意思是,它是被带进金库之后,再充气涨大,成为现在这样子的!”
安妮点头道:“是。”
木兰花道:“你的说法,我也想到过,但是有两点是站不住脚的,第一,问题是在于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走进金库,不论他带着东西,或是没有带着东西。第二,电视镜头每一分坐钟,就可以摄到那橡皮人出现的地方一次,而这个橡皮人,一个人吹气的话,一分半钟,是不能吹得它成为现在这样的。”
“或许那人带看充气的工贝进去?”安妮间。
“这不是不可以考虑,但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木兰花叹了一声,道:“那真是太奇怪了,我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
安妮苦笑着,就在这时,高翔推门走了进来,安妮向他摊了摊手。高翔道:
“没有结果?做这件事的人,真是一个鬼!”
木兰花皱着眉,道:“我们甚至想不出他那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高翔道:“这人可能是--”
他话才讲到一半,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了急骤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在门外叫道:“高主任,金通银行方面,有紧急报告!”
高翔连忙打开了门,奔了出去。
木兰花和安妮,跟在他的身后,高翔拿起了电话,听了几句,立时道:“我们立即就来,是的,立即就来,千万别慌张!”
他话一说完,就放下了电话,转过身来。
木兰花沉声道:“金库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高翔道:“又发现了一个橡皮人!”
木兰花和安妮两人,陡地吸了一口气。
又发现了一个橡皮人!不可思议的事,竟不止发生一次,而且一而再的发生,那简直是加倍的不可思议,那实是不可能的!
但是。劫是活生生的事实!
当木兰花,安妮和高翔三人,一起赶到银行时,董事长陆德、总经理等人,面上神情之难看,简直难以形容,陆德一看到高翔,便叫嚷道:一本市的犯罪份子,实在太猖獗了,医方应该有买任制止这种猖獗的行动!”
高翔冷冷地道:“董事长,请你注意,那人其贸并没有犯罪,金库中并没有缺少什么,只是多了东西,怎能称为犯罪行动?”
“金库是不准擅入的!”陆德吼叫着。
高翔不再和他多说,只是道:“如果你要我调查,那么快带我们去看看实际的情形,而不要站在这里说那些废话!”
高翔的话变得那么不客气,这令得陆德的神情,更加尴尬,他闷哼了一声,将那磁性钥匙取出来,交给总经理,道:“你带他们去看!”
他自己则一转身,气愤愤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木兰花等人,在总经理的带领之下,一起走进了金库,这一次,当值的替卫主任,是一位金警官,一切的情形,完全和上次相同。
所不同的只是那橡皮人出现的地点,是在另一列钢架之前,当他们进入钢门,通过了玻璃门,来到那橡皮人之前时,木兰花问:“今天有谁进过金库?”
总经理道:“我和董事长。”
“你们来做什么?”木兰花再问。
“我们来取现金,供银行开始营业时使用。”
木兰花没有再说什么,高翔已拿起了那橡皮人,一起出了金库,金库的几道门,又再次贴上,严密得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可是同样的橡皮人,却两次出现在金库之中!
总经理哭丧耆脸,送高翔、木兰花和安妮出来,道:怎么一回事?银行方面实在感到忧虑。”
高翔道:“像刚才陆德董事长那样的态度,警方是可以根本不理这件事的,银行方面只要加强防卫,我看不会有什么意外!”
总经理苦笑着,道:“可是‥现在这样,接二连三的发生那种事,如果传了出去,银行保险库的声誉,会大受打击,对银行业务,有重大的影响!”
木兰花冷冷地道:“银行在实际上并没有损失什么,那有什么关联?”,总经理搓着手,道:“兰花小姐。那是你不明白内中的情形,所以才会那样讲,实际上,对银行的前途,有极大的关连!”
木兰花扬起了双眉,道:“是吗?”
她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了兴趣。
总经理忙道:“请三位到粪专长的办公室去,我想董事长一定会将其中重大的影响,详详细细向三位叙述的,请三位移步。”
想起刚才陆德那种不负责任的话,高翔真不想再去见他,但是木兰花却已经答应道:“好,银行方面其实早该对我们讲了,我们明白了原委,自然更易侦查!”
高翔听到木兰花已应允了,他自然不会独持异议,他们一起来到了陆德的办公室之外,坐在外面的女秘书,按下了通话机的掣,总经理道:“董事长,事情己发生了两次,我们应该向高主任说一说事情对银行的影响了,董事长认为怎样?”
过了足有半分钟之久,才听得陆德道:“好,请进来。”
女秘书连忙站起来,替他们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办公室中陈设豪华之极,一进门,便是一座具体而微,比人还高的金通银行大厦的模型,和几组真皮沙发,陆德已从办公桌后赴了出来,道:“各位请坐!”
看陆德的神情,还多少有点勉强。
但是木兰花卸像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自己立时坐了下来,而且,示意高翔和安妮也坐下,陆德和总经理,就坐在他们的对面。
人人都在等陆德开口,陆德呆了半晌,咳了一声,道:“我经营业务数十年,但是再也没有一次打理,比这次更甚了!”
木面花和高翔两人一听,都不约而同地扬起了眉。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事,何以称得上是严重的打盘,因为到目前为止,那还只不过是两宗不可思议,难以解释的怪事而已。
而那样的怪事,并不造成对银行的实际损失!
陆德望了他们两人片刻,才又道:“或许两位在疑惑,银行方面,并未受到什么赏际上的损失,怎能说是严重的打击?”
木兰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陆德再咳了一辖,道:“为了建设这金库,银行方面动用了大量的资金,自然希望在金库的出租费用中赚回来。但如今金库--”
木兰花说道:“那你未免杞人忧天了,就算这件事传出去,没有人来租保险箱,这一点小损失,金通银行还是承受得起的。”
陆德苦笑看,道:“是的,但是还有两个极严重的问题~面花小姐卸不能不知,第一,银行是最怕任何谣言的,银行的保险库不穗,这件事又如此神秘不可思议,在市民间传来传去,就会变成银行的经济不穗,因为无稽的谣言而发生挤兑,使一间穗固的银行垮台,那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例子了!”
当陆德讲到了这襄时,他的面色十分凝重!
办公室中十分静,木兰花,高翔和安妮也感到了这件事,实在十分严重,如果什么人要趁机破坏金通银行信岱的话,那真是最好的机会!
过了好半晌,高翔才道:“这事情可以严守秘密!”
“高主任,世上没有任何秘密是守得住的,而且,这秘密根本守不住,已有人在动议,要向市议会质询,将市库的黄金和现钞寄存在金通银行,是不是妥当了,到时,市议会方面。一定会请银行的暂卫主任去作证,作证的结果,一定是将黄金提出来‥‥”
陆德的年纪虽然老,但是他讲话的声音,一直是声若洪钟的,可是这时,他的嗓音,却十分沙哑,是以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一定十分苦涩!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所有的人在刹那之间,全用好奇的眼光望着木兰花。
木兰花忙道:“我不是说我已明白整件事的奥秘。我是说,我已明白了放橡皮人进金库去的目的,陆先生,有人想弄垮你的银行!”
陆德缓缓地点头道:“是!”
木兰花又道:“你的金库,实在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在金库中盗走什么--”
木兰花才讲到这里,安妮已然道:“兰花姐你这话我不同意,那橡皮人不是自己走进去的,就算是的话,它也可以带着钞票走出来!”
木兰花呆了片刻,才道:“我的意思是,对方所做到的,只是放一个橡皮人进金库去,而不能再做到别的什么了!”
安妮和高翔,仍是一脸不明白的神色。
也难怪他们不明白,因为若有什么人,能够将橡反人放进金库去的话,那么他必然能够顺利地进入金库,而如果有人可以顺利进入金库,又顺利退出来,那么这人自然也可以为所欲为,盗走在金库中储藏的任何贵重物品!
不但高翔和安妮感到疑惑,陆德也一样,他皱着眉,道:“兰花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既然有人能将橡皮人--”
木兰花却不等他讲完,便切断了他的话头,道:“陆先生,你想想看。可能与你作对的,是什么人,请你告诉我!”
陆德苦笑了起来道:“那几乎是全市所有的银行!因为金通银行的地位,超越了一切银行,我已知道至少有十个以上的银行巨头,举行过秘密会议,要对付金通银行的,但是我却也想不到,他们竟使用了那样卑鄙的一个方法!”
木兰花摇头道:“未必真是他们所做的事,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了,那就是--”
木兰花这一句话,并没有讲完。
但是她却也不是真的不讲完,他只是走到了陆德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在陆德的耳际,将那一句话讲完的。
她用的声音十分低,当然,除了陆德之外,别人都未曾听到。外人只看到
陆德在突然之际,现出了极其惊愕的神色来。
接着,便听得陆德失声道:“有这可能?”
木兰花道:“是的!”
陆德吸了一口气,道:“那怎么样?”
木兰花又以极低的声音。在陆德的耳际,讲了几句话,别人仍然不能知道她在讲些什么,只听得陆德不住地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照做!”
木兰花讲完了之后,站起身来,道:“我们告辞了!”
陆德忙道:“谢谢你,真谢谢你!”
木兰花道:“不必客气,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想,再加以调查,不久,整件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了!事情一清楚,就算有人恶意要造银行的谣言。也必然难以成功了。”
陆德满面感激之色,送木兰花等人走出办公室,但是总经理、高翔和安妮三人,却是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木兰花说了些什么!
等到高翔、木兰花和安妮离开银行,来到了他们自己的车子中,而车子已开始驶动之际,安妮才道:“兰花姐,你对陆德说了些什么?”
木兰花笑道:“你怎么想不到?金通银行有内奸!”
高翔和安妮“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木兰花未曾说,他们的确想不到。而木兰花一说,他们便恍然大悟了!
木兰花又说:“那两个充气橡皮人,一定是内奸带进去的,我本来以为那是不法之徒,打金库的主意,所以我曾往复杂处去设想,但,既然知道了那是银行界的钩心斗角,事情便简单的多了,敌对的银行集团,只要收买一个人,就可以达至目的了。”
安妮道:“兰花姐。可是能进入金库的,只有正、副董事长,正、副总经理四个人!”
“是的,内奸必然在这四人之中!”
安妮也立时附和,道:“是啊!他们并没有单独进金库的机会,如果他们带着那样的一个橡皮人进金库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木兰花却只是微笑着,不出声。
安妮对木兰花的神态,觉得高深莫测,她将刚才所讲的话,又讲了一遍。
木兰花才道:“用一个很巧妙的方法,就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了。难的是如何走进金库去,而不是如何带一个橡皮人进金库去,你还不明白这一点分别么?”
“这一点分别我明白,但是--”
安妮的话还未曾讲完,就给木兰花打断了话头,木兰花道:“安妮,别尽是问我,你自己也要动动脑子,我想你可以想得明白的。”
安妮微微一笑,她是个很好胜的人,她立即接受了木兰花的“挑战”,而且,她也向高翔望了一眼,从高翔脸上的神情看来,他也不明白!
高翔的确也不明白那个内奸(他一定不出副董事长、总经理和副总经理),是用什么法子,将那个橡皮人带进金库去的!
高翔略想了一想,道:“兰花,那么你对陆德说了一些什么?可是教他如何去识别内奸?我看他好像很听你的话。”
“是的,我告诉他,在银行的高层人员中有内奸,他吃了一惊,然后我又告诉他,绝不可表示有丝毫怀疑,而且从今天起,要改变进入金库的制度,本来,每一次总是两个或三个人同时进去的,但现在改成每一次只准一个人进金库去!”
高翔点看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肯定对方还会第三次将橡皮人带进金库去,那只要看是谁进了金库之后发现橡皮人,就可以知道谁是内奸了!”
“很简单,是不是?”木兰花向高翔一笑。
高翔也笑了起来,他伸了仲身子,踏下油门,车子箭一样向前驶去,转眼之间,便转上了郊区的公路,高翔道:“这件案子看来可以解决了。”
“高翔哥,你想到那内奸如何带橡皮人进金库了么?”安妮问。
“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案子已解决了呢?”
高翔听得安妮那样责问自己,他也不禁呆了一呆,安妮的话,令得他省悟,自己在一切事情上,实在是太依赖木兰花了!
那使得他对一些较困难的事,根本不愿深入一层去想。那内奸是如何才能将一个体袜大得几乎和真人同样大小的橡皮人带进金库去的?这几乎是整件奇案的关键,高翔是应该好好去动一下脑筋的,但是他部根本也未曾去想一想!
因为他知道,木兰花已有答案!
直到听得安妮那样说,高翔的心中,才泛起了一丝愧意,他忙道:“安妮,你说得对,我还得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安妮睁大了眼,十分认真地道:“高翔哥,我和你比一比。看我小两人谁先想通这个关键,你想不想和我比一下?”
高翔扬起手来,道:“好。一言为定!”
安妮笑了笑,但是她立即又陷进了沉思之中,高翔机绩驶眷车,他的草子速度相当高,但是有一辆车子,还是按看喇叭,追了上来。
那是一辆跑车,车上有七八个年轻男女,有的挤在车厢中,有的就坐在行李箱盖上,车在飞驶看,那些人还在唱看歌。
一看到那些人的情形,就知道他们是上沙滩去的。
因为他们不但都已换上了泳装,而且还有两三个人,抱耆卷成一卷的浮床,
高翔在这辆车子追上来之际,略转了转驾驶盘,让那辆车子冲超前去。
就在那一瞬间,安妮叫了起来,道:“我想到了!”
高翔微笑着道:“我也想到了!”
安妮抢耆说:“橡皮人在被带进金库之前,是末经充气的,橡皮人很薄:摺盛起来,甚至可以放进衣袋之中,要带进去,当然不是难事。”
“你想得对,”高翔立时说,“我是看到那几张卷成一卷的浮床。才想起来的,我想你一定也是那几张浮床给你的灵感,是不是?”
“是的。”安妮承认。
木兰花笑道:“好,第一个回合,你们不分胜负,但你们还未找到问题的核心,那内奸是用什么方法,将橡皮人在金库内充气的?”
高翔和安妮两人,一起眨着眼。
的确,那“第二回合”--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即使将未曾充气的橡皮人带进金库,要使橡皮人突然充气,也是极困难的事!
他们两人都不出声,高翔继致驾耆车,不一会,便已来到了木兰花住所的门口,木兰花打开了车门,道:“安妮,别想得那么出神!”
安妮抬起头来,她像是根本末曾听到木佑花的话,只是向高翔道:“高翔哥,你要回警局去了么?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什么不公平?”高翔正侍跨出车子,闻言愕然。
“你到警局去,那橡皮人就在警局,你可以更容易检查出它是用什么方法来充气的,”安妮奴起了嘴:“那不是不公平么?”
安妮的话才一讲完,高翔已一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高翔一面叫,一面举起了手。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安妮也高叫了起来,她一样高举手,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道:“我想到了,是化学方法!”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对,和我的想法一样,那内奸一定先在橡皮人中,放进了两种化学粉末,再塞紧塞子,当这两种化学粉末混合之际,就产生大且气体,使得橡皮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气,我想这是唯一可能的一个办法了!”
高翔和安妮握着手。
安妮高兴地大笑看,说道:“高翔哥,我们不分胜负!”
高翔劫叹了一声:“安妮,实际上,是我输了,你想想,我岁数比你大一倍,而且还担任着警方的要职,而你和我一样,在同时间内想到了这样艰难的问题,你的智力,毫无疑问在我之上!”
木兰花点头道:“是的,我在安妮那种年纪的时候,也没有那样的智力。”
木兰花和高翔的话令得安妮兴奋得脸颊通红,她谦虚地道:“你们太夸我了,我‥‥其实只是一个残废的女孩子。”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安妮,我敢保证,如果你有意从事警务工作的话,那么,你将是世界上最出色的警务人员!”
安妮高兴地出了车厢,和高翔握着手,高翔道:“兰花,我看这件寨子差不多了,一等到金库再有橡皮人出现,我就通知你。”
“好的!”木兰花和高翔挥着手。
他们就在门口分手,木兰花和安妮走了进去,高翔驾看车走了。木兰花走进了铁门之后,转身将铁门缓缓推上,就在这时,她看到一辆浅灰色、十分豪华的大房车,在她们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车一停下,一个穿制服的司机,便打开了车门。
“小姐,”那司机道:“是木兰花小姐的寓所么?”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是!”
司机转过身去,向坐在后座的一个大胖子,说了一句话。只听得那大胖子回了一句,道:“替我开车门!”
那司机忙出了车,恭而敬之,打开了车门,那大胖子的身子,从车门中挤了出来,大胖子看来足足有三百磅重!幸而那辆车子已是特大的,要不然,他可能根本无法从车门出入!安妮忙低声问道:“兰花姐,那大胖子是什么人?”
木兰花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大胖子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由于他身上的肥肉实在太多,是以他五官都陷在肉中,一双眼睛,看来变得十分细小。
但是,在那双细小的眼睛中,却闪耀着十分精明的光芒,这证明他虽然是
一个行动十分不便的人,但是他的寓想一定比旁人更灵活!
他向木兰花望了一眼,胖脸之上,便满是笑容,道:“木兰花小姐,幸会,幸会!”
木兰花道:“阁下是--”
“盛,盛保源。”胖子回答道。
木兰花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本市金融界的巨头之一,操纵着很多金融事业,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巨富,木兰花立即想到,事情可能和金通银行的金库有关了!
盛保源在出了有冷气的车厢之后,他的额上,立时迸出了一颗一颗的大汗珠来,木兰花问道:“盛先生有什么指教?”
“有一件事想来请教,我可以进去?”
木兰花拉开了铁门,在这时候,车厢中的另外两个人,才一起下了车,站在盛保源的身后,那两人一看就给人以一种.一分阴森之感。
他们站在盛保源的后面,木兰花向他们略打量了一下,就知道他们是盛保源的保镖,而且,木兰花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上,带着武器!
大兰花的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极度的厌恶之感。她冷冷地道:“盛先生,你到我这里来,还带着保镖。未免太小心了吧!”
盛保源连忙叱道:“回车子去,谁叫你们出来的?”
那两个汉子可以说是第一流的职业保镖,他们受了呵斥,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是那么冷漠。
木兰花和安妮两人,互望了一眼,她们知道,只有杀人不眨眼的凶汉。他们的脸上神情,才是如此之冷漠,像石头一样!
那两个汉子在盛保源的呵责之下,转过身,回到了车厢中,盛保源则向门内走来,木兰花道:“请。”
盛保源走得相当慢,木兰花和他一起走着,安妮控制着拐杖,已赶过了他们,先到了客厅中,在她坐下之后,盛保源才走进来。
盛保源一走进来之后,便坐在沙发上喘气。
木兰花在他对面坐下,盛保源喘了半分钟之久,才道:“木兰花小姐,我想请你来做一件事,块功了之后,有巨额报酬!”
听盛保源的口气。像是只要有“巨额的报酬”这句话作后盾,就可以做成任何事情一样!木兰花并不是一个随便得罪人的人,但是对于像盛保源那样典型的市侩,她却也从来不客气,她立时冷冷地道:“我什么时候挂过招牌,替人做事的?”
盛保源碰了一个钉子,他的胖脸之上,现出了十分尴尬的神色来,他“嘿嘿”颤笑着,道:“我是来请兰花小姐帮忙的。”
木兰花继续冷笑着,道:“你如果随时准备着巨额的报酬,何必还要来找我,这世界上有的是贪图巨额报酬的人!”
安妮也补充了一句,她扬起了头,道:“可是在这里,你却找错了地方,兰花姐,我们自己还有事,这位先生他应该--”
安妮竟已老实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令得盛大胖子狼狙之极,他脸上的汗珠更多,他急忙道:“可是我还未曾说出要两位去做的究竟是什么事,请听我说!”
木兰花打了一个呵欠,道:“对不起!”
盛保源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不得不站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道:“兰花小姐,如果金通银行发生了危机,对本市来说,是
一个极大的打击,对千千万万的市民,将发生直接的影飨!”
盛保源这一句话,倒说得十分有力。
木兰花“哦”地一声,道:“金通银行有危机?好端端地,它为什么会有危机?阁下和金通银行,又有些什么特殊关系?”
“我握有金通银行的股票百分之十四!”盛保源说:“市面上已流传金通银行不稳的消息,那种消息是传播得最快的,今天股票市场收市前,金通银行的股票已经下跌!”
“我有什么办法?”
“有的,兰花小姐,金通银行的金库中不是出了怪事么?只要你肯公开出面,表示已接受银行的聘请,调查这件事,那就可以安定人心了。”
木兰花瞪视着盛保源,道:“你是受银行委托而来的?”
“不,纯粹是我私人的动机,我已说过,我有百分之十四的银行股票,我不希望我股票跌低,而且我在银行中也有大量存款!”
木兰花想了一想,道:“你可以不必搪心,事实上,我早已参加了调查工作,而且我想事情也快水落石出,可以向全市公布了!”
“喔,那真太好了!”盛保源高兴地说着,“看来我是多虑了,兰花小姐本来就最热心公益,最能为大众着想,最--”
盛保源说出了一连串的恭维话来,虽然那些话,木兰花全是当之无愧的,但木兰花还是听得不耐烦起来,她立时道:“行了“盛先生,你该--”
“是,是。”盛保源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忽然又停了一停,道:“兰花小姐,听说金库中多了几件东西,那人是怎么进去的?”
“最近几天就会公布了。”木兰花简单地回答。
盛保源又讨了一个没趣,移动着肥胖的身子,走了出去,木兰花一直等到他上了车,车子驶开,才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木兰花坐下来之后,紧双着双眉,一声不出。
安妮奇怪地望着木兰花,她自然知道木兰花是在沉思,但是,她郡也无法知道木兰花是在想些什么,她只好也不出声。
过了好久,木兰花才道:“安妮,我看我们对这件事,还不能作太乐观的估计,其中可能还另外有曲折。”
“什么曲折?”
“我无法预知。”
“那你是根据什么忽然想到这一点的?”
“盛保源,他突然前来,你说是为了什么?真是为了要我出面调查金通银行金库的奇案,我在金通银行进出好几次,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像盛保源那样的人,到处都有眼线,绝没有理由不知道我宵际上己参加了调查工作的,他是另有所圃!”
安妮并没有出声。只是望着木兰花。
木兰花又道:“我想,他是已经知道了我在参加调查工作,是以特地到我这里来打听消息的,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关心?”
安妮忙道:“我想他就是金通银行敌对集团首脑!”
“有可能,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刚才所讲的话,定会令得他大吃一惊,他一定加紧进行破坏金通银行的声誉,以期速战速决!”
安妮道:一我一看这大胖子就知他不是好人。”
木兰花严肃地道:“安妮,商场如战场,在商场上,以利为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以利为先,自然忘义,那也不足为怪了!”
安妮自然不十分明白木兰花的话,因为她的年纪还小,不知商场上那种丑恶。木兰花又叹了一声,道:“所以中国的传统,一直十分轻视商人,倒是有道理的。”
安妮问道:“那么你想会发生什么事?”
木兰花盐着眉,道:“我无法预知,但不论有什么事发生,对金通银行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盛胖子的话对,那将直接关系着许多人的利益!”
木兰花来回腔着,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天色渐黑,已是薄暮时分了。安妮到厨房中去弄晚繁,木兰花又选放了几张唱片。
一切似乎都很宁静,但在市面上,谣言卸来得相当凶,第二天金通银行开始营业之后,提款的人,比平常多出了许多!
所有的存款人争着来提款,那是任何银行的致命伤,没有任何银行可以经得起那样的事件。
木兰花那一天并没有出市区,但从高翔的电话中,她也知道事情很不寻常。
她希望那内奸快些下手,再做出一些什么事来,只要将内奸找出来。真相大白,市民对银行的信心,自然会迅速恢复的。
但是在那一整天内,银行的金库中卸十分平静。
又过了一天,那是第二次发现金库中有橡皮人之后的第三天了,银行一开始营业之后,前来提款的人更多,甚至排成了很长的队伍。
到了中午,队伍已越排越长,木兰花在接到了高翔的电话之后,和安妮一起,驾车到银行附近,去看了一会,她看到在银行门口,有很多管员在维持秩序。
在银行门口排队的人,面上都现出焦急的神色来,木兰花知道,金通银行的实力虽然雄厚,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只怕支持不了十天!
木兰花将车停在街角,她和安妮一起走进了银行对面的大厦。在那大厦的二楼,有一间咖啡室。可以看到银行的正门。
木兰花就是准备到那咖啡室去,静静地观察一下,但是她才走到那大厦,却看到高翔全副戎装,走了出来。高翔虽然是警方的高级人员,但平时是很少穿着警方人员制服的,所以木兰花一看到高翔忽然全副戎装,不禁觉得十分奇怪。
高翔看到木兰花和安妮两人,也觉得很意外,忙道:“兰花。你也知道了么?我打电话去没有人听,是谁通知你的?”
木兰花摇摇头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啊。”
高翔压低了声音,道:“金库中又出现了橡皮人!”
木兰花高兴道:“那太好了!”
安妮也道:“是啊,那我们立即就可以知道内奸是什么人了。高翔哥,你为什么穿着那样整齐,可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么?”
“不是,”高翔皱着眉,“接到一些线人的报告,说有一肚人,准备在银行门口,制造更多的谣言,所以我才下令所有的营务人员,一律穿着制服的。”
安妮立时明白了,她点着头,道:“那样。想做坏事的人,看到眼前有瞥员,就不敢再乱造谣言了,对不对?”
高翔勉强笑了一下,因为他的心头,十分沉重,他道:“现在,市面上所传的最可怕的谣言。是说银行金库中的钞票,已被人偷完了!”
木兰花道:“又发现了橡皮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分钟之前,”高翔回答,“我才接到无线电通讯仪的报告,准备到对面银行中去察看,就和你们遇上了,我们一起去。”
木兰花点着头,他们三人,一起过了马路,进了银行大堂,银行大堂中乱闹闵地,挤满了人,自然有很多人看到木兰花。
木兰花突然在银行中出现,自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议,当然没有人知道木兰花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于是只好作各种各样的猜测。
自然,那些猜测,全是毫无根据的,有的对银行有利,有的对银行不利,
高翔等三人,也根本不加理会,一直来到了那条有铁栅的走廊之前。
和人潮汹涌的银行大堂相比,这条走廊之前,变得十分寂寞,只有三个人站着,那三个人都毫无例外,现出愁眉苦脸的神情来。
木兰花对这三人,都不陌生,他们是银行四巨头中的三个:副董事长和正、副总经理。他们一发现了木兰花,便连忙迎了上来。
而木兰花这时,也发现走廊中的几道铁栅,全打开着。
木兰花立时向前一指,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银行总经理等三人,还未及回答,便看到有两个警卫人员,推着一辆手推车,走了出来,在手推车上,堆满了钞票!
木兰花不必再得到什么回答,也可知道为什么铁栅要打开着了,因为要断从金库运钞票出来,为了方便行走,所以才那样的。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那橡皮人呢?”总经理道“详细情形,我们还不知道,只有董事长一个人在金库中.我们奉命在这里监视着钞票的出入和应付各种问题。”
“你们三个人没有进过金库?”木兰花奇怪地问。那实在是大大出乎木面花意料之外的事,木兰花判断银行中有了内奸,而内奸一定是眼前三个高级人员中的一个。可是如果他们三人,今天竟未曾进过金库的话,那么今天在金库中出现的橡皮人,自然是和他们三个人没有关系的了!而如果今天只有陆德一人进过金库的话,难道那橡皮人是陆德带进去的?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陆德为什么要弄垮他自己的银行?
木兰花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她只希望那三人的回答是否定的,三人之中,曾有一个今天进入过金库,那么这人就必定是内奸了!可是,木兰花却失望了!他们三人齐声道“没有,今日进金库的,只有董事长一个人!”
木兰花又吸了口气,这时,两个酱卫又推着车,走了过来,刚才他们推车出去的时候,车上是堆满了钞票的,现在推回来的劫是空车。
木兰花向高翔和安妮两人挥了挥手,他们三人,跟在那两个推车的酱卫之后,走过了那条走廊,来到了金库之前。只见金库的门洞开着,但是在门前、门旁,有八名武装酱卫守着。那两个旧卫推着车来到了门口就站住,叫道:“董事长,我们回来了!”接着,就看到陆德从一列钢架之后,转了出来,他满头是汗,面色十分灰败,脚步也有点瞒珊,声音则嘶哑得可怕。他先喘了一口气,才向前走来。
他才走出了两三步,便看到高翔和木兰花站在金库门外,刹那之间,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将要溺毙的人,看到了救生艇一样!
他挥着手,也不知道他挥手的动作是什么意义,然后只听得他叫道:“快进来,高主任、兰花小姐、安妮小姐,快进来!”
高翔和木兰花各推了一辆手推车,安妮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边走了进去,当他们走进金库之后,发现有一列钢架上,已经是空的了,那些钞票,自然都已经到了争先恐后提取存款的人手中。库存的现钞,并不全属于金通银行,就算是的话,也难以支持半个月。
高翔才走进去,陆德便冲了上来,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高主任,你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木兰花的声音十分沉重,道:“陆先生,你千万不能慌乱,你是不是够镇定,对于银行的命运来说,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陆德呆了一呆,放开了高翔的手臂。
他的神色看来仍然十分苍白,但是总比高翔三人刚进来时,要好得多了,那自然是木兰花的话,对他多少起了一点作用。
陆德是公认的第一流金融钜子,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许多财富的转移和分配,但现在这次打击:可以说是他一生之中最重的了!
他当然明白木兰花的话是对的,他现在那种慌乱。失常的情形,如果被挤在银行大堂中的市民看到,都么明天涌夹银行的人就更多了!
木兰花看到陆德的神色已镇定了许多,她才问道:“那第三个橡皮人呢r@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带我们去看看。”
陆德的声音仍然有些发愿,苦笑着道:“就在那边!”
他向前走去,木兰花等三人跟在他的后面,转过了两列钢架,便看到了那橡皮人,和上两次一样,是一个“蒙面大盗”。
木兰花他们,已然推断到了橡皮人出现在金库的秘密,所以他们又一次看到那橡皮人之后,并不觉得出奇的诧异。
但是他们的心中仍是十分奇怪。
因为如果只有陆德一个人进入金库的话,是谁将那橡皮人带进来的呢?陆德苦笑着,道:“今天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金库中!”
“那两个推车运钞票的警卫呢!”高翔问。
“他们一直在门口,他们到了,就大声通知我。将车用力推送进来,我在车上堆满了钞票,又将车子推到门口,交给他们!”
木兰花的心中。突然一亮,道:“你曾推车子到过那橡皮人出现的地方?”
陆德想了一想,道:“到过的!”
木兰花踏前一步,伸手在那橡皮人的头顶上,摸了一下,他们在检查首次出现在金库的橡皮人之时,曾发现橡皮人的头顶上有胶水的痕迹,这时,木兰花伸手摸去,橡皮人头顶上的胶水,甚至还没有乾,木兰花连忙道:“高翔,将两辆手推车翻过来。”
高翔连忙用力将两辆手推车翻了过来,在手推车的底部,也有着胶水的痕迹,木兰花俯身察看了一下之后,立时站了起来,道:“陆先生,你看到了没有?那橡皮人是你自己带进来的.带进来时,是没有充气的,进了金库之后,才因为化学粉末起作用,而迅速地充气,涨了起来,上两次金库之中出现橡皮人的秘密。说穿了,就是那样的简单!”
陆德张口结舌,道:“那么‥‥是谁将这橡皮人贴在车底下的呢?”
木兰花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本来认为银行的内奸,不出银行四巨头之一可是这样的推断,是基于橡皮人是由人带进来的。
但现在,事实证明橡皮人是被放在运钞票的手推车的底部,带进金库来的,那么木兰花的推断自然有修正的必要了。因为那两辆手推车在不用的时候,停放到银行的大堂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接近它,也就是说,银行中的每一个职员都可能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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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于侦查谁是内奸而言,自然增加了不少困难!
所以,对于陆德的那一个问题,木兰花也是根本无从回答的,她只是来回踊了几步。问道:“照今天那样的情形来看,银行可以支持多少天,.”
陆德抹着额上的汗。虽然有空气调节设备的金库中十分清凉,但是他仍然不断在冒着汗,他道:“大约十天到十二天。”
他讲了之后,又顿了一顿,才道:“但是事贸上,情形一定是越来越恶化的,那么,也许只能再支持七八天了。”
木兰花道:“以你的地位而论,大可以发动全市的银行表示对你的支持,那样,市民对金通银行的信心,就会恢复了。”
陆德干涩地笑了起来,道:“那是梦想了,他们正在联手对付我,要将我搞垮,我如何还能请他们来称忙?那是不可能的!”
木兰花道:“有一个人,叫盛保源--”
木兰花的话还未讲完,陆德已经疾跳了起来,道:“盛大胖子!他就是我的死对头,我早就怀疑是他在暗中捣鬼了!”
陆德忽然之间,会现出如此激动的神情来,那确然是出乎木兰花等三人意料之外的,以他的年纪而论,那样暴跳如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木兰花不再说什么,俯身将两辆推车翻了过来,道:“我看出纳处又要现钞用了,我帮你推现钞出去,看看是不是能起点作用。”
陆德答应着,将钢架上的钞票,一叠一叠地取了下来。放在手推车上,很快堆满了两车,道:“每一车是一千万。”
木兰花点着头,她一个人推着两辆车,离开了金库,通过了走廊,来到了银行的大堂,大堂的情形,比刚才更乱得多了。有很多人,在银行的大门口吵嚷着要进银行来,但银行中贸在挤不下那么多人了,所以警员在劝他们不要吵嚷。
人本来是野性的生物,尤其当许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人的行动,更受着大多数人行动的支配,行动是有着盲目传染性的。
当木兰花刚一出现的时候,只不过是看到她的十几个人,突然静了下来,那十几个人忽然静下来,影绊了其余几十个人,几十个人又影绊了全体。
所以。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人,都静下来,而且。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木兰花的身上。
这种情形,是在木兰花的意料之中的。
因为她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她,她自然可以预料得到,当她推着堆满钞票的手推车出现的时候,更可以吸引人的注意。
但是木兰花的心中,胡也不免十分紧张。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扩任的角色,十分重要,她必须使在银行大堂中的人对银行有信心,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而且是木兰花从来也未曾擒任过的!
木兰花勉力镇定着,她的面上,现出十分宁谛的笑容来。
她并不停下,只是将车子推向前,在她前面的人,纷纷让开。
她将车子推到了银行的柜台之前,一个银行职员。连忙打开了柜台。也就在这时,人丛中有人叫道:“木兰花,你也来提款么?”
木兰花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开口了!
如果一直没有人开口。那么木茧花要使大家有信心,就困难得多,不论她怎么说,人家都会以为她是故意那样说的。
但如果不是她先开口,她只是回答旁人的话,那么在效果上而言,自然是大不相同了,所以她立即回答道:“是的。”
木兰花那样回答,颇出乎跟在她身后的高翔和安妮的意料之外,人丛中也立时发出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哦塌声。
那在人鞍中大叫的人走了出来,一看便知他是一个粗人,他瞪着眼,道:
“为什么大家都要排队,你可以不用排队?”
木兰花微笑着,道:“我当然也要排队的,但是我一到,银行的董事长,就请我去参观金库,大家全是因为银行的金库不可靠的消息才来的,是不是?”
在木兰花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木兰花又笑了起来,道:“当我看完了金库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将钱存在银行中,是最稳定的,我不再提存款了,自然也不用排队了,对不?”
那粗漠睁大了眼睛,道:“金库不是空的?”
木兰花道:“我对你讲,也没有用处,我想,高主任应该答允放几个人进去看看,当然人不能太多,五个人总是可以的。”
木兰花回头向高翔望去,高翔连忙说道:“好的。”
那粗汉立时道:“我得去看看!”
人丛中又有人道:“我去!我去!”
转眼之间,便凑齐了五个人,由高翔带他们,离开了银行大堂,木兰花推着两车的钞票,已推进了柜台,交给了出纳主任。
那五个人去了不到五分钟,便回到了银行大堂上,那粗汉一马当先,大踏步走了出来,他一面走出来。一面还在嚷叫着!
只听得他叫道:“让开,让开,我要回去开工,他妈的,真蠢,不开工在这里等拿钱,金库中那么多钱,怕会没有钱么?”
好多人围上来问他,那粗汉却理也不理,挥动着手,走出银行去了。
人群又向另外四个人围了来,那四个人笑着,道:“各位喜欢排队就排好了,我们走了!”
他们四个人又走出了银行,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高翔叫道:“还珂以继续去参观银行的金库,每一次五个人,谁愿意去?”
立即又有五个人挤了出来,等到五分钟后,那五个人又回到银行大堂时,大堂中的气氛,已轻松了许多,不但是那五个人嘻嘻哈哈地离去,已有二三十人跟着他们一起离去,而到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人参观完了金库之后,大堂中的人已去了一大半了。
木兰花的心情,一直十分紧张,直到这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一开始就在冒险着,她是在利用群众的盲目心理。
群众的盲目心理,是十分难以捉摸的,利用得好,就像现在一样,利用得不好,那就会弄巧反拙,使事情更糟糕!
进金库去的人,看到了金库中堆积如山的钞票,自然安下心来,但如果其中忽然有一人。对这些钞票的所属权发生疑问的话,那就糟糕了!
因为这许多钞票中,有很大一部份是人家寄存的,市政府的库房也有巨额的现钞放在金库中,一查问起来,对银行的信心自然也难以建立了。
大堂中的情形越来越好,虽然还继续有人到银行来,但一看到银行中并没有人在争看提款,大多数人只是视察一下就离去了。
一直到银行停止营业,情形几乎是和平常无异了。
陆德也从金库中走了出来,他又回复了他那金融巨头原有的气派,他对木兰花不知说了多少声多谢,木兰花也告辞离去。
在归途中,安妮十分佩服地道:“兰花姐,你所做的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之中,要算是今天的事,最有意义了!”
木兰花微笑着,并不出声。
安妮打了一个呵欠,道一虽然我们还未曾找出那个放橡皮人的内奸是谁,但是我想,这件事,总也可以告段落了!”
木兰花略想了一想,道“可以说是暂时告一段落。”
安妮讶道“还会有新的发展?”
“我想会有,因为其中有几个疑点,我还想不通。陆德说别人在捣鬼。要弄垮金通银行。而怀疑盛保源是首脑,但,盛保源劫对金通银行是不是能站得住脚,显得十分紧张。他们两个人之甲,总有一个是在故意做作!”木兰花表示看她自己的意见。
安妮不出声,她对盛大胖子一点也没有好印象,但是她知道,那只是自己感情上的印象,如果说出来一定会给木兰花呵责的。车子向前驶着,在离开了市区之后,天色突然黑了下来,阴暗得十分可怕,天际雷声隆隆,炎夏时分常见的大雷雨来了!
木兰花将车子的速度加快,希望在大雷雨末下来之前赶回家中,雷雨来得太快了,突然之间自天际洒了下来,雨势来得如此之急,令得公路之上,在不到三分钟之内,就出现了许多水潭,车子驶过,积水溅起老高!雨势还在继续着,木兰花将车子的速度减慢了些,那样的豪雨,真是一年也难得看到一次的,天色也更阴暗了。
木兰花的车子在经过一条支路之后不久,忽然看到支路中有一辆车子,转了出来,那车子以极高的速度,向前追了过来。
木兰花此际。将速度控制得相当慢,而追上来的汽车,时速是在七十哩左石,是以转眼之间,那车子便追上了木兰花的车子。在追过了之后,那车子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停了下来,由于车子停得太急。而在大雨之中,公路又十分滑是以车子一停,便在路面上接连打了几个转,才横在路面。
那时候,木兰花也立时停下了车子。
安妮厌恶地道:“醉鬼!”
木兰花立时道:“安妮,不是醉鬼,这辆车子是早知我们会经涡,是以在支路上等我们,你得小心些,车上会有人来对付我们了!”
安妮忙握住了她的拐杖。
这时,雨势仍然非常大,从车子的玻璃窗中望出去,只见模模糊糊的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而那辆车子卸始终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她们等了足一分钟,木兰花双眉一场,道:“安妮,你掩护着我,他们不来找我,我去找他们,那也是一样的!”
安妮点着头,将玻璃窗摇了下来,豪雨立时扑了进来,安妮睁大了眼,望看那辆车子:木兰花也在那时,推开车门,滚了出去。
雨势是如此之大,木兰花才一滚出车去,就全身都湿了,她先滚到了路边,才突然一跃而起,又是一个打滚。滚到了那辆车子后面。
如果那辆车中的人,有意要暗害木面花的话,那么,当木兰花在一跃而起之际,就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安妮在那时候,也特别紧张。
可是那辆车子却只是停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木兰花滚到了车边,紧贴着那辆车子的车尾蹲着。她的心中也觉得十分奇怪,从那辆车子的来势看来,分明是来追赶她们的。
但何以在追上了之后,卸一点动静也没有呢?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车子之中,像是根本没有人一样。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没有人,车子会自动驶过来么?
雨像是天漏了一样,洒在木兰花的身上,木兰花掠了掠头发,慢慢地直起身子来,当她可以从车尾窗中,看到车厢中的情形时,她不禁一呆!
虽然雨水从车后窗中不断的滚下,但是木兰花也可以看到车厢中的情形,她所看到的是:在车厢之中,根本没有人!
没有人,那是不可能的,剩下来的可能,那便是车厢中的人伏了下来,所以她从车尾窗望进去,就会看不到他!
木兰花立时又伏了下来,她向在车中的安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安妮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那辆车子的车门,而她自己一个翻身,来到了那车门之旁。
她的身子仍然伏着,可是她的手却伸了上去。握住了门把,用手一拉,将车门拉了开来,安妮在那一刹间。几乎已要按下发射子弹的按钮了!
木兰花则在拉开车门之后,身子随即向后退去。仍然隐身在车门之后,所以在那一瞬间,车厢中的情形,木兰花仍然是看不见的。
但是安妮卸可以看得见!
安妮看到,随着车门被打开,一个人的身子侧了一侧,那个人力的一只手侧出了车外。但是他的身子。却挨在车中的座位上。
那人的手臂侧出了车门,荡了几下,从那种软绵绵的情形来看,那人早已死了!安妮立即叫了起来,道:“兰花姐,你快看!”
安妮一叫,木兰花也立部知道有什么极度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连忙挺直了身子,而她才一站起来,她心中的惊讶,比安妮更甚!
安妮只看到车中的那个人死了,由于雨大,阻隔了视线,她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人,然而木兰花卸看出那是什么人了!
那是银行总经理!
在他的颈际,有一个小孔。从那小孔中。有一缕血流下来。血可能已流了很久,因为汽车的座位上,也全沾满了鲜血。
总经理的一双眼,睁得十分大。可是,当木兰花的手,在他的眼前移动之际,他睁得老大的双眼,却仍然一动也不动。
那证明他已经死了!
木兰花呆呆地站立着,任由雨水泼洒在她的身上。在那瞬间,她的心中,实在乱到了极点。
总经理是被人枪杀的,木兰花无法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枪的。但是即可以肯定,总经理在中枪之后。不是立即死去,而还能驾车来见她。
但是,他虽然追上了木兰花的车子,卸在停下车子之后就死了。木兰花心中十分后悔,后悔未曾在车子停下之际,立时前去查看,而等了好一会。
如果木兰花立时出去查看的话,那么总经理可能还没有死,可能对她讲上几句十分重要的话,但如今他已死了,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木兰花果某地站看,安妮也下了车。
安妮看到了死者是总经理之后,她发出了一下惊呼声,道:“兰花姐,怎么会是他?兰花姐,在银行时,我们是什么时候起看不到他的?”
木兰花紧蹙着双眉,一句话也不说。
雨下得更大,她和安妮两人,全湿透了,雨水顺看她们两人的眉尖,向下直淌着!
木兰花又呆了好一会,才道:“安妮,你先驾车回去,通知警方,叫高翔亲自来,我在这里等看,我看事情极不寻常!”
安妮连忙回到了车中,她要驾车,是十分困难的事,因为她的双脚根本没有任何活动的能力。但是那一副拐杖郡可以帮助她。
有了那副拐杖,安妮可以勉强进行驾驶的工作,她冉拐杖点住了油门,又点下离合器,车子突然跳了一跳,向前冲了出去。
木兰花看到了这等情形,叫了一声,道:“小心!”
她的叫声,安妮也根本末曾听到,因为这时,雨势仍然十分大。
木兰花也想不到雨一.直那么大,她只是守在那辆车子之旁。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恐怕还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她要等着,等警方人员到来。但木兰花卸想不到q她这里没有什么别的意外,但安妮却遇到了意外!
安妮驾着车,驶出了不到一哩,就在一个加油站前,停了下来。
那加油站离她们的住所不远,油站中的几个职员,也是安妮认识的。
木兰花给安妮的任务是要她通知警方,安妮到了这油站之前,自然将车子停了下来,而在她刚停下车子之际,油站中就有人迎了出来。
那两个人,都穿看黑胶的雨衣,戴看雨帽,雨帽的帽沿,拉得十分之低,令得安妮看不清他们两人的脸面。
安妮乍一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还不是十分的在意,虽然她一眼就看出,那两人决不是油站的职员,也只当他们是来加油的顾客,可是,突然之间,安妮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因为油站附近,并没有车子停着!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车前,其中一个。拉开了车门,右手也自雨衣袋中。伸了出来,在他的手上,握看一柄巨型的军用手枪,枪口对准了安妮。喝道:“出来!快出来!”
安妮呆了一呆,另一迈车门,也被拉了开来,另一个大汉,已老实不客气的进了车,在安妮的身边,坐了下来,那大汉的手中。也持耆一柄同样的手枪。
安妮表现得十分镇定,她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站在车门前的一个大汉,伸手进来,他蒲扇也似的大手,一伸进来,就抓住了安妮的肩头,将安妮直提出了车厢。
那时候,安妮并没有反抗,她只是紧紧地抓住她那副拐杖。因为她如果失去了那副拐杖的话,那才是真的太糟糕了。
而看那两个大汉的情形,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安妮是什么人,他们的且的,也只是在夺取安妮的车辆,安妮被那大汉从车厢中抓了出来,又被粗暴地推倒在地上,那大汉立时进了车厢,车子震动了一下,也立时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
也就在车子疾驶前去的一刹那间,跌在地上的安妮,转了转身,伸手抹去了沿看她头发流下来的雨水,同时,伸手按下了拐杖上的一个掣。
那时,汽车已经驶出三五十码了,安妮一按掣,自拐杖的杖尖处,射出了一溜火饿,那是一枚微型火箭,和手枪的子弹差不多大小。
但是,这种微型火箭的射程,卸比任何远程枪械的子弹来得远。
安妮并不存心要那两个大汉死去,她只是想让那两人吃点苦头。
是以,火箭是射向汽车的后轮的。
火箭在豪雨之中电射而出,只不过是十分之一秒的事,突然之间,只见汽车突然一霞,整辆车子在刹那间几乎是腾空而起的!
然后,车子发出了一声巨向,撞向了路边的山崖。
一射出了火箭之后,安妮便已支看拐杖,站起身来,她看到汽车撞向山崖,也不禁呆了一呆。紧接着,整辆车子,便被烈火包围。
她看到一个人从车中滚了出来,那人全身着火,向前奔出了两步,接着便在地上打看滚,但是他身上的火,一直没有熄。
直到那人滚开了十几码,他身上的火才算滚熄,但是他即已伏在地上不动了,那辆车子,仍然在燃烧着,坐在司机位上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来。
安妮呆了片刻,立时进了汽油站。
她看到两个油站职员被击昏了过去,她忙拿起电话,接通了警局,先向警方报告了银行总经理出事的地点,然后又报告了汽车撞山的消息。
十分钟之后,警车和救伤车一起驶到。
在燃烧的汽车上的那人已经死亡,重伤的那人,伤势十分之重,救伤人员将他抬上救伤车驶走了。
那两个油站职员也已转醒.据他们的叙述,那两个大汉突然闯了进来,说他们的车子出了事,要借一辆车子用用。可是两个职员并没有车子,自然只好拒绝,那两个人立时出手,将他们击昏,接看再发生一些什么事,他们就不知道了。
安妮也向来到的营官,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最后,她才道:“我的武器,是有警方的特别武器持有许可证的。”
那警官笑了一下,道:“自然,我知道。”
就在这时候,那警官腰际的无线电对讲机发出了“哔哔”声,当那警官按下一个掣时,高翔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了出来。
高翔道:“请派人送安妮小姐到这里来。”
“是,高主任,”那警官连忙回答着,“你在那襄?”
“就在公路的交岔点。”高翔回答着。
那警官伸手,召来一名警员,道:“送安妮小姐到前面公路去,高主任在等着。”
安妮和那个警员,一起登上了警车,不到两分钟,便来到了银行总经理车子之旁。高翔和许多督官全在,安妮立时下了警车。
木兰花向她迎来,她一见安妮就问道:“你遭遇了什么意外?有两个人想抢你的车子?”
“是的,可是他们都吃了亏!”
木兰花的脸色不很好看,她的声音也很低沉,她道:“安妮,我已经和你讲过不止一次了,你不能随便使用你的武器!”
安妮低下头.道:“我知道,我本来是射向车轮的,车子却撞向山去,那可不是我的错,我只不过是想阻止他们逃走而已。”
木兰花对安妮的解释,显然不很满意,从她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安妮的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来。安妮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
但是,她即没有讲出来,只是咬看唇。
她早知道,这件事木兰花一定会贸备自己的。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那两个人分明是不法之徒。她怎可不对付他们?
高翔是听到木兰花和安妮两人的对话的,他走了过来,道:“安妮、,我看这两个人,和银行总经理之死,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木兰花扬了扬眉,道:“有什么关系?”
“那两人的车子。撞在一条支路的大树上,一高翔说,“已经发现了,而那条支路,就是银行总经理驾车驶出来的那条路!”
木兰花不出系,她的双眉瑾得十分之紧,显是她的心申,正在急速地转看念,她来回跟了几步,才道:“你快到臀院去,看看从那伤者的口中能问出什么来。”
高翔点着头。
木兰花又道:“借一辆车给我,我和安妮要回去了。安妮,跟我来,这里的事情,让高翔去处理好了。”
安妮仍然不出声,她跟在木兰花的后面,一起上了一辆警车,几分钟之后,那辆酱车便己到了她们的家前。
木兰花下了车,安妮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之后,木面花才讲了一句话,道:“你去换衣服,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的。”
安妮仍然不说什么,她在走向楼上去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来,她不是觉得木兰花不好,但是她劫觉得受了委屈。
木兰花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在木兰花手下吃了亏,受伤和丧生的匪徒,.不知有多少,但是木兰花绝不是一个暴力主义者。
她最经常使用哟武器,不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而是使人在极短时间内,便失去了抵抗力的麻醉枪,自这一点上,也可以得出证明了。
所以,木兰花以安妮如此随便使用杀伤力强的武器,她已经很严厉地责备过一次了,这一次,她自然也不肯随便舍弃原则。
她望了安妮的背影好一会,才走上楼,换去了身上的湿衣服,在阳台上坐了下来,雨仍然十分繁密,天色也极其灰暗。
她在想,高翔在酋院中,能得到一些什么线索呢?那两个拦劫汽车的人。是不是真的和银行总经理之死,有着关联?
而银行总经理的事,和金库中接二连三出现的怪事,又是不是有关?木兰花的心中十分乱,她简直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高翔在医院的走廊中,等了许久,紧急施救室的门才打了开来。可是并没有活动病床推出来,出来的只是一名医生。
那医生一出急救室,就拉下了口罩,摇了摇头,道:“伤者的伤势十分沉重,急救只怕不能挽回他的生命!”
高翔忙道:“他可以讲话么?”
医生停了一停,道:“如果注射强心针的话,他或者可以讲话,但是那种措施不是必要,医院方面是不愿意施行的!”
“太必要了!”高翔忙道:“这人和一件十分严重的谋杀案有关。被谋杀的人,是在社会上十分有地位的金通银行总经理!”
医生忙转身走进了急救室,高翔连忙跟了进去。
高翔一走进急救室,立时有人递白袍白帽给他,伤者躺在手术床上,昏迷不醒。那舀生吩咐了几句,护士立时对伤者进行了注射。
高翔来到了手术床之前等看,伤者的脸上,全被挺看纱布。
过了几分铿,只听得纱布之下。发出了一下呻吟声。
高翔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卢得。”纱布下传来了微弱的回答。
高翔陡地吃了一惊!他知道他料得不错了!那伤者的名字叫卢得,那正是一个着名的职业杀手的名字。他忙又问:“是谁主使你去杀总经理的,你快说,你一定要说出来!”可是,高翔卸得不到回答,他只看到伤者在发看颤,盖住他脸上的纱布,也在不住抖动,高翔一伸手,揭开了那块纱布。一揭开了那块纱布,高翔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卢得伤得十分之重,他面上的皮府,几乎全被烧去了,露在外面的肌肉,呈现一种可怕的红色,他的唇在发看抖,但是他发出的声音。卸十分怪异,根本不成为语句只是一种怪异的申吟声高翔还要逼问旦是医生已将他轻轻地拉了开来。医生指着一具仪器,那仪器上的一幅萤光屏,正在显示耆伤者心脏的跳动,这时,跳动的曲线已变得平静。终于,曲线停止了。在曲线停止之后,卢得的嘴唇又颐动了一两秒钟,然后,他也不再动了。
高翔叹了一声,卢得并没有说出是谁指使他去杀人的!但是银行总经理之死,是卢得和他伙伴下的手,那应该是毫无间题的事了!然而,那又是谁主使的呢?和银行金库的奇案,又有什么关联?
高翔自然找不出答案来,他慢慢地走出臀院.当他走出碑院的时候,有好几个报童捧耆号外,奔了过去,口中则在高叫着。银行总经理当然不及盖事长陆德的地位来得高,但是也是社会名流,而且正是在银行地位风雨抵摇之际,突然出了事,当然更惹人注目。
高翔望看纷纷购买报纸的市民,他心中不禁苦笑晋,因为从那种情形看来,明天银行方面又会有什么事,宾在难以预料!
这本来是一件看来十分怪异的怪事,只不过是金库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橡皮人而已。现在橡皮人出现在金库之谜,已经解决了,可是事情的发展,部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且。看来事情还会继缕发展下去,不过会做出了什么样的发展,又全然无法预测!
高翔站了没有多久,一辆警车,已经驶到了他的面前。
高翔上了车,驾驶的警员道:“到那里去?”
高翔想了一想,道:“回警局去。”
他本来是想立即去找木兰花的,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卢得的身份,他自然应该先回营局去,查一查有关卢得的资料。
在警车中,高翔闭上了眼睛,可是他的心中胡乱得可以,因为这件事的发展,证明那是一件犯罪的事件。
可是,那又绝不是普通的犯罪案件!
从已有的线索看来,这个犯罪的目的。是在弄垮金通银行,从而使本市的经济,发生极大的混乱。高翔虽然不是经济专家,但是他即也可以知道,在经济的大混乱之中,如果有人能事先知道,那一定可在其中混水摸鱼,获取巨大的利益!
这或许就是这次犯罪的目的!
高翔到了酱局,立即吩咐资料室,将有关职业杀手卢得的一切档案,送到他的办公室去,而他一走进办公室,就立即打电话给木兰花。
高翔在电话中告诉木兰花,伤者临死之际,已讲出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是卢得!
一听到了那名字,木兰花的反应和高翔一样快,她立即道:“卢得!他是着名的职业杀手,但是,他洗手不干已有很久了!”
“那很难说,或者有人肯出十分高的代价,他心动了,也未可知,不过据说他已十分有钱,我们会更进一步调查。”高翔回答。
木兰花忙道“高翔,你别浪费时间了。”
高翔一呆,愕然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费时间去查看卢得的档案资料,”木兰花道:“每
一个职业杀手,都有一个经理人,卢得的经理人是杨林!”
高翔用力一掌拍在桌上,他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道:“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应该立即去找扬林,警方有他的地址!”
“你要小心些,杨林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我想你应该多带点人去,正式以警方人员的资格查问他。”木兰花提醒着。
“我知道,他现在表面上是正当商人,我看他不敢将我怎么样的,我见了杨林之后,立即和你联络!”高翔放下了电话。他用十分兴奋的声音下令二十名警员,和他一起出发。高翔如此兴奋,是有理由的,虑得死了。主谋人成为一个极度的秘密。但是如果杨林和卢得保持着职业杀手和经理人的关系,杨林一定知道是谁出钱收买卢得去杀害银行总经理的!只要找出了这个主谋人。那么事情就解决了!
高翔走出警局的时候,一位警官己带着警员。排列在警局前的广场上,高翔点了点头,随后登上了警车,疾驶而去。杨林以前是干什么的,知道的人绝少,他现在则是一家着名的百货公司东主,当然也是在社会上十分有地位的人物了。所以,当警车停在杨林的那幢花园洋房前的时候,门房出来开门,一看到那么多警员,脸上的惊愕之情,是难以形容的。
高翔也根本不和门房多说什么,伸手将之推开,就向内走了进去,他才走进花园。就听到一阵悠扬的音响,大厅之中,灯火通明,看来正有晚会在举行。
高翔来到了游泳池旁,他已可以肯定有晚会在举行了,因为通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他看到大厅中有不少男女,翩翩起舞。
高翔向后摆了摆手,令跟来的瞥员停住。他则同前迳自走了过去,站在玻璃门前的几个男仆已经呆佳了,大瓮中也有不少宾客,发觉花园之中多了许多瞥员。是以,当高翔走进大厅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活动,一队义大利音乐师,也停止了奏乐,大厅中静得出奇。在寂静甲,一个穿看晚礼服,挺胸凸肚的中年人,气冲冲的走过来,可是他一看到了高翔,便呆了一呆,强捺看怒意问,“高主任,什么事?”
“没有什么,”高翔笑了笑,“有一点事想找你谈一谈,杨先生,当然,我们的谈话,不方便便每一位宾客都听见的。”杨林十分愤怒,他挥看手,大声道一岂有此理,警方人员可以随便闯进人家屋中来,那还成什么世界?这难道是警察社会么?”
高翔微笑着。道“不是这意思,杨先生,如果你不愿意会见我,那么,警方也可以通过正式的手续,请你到警局去的,随你的便!”杨林呆了片刻,他先向宾客们打看招呼,道:“没有事,我和高主任是老朋友了,各位请继续跳舞!”
高翔也频频向宾客微笑着,因为他认识其中的很多人,那些人,自然都是木市的名流,和十分有钱的人,高翔的态度,使宾客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所有的警员都留在花园中,杨林向音乐师挥看手,音乐再度向起,杨林带看高翔,来到了一间十分安静的房间之中,那看来是杨林的曹房,当门拉上之后,音乐声也被隔断了,杨林愤然道:“好了,这算什么意思,好像我犯了大罪!
高翔笑了笑,顺手在书桌上拿起了一个水晶纸镇来玩弄看,道:“杨林,刚才我是给面子的了,你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
杨林怒道:“高主任,你自己以前又是干什么的?以前的事情,提来有什么用?”
高翔冷笑了起来,道:“可是你的情形,多少有点不同,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一次,你和卢得搭线,收了多少佣金?”
杨林陡地一呆,然后立时大骂起来,他写了几句非常难听的话.然后才道:
“你在放什么屁,我现在是什么地位的人!”
高翔冷冷地道:“卢得又犯事了,金通银行的总经理已被谋杀,我看,你是脱不了关系的了,杨林!”
杨林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
他呆了好一会,才道:“这畜牲,他又在生事?他已落在你们手中了,是不是?你们可以去审问他,看看事情是不是和我有关。”
高翔并没有告诉杨林,卢得已经死了,而杨林敢那样说,那自然是证明事实与他无关的了,刹那间,高翔的心中,一阵灰心。
他自然不会将他心中失望的神情表露在脸上,他只是冷冷地望看杨林,杨林大声叫了起来,道:“还那样看我作什么?”
“我在看你用什么方法来推搪责任。”高翔冷冷地回答。
杨林也冷笑了起来,道:“高翔,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被你吓得倒的吗?卢得的事是他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请离开我的家!”
高翔向门口走去,他一面走。一面想,如果杨林和事情有关,那么他一定会在自己走出门之前叫住自己的。可是高翔已到了门口,杨林还在冷笑,高翔在门口略停了一停。才道:“杨林,有一件事不妨告诉你,卢得已经死了!”
杨林冷笑着,道:“那也不关我的事!”
“可是你最近见过他!”高翔突然转身过来。
高翔这句话,也是没有根据的,他故意如此说,来看杨林的反应。杨林立即说:“是的。他来找我借钱,他输得太厉害了。”
“你怎样对付他?”
“我告诉他,我和他的关系,早已一刀两断了,我现在是一个正当的商人,我也根本不会借钱给他,他也不必再来找我!”
高翔冷笑着:“你不怕他怀恨在心?”
“我宁愿他怀恨在心,也好过不断的受他的勒索!”
高翔吸了一口气,道:“那么,警方愿意相信你和他已没有来往了,然而,却希望你和警力合作,你应该知道他的地址。”
杨林呆了片刻,道:“他曾和我说过,他在卖掉了他原来的洋房之后,搬到威风大厦十七楼A座,那是一幢很低级的大厦房子。”
高翔拉开了门,道:“谢谢你,请你记住,卢得的死讯,还是一个秘密,你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出,不然,我会随时在你家里出现的。”
杨林哼了一声,道:“你放心,你这样的人,我宁愿有几只无头鬼上来也还好得多!”
高翔走了出来,在通过大厅的时候,他又向各人点看头,然后,他大踏步走过花园,和所有的警员,又一起上了警车。
上了警车之后。他只讲了一句话:“到威风大厦去!”
警车疾驶而去:高翔的心中。也十分焦虑。
他来找杨林,虽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但是胡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因为他已经知道卢得现在的住址。
那是十分有用的,职业凶手在受人委托之时,当然是先收取酬劳,但通常只是一半。还有一半待收,那么,在职业凶手的住所中,要找到一些线索,是很有可能的事,尤其是卢得那样,以为他的新住所还是十分秘密,就更不会刻意提防!
威风大厦总共二十九层高,密密地,像是鸽子龙一样。在那样的一幢大厦之中,至少住了上两万人。走进小堂,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电梯之中,画满了各种难看的图画,和写满了各种粗言,高翔不禁叹了口气,他是认识卢得的,卢得生活之奢华,令人咋舌。那是因为他职业杀手的生涯,收入非常丰富的缘故。
他在收山之后,仍然十分富有,由于他行事十分巧妙,是以警方根本掌握不到任何证据,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但现在,他的生活已潦倒到了这一地步,自然是逼得他再去做杀手了!高翔一面想着,一面已跨出了电梯,走到了长走廊的尽头,才是A座。
那一个单位的门锁看,但高翔花不到一分钟就将门打了开来,屋中十分杂乱,几张破沙发上,倒有好几只酒瓶。
有五个瞥员是和高翔一起进来的。高翔站在屋中心,道:“仔细搜索,任何有文字的字纸,都要留意,绝不能有丝毫疏忽!”
高翔走进了卧室。卧室中一样凌乱,在床头有一具电话,高翔将手按在电话上,想和木兰花通一个电话:报告与杨林会晤的情形。
可是,就在他的手刚一按上电话筒之际,电话铃突然向了起来,高翔条地一呆,电话铃继续飨看,高翔拿起了电话来。
他拿起电话来之后,立时用一种听来含糊不清的声音道:“我是卢得。你是谁?”
他立即听到了一个显然也经过乔装的声音道:“你干得很好,你可以立即来收取其余的一半钱了,而且。还有新的买卖!”
高翔绝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可是他卜听得那几句话,他心头不禁抨抨乱跳了起来,那是主使杀人的主谋打来的电话!高翔贸在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如果那时听电话的是处得,自然只是答应一声就可以了,但是高翔即不能那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约好的地方是在何处!
他又不能耽搁看不出声,是以他便道:“还是老地方么?”
“当然是,你立即来,我大约半小时之后可以到。”
高翔的心中十分看急,他忙道:“你将地址说一遍。”
对方迟疑了一下,道:“为什么?”高翔急中生智,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主顾!”
那键音笑了一下,道:“你倒小心。”高翔也干笑着,道:“我们的职业,不能不小心!”
那声音道:“在金通银行左侧的小巷中,现在,你相信我是你的雇主了么?”
高翔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相信了!”
那边“卡”地一声,已放下了电话。高翔也忙放下电话。他心头仍然抨坪乱跳看,他真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竟如此之好。
那真可以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费尽心机,只不过想得到一些有关主使人的线索,但是他部接到了主使人的电话,并且知道了主使人和卢得见面的地点!
那真是难以形容的好运气!
他连忙退出了卧室,对正在进行搜索的警员道:“这裹没有事情了,你们先下楼,回警局去,不必等我了!”
那几个警员的心中虽然疑惑,但他们对高翔的命令,都是毫不犹豫,立即遵行的,他们一起向高翔行了一礼,退了开去。
高翔等警员离去之后,才拨了一个电话给木兰花,在电话中,他用兴奋的语调,将一切经过,全告诉了木兰花,木兰花静静地听着。
木兰花在接到高翔的电话时,正在沙发上看书,她听完了高翔的叙述,略停了一停,才道:“那么。你决定去见那主使人了?”
“自然。”高翔立时回答。
“你不觉得,那可能是一个圈套么?”木兰花问。这一次,轮到高翔停了片刻,然后他才道“那可能性小极了,卢得的死讯.根本没有人知道,还是一个秘密,所以--”
木兰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道:“高翔你讲话前后矛盾了,你刚才还说,你将卢得的死讯,告诉了他以前的经理人杨林!”
高翔道:“是的,可是根据我的观察,杨林的确和这件事没有关联。他不想和善方惹麻烦,自然也不会将我告诉他的秘密泄漏出去的。”
木兰花“嗯”地一双道:“你要小心。”
“我知道,你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木兰花又答应了一声,她轻轻地放下电话。当一个人在沉思的时候。动作总是轻而慢的,木兰花那时的情形,就是如此。她在想着,想着整件事情。整件事情,乍一看来,十分撩乱,但是仔细想来,即是有一条线在贯通着,那条线可以联结起所有的事情,而达到一个目的。
木兰花迅速地将所有的事整理了一下!先是在守卫如此严密的金库之中,出现了三次橡皮的蒙面大盗,犯罪者用极其巧妙的手法。将这种橡皮人带进金库去,使它在金库内自动充气,以致像是“突然出现”一样。这是一种十分巧妙的安排,自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犯罪者的目的,也绝不是在金库中偷走些什么,如果那样想,未免将犯罪者的胃口。看得太小了!犯罪者的目的,是想藉此造成一种银行不稳定的消息,引致存户对银行的不信任,从而搅垮金通银行,制造本市金融的大混乱。
木兰花想到这襄,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是银行总经理的被谋杀!不兰花想不通的是,总经理何以会在郊区的公路上遭到谋杀的,木兰花竭力回忆看在银行中的时候,总经理是不是有什么失常的地方,但是她卸没有结果,她一点也想不起总经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来。木兰花假定总经理是想来找她的。那样的假设,比较容易解释得通。因为在中了枪之后,总经理还未曾死去,在木兰花的直子经过之际,他还能竭力追来。对于总经理被谋杀一事,木兰花运用她非凡的推理能力,倒可以归纳出一个结论来。她可以想像,总经理本来就是在那支路上等看,准备追上自己,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自己讲的,可是凶手跟了上来,就在那支路上,对他开了一枪。卢得是神枪手,他发射的一枪,照说是不应该不能令人立即致命的,但是卢得近来的生活十分潦倒,而且酗酒,那可能使他的枪法打折扣,是以便未曾射中总经理立即致命的所在,而卢得在行凶之后,仓皇离去。以致他的车子出了事。卢得和他的伙伴,于是弃车前行,在大雨中,他们到了汽油站,准备抢夺别人的车子回到市区去,卸又碰到了安妮。木面花知道。这一切虽然只是自己的推测,但是离事实决计不会太远,现在,剩下来的问题,只有两个了!
第一个问题是:网经理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谁主使卢得去谋杀的?
木兰花紧堕看眉,一动也不动,在她沉思之间,她简直就如同石刻的雕像一样,她也不知道安妮是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的,直到安妮开了口。
安妮在回家之后,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是被电话铃声引下来的,她知道那是高翔的电话,然后,她又看到木兰花如此之出神。
她自然知道,那是案情有了新的发展,所以她下了楼,看到木兰花的双眉,略略舒展时,她知道木兰花的思考,已告一段落,是以她才问道:“兰花姐,
高翔哥哥说了些什么?”
木兰花道:“他已找到了那主谋人。”
“是谁?”安妮忙问。
“现在还不知道,那主谋人打电话到卢得的住所,高翔恰好在,主谋者要付卢得另一半的酬金,他们已约了在金通银行旁的小巷中见面了。”
安妮奇道:“到处都可以见面,为什么要到金通银行迈的小巷呢?那里并不是付钱或者见面的好地方,兰花姐,你不觉得奇怪么?”
木兰花觉得奇怪的。
木兰花被安妮一提醒,心中陡地一动,她也立时问自己:为什么在金通银行边的小巷之中进行交易呢?那绝不是理想的交易地方!
高翔在离金通银行有一条街虑下了车,银行区是本市的心脏,在日间的时候,这几条路上,摩肩接踵,不知有多热闹。
但是现在,它却是冷清清地,冷清得几乎一个人也没有,许多幢高耸宏伟的建筑物,在那样冷清的情形下,也给人以孤寂之感。
高翔一面向前走去,一面也在想:为什么卢得和那主谋人。要约在金通银行旁边的小巷之中,进行会晤呢?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感到奇怪的问题,高翔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因为被谋杀的对象,是金通银行的总经理。但是他继而一想,就觉得那个理田,是没有什么根据的。
高翔一面想着,一面向前走去。由于四周围是如此寂静.是以高翔也将脚步放得十分轻,他已经来到金通银行的对面了,金通银行的巨厦,是整个银行区中最宏伟的一座。从马路对面抬头望去,只见那座巨厦,像是一头硕大无朋的巨兽一样,令人产生一种阴森可怖之感!
高翔呆立了大约几秒钟,他在那几秒钟之内。心中急速地转看念,在刹那间,他心中所想到的,是一些奇妙的心理问题。他设想那主谋者在第一次会晤职业凶手卢得的时候,当然也是在夜晚,而不会是白天,那么,主谋者当时的心情怎样!那主谋者不可能是一个职业犯罪者,因为一个职业犯罪者,是绝少假手外人来杀害一个人的,那样,会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职业犯罪者的做法是亲自下手!而如果不是职业犯罪者,那么当他会见卢得时,尽管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态来,他的心中却可能十分害怕和紧张。那样想来,选择巨厦旁遏的小巷作为会晤的地点,更加令人想不通了,因为在巨厦的旁边,那种阴沉的气氛,只会使人增加心头恐惧的,除非....
高翔一想到这里,心头不禁陡地一亮!刹那之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想通了为什么那主谋者要在这冀会晤职业凶手了,那自然是因为对这个主谋者来说,银行的巨厦不但不足以成为阴沉的威胁,反而使他在心理上获得安全感!那也就是说。这个主谋者对金通银行大厦,十分熟悉,他是金通银行中的人,而且一定是职位十分高,和银行的关系十分深的人!
高翔一想到这襄,心头又感到了一阵高兴。他并不立即过马路去,而是在马路对面走着,来到了那小巷的对面。这时,天又浙浙沥沥地下起雨来了,那对高翔是有帮助的。
高翔拉高了雨衣领,拉低了雨帽,站在对街,使人家看不清他的脸面,而他则向对面小巷中旺视看,小巷中只有一盏灯,雨光蒙蒙,使得小巷之中,十分黑暗。但是高翔也可以看到。那时,巷中还没有人出现。
高翔转到了一幢大厦的角落处站看,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约莫十分钟之后,他看到有一个人,在小巷的另一头走了进来。那人走得十分慢,高翔和他隔得还远,自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人,而且,那人也和高翔一样,竖着雨衣领,戴着宽边雨帽。
高翔连忙走过了马路,来到那小巷口。当高翔在那小巷口出现的时候,那人走进了小巷,大约三五码,高翔离开他仍然有将近三十码的距离,依然看不清他是谁。他们两人,都呆了片刻,然后才渐渐接近。
高翔的心中,实在十分急,急于想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部不敢太匆准,唯恐因之而露出破绽来,给对方认出他不是卢得。他们渐渐地接近,当高翔和那人,相距只有十来码之际,高翔的心中,更是入为紧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也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看到对方的右臂。作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那人的右手,一直插在雨衣的袋中,这时他的那个动作,在旁人来说,可能根本不会注意,但是高翔毕竟是反应极其无敏的人,他立时站定了身子。那人的右臂,像是想提起来,可是却又不提起,那分明是他的心中,对于应不应该将右手伸出来,还正在犹豫不决!那使得高翔立时想到,那人的手中握耆枪“他是决定不下现在就放枪。还是等高翔离得再近些才射击!
高翔也可以肯定,那人是一个生手!如果他是一个老练的杀人者,那是决计不会在杀人之前,有那种犹豫不决的动作的。
高翔在一呆之后,身子立时蹲了下来。也就在他一蹲下来的那一瞬间,枪声绊了。枪声连留了三下,那三下枪绊,在两幢大厦之间,引起惊人之极的回向来!
高翔的身子滚动着,滚到了大厦的迪门之旁,他藉看一根粗大的水管作掩护,翻身过来,也已拔枪在手。
高翔的枪法是国际知名的,他一握枪在手,那人可以说已经没有生路的了,但是,当高翔举起枪来的那一瞬间,那人却已奔出了小巷。
高翔连忙身形跃起,向前追了出去。他是以百公尺赛跑的速度向前冲出去的,在他向前冲出去之际,他还要冒看被对方枪盘的危险,可是他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能失去那线索,他一定要追到那主谋者。小巷中因为下雨的关系,地面十分滑,高翔奔出去的势子如此之快,好几次几乎滑倒,但高翔的身手十分矫捷,他几乎在十秒钟之内,就奔到了巷口。但是那人却不在了!
高翔立时在巷口贴墙站定,他没有听到汽车驶走的声音,可想而知,那人一定还在,那人是有枪的,他自然要小心!
高翔才一站定,便已经听得马路的两面都有警车,绊看呜呜的警号叟。驶了过来。刚才那三下枪岱发出的肆酵如此茂人,自然惊动了巡逻的警车。在不到五分镂的时间中,小巷两端,停了四辆警车之多,高翔在第一辆警车到达的时候,便已现了身,他手中一直握看枪,大声吩咐道:“封锁附近街道,找寻一个穿看雨衣的人,那人的手上有枪,行动要十分小心!”
金通银行的后门,成了高翔的临时指挥所,撑车的车头灯,照射在金通银行亮晃晃的铜门上,再加上雨光的反映,射出眩目的光芒来。
那人窗在不可能逃得太快的,高翔心中在想,可是,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那人卸仍然没有棕迹,使高翔不得不下令撤销封锁!
因为天快亮了。这个全市的心脏地区。在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又要开始活动了,全市每一个角落都会有人涌向这里,如何还能封锁主要的通道。
当高翔坐在车上,车向营局驶去的时候,一则由于疲倦,二则是由于心中的沮丧,他一直闭耆眼,连睁开眼来的气力都没有。
他在埋怨自己,当时一看出对方似乎有异动之际,实在不应该立即蹲下来,而应该向前扑去!
可是他的心中,卸又立即苦笑了起来。扑向前去,实际上是没有可能的,对方发枪的话,如果他正向前扑,如何避得过去。
他回到了替局,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锁上了门,脱下雨衣,就在长沙发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他是被对讲机的“滋滋”声吵醒的。
当高翔睁开眼时,已是满室阳光了,他跳了起来,按下对讲机的掣,女秘书的声音立时响起,道:“高主任,兰花小姐来了!”
“噢,请进来!”高翔跳到门前,打开了门。
木兰花的神情不怎么开朗,她见了高翔,立即问:“昨天晚上的事情怎样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络,害我等了一晚。”
高翔忙道:“我回来时,天已快亮了,不想吵你。”
“情形究竟怎样?”木兰花再问。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我见到了那人,可是那人在离我还有十来码时,便向我开枪射盘,我再去追他时,他已失去了踪迹。”
木兰花和高翔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她不以高翔的回答为满足,又道:“你将详细的经过。一点也不要遗漏,讲给我听。”
高翔知道木兰花的分析能力在自己之上,同样的经过,在自己眼中,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在木兰花的分析之下,便能说出问题的本质来。
是以他略想了一想,便将昨天晚上,所有的经过。都讲了一遍,他不但向
木兰花讲了当时的情形,而且,也向木兰花讲了自己的想法。
木兰花一直静静地听看。等到高翔讲完,她才抬起头来问道:“你说当时很静,那么,在那人出现之际,你可曾听到汽车声音?”
“没有,我一直注意着那小巷,他是在静寂之中,突然出现的,然后,当我去追赶他时。他一奔出小巷,就不见了。”
“他躲进金通银行去了。”木兰花说。
木兰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调,十分平静。
可是。木兰花的话,卸令得高翔陡地一震!
木兰花立即又道:“你为什么感到奇怪?你想得对,那主谋者选择了那小巷和职业杀手见面。唯一的理由就是那银行大厦对他的心理有安全感,他是银行中的人,他从银行中走出来,出现在小巷中,然后,当他逃走时,他又逃回跟行。”
木面花的分析,虽然是令人吃惊的,但是那样的分析,胡怡好解释了为什么那人会一奔出小巷,便立即不见的疑团!
高翔呆了半晌,才道:“可是‥‥可是当时我站在银行的后门,大铜门却下着锁,那人怎能这样快便回到了银行之中?”
“他可能有别的小门可通,我想,我们应该到现场去勘察一下,而且,我们也应该去拜访一下银行.中的某吐二局层人员了。”木兰花说。
“你是指哪些人?”
“银行一共有四个巨头,总经理死了,我们要见的人自然是董事长,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三人,去察看他们的反应!”
高翔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
高翔和木兰花一起离开了警局。
当他们来到了金通银行巨厦旁的小巷时,正是中午十二时,这条小巷中全是匆匆忙忙来往的人,和午夜的寂静,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巷中还有好几个便衣人员守着,他们见了高翔,也装着不认识一样,高翔和木兰花一起在小巷中向前走去,道:“就在这裹,他向我连发三枪,我躲在那水管之后,准备反击时,他已奔出了巷口,等我追出去时,他已经不见了。”
“他奔出巷口时,转向左还是右?”
“这‥‥我没有注意。”
木兰花虽然得不到高翔确切的回答,但是他们仍然向前走着,等到出了小巷,向左一转,便是银行的后门,木兰花站在银行的后门口,看了一看,就道:
“你看,后门的两旁,都有两扇门,那两扇门,不是在铜闸之内,可以迅速开启的。”
高翔失声道:“是啊:我昨晚竟未曾想到这一点。”
木兰花笑道:“今天想到,也还不迟。”
她说着,已走上了石阶,一阵清凉的冷气扑面而来,他们已走进了银行的大堂,高翔越过了木兰花,直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银行大堂中的人比往常来得多,虽然那.样的情形不算是挤兑,但是人心惶惶的情形,邦还是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都知道,挤兑风潮,还是随时可以发生的。金通银行的地位,可以说仍然是在风雨飘摇之中!
女秘书一看到高翔,便已按下了通话机的掣,接着,她站了起来,替木兰花和高翔,推开了董事长室的门,高翔和木兰花走了进去。
董事长陆德从豪华的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高翔立即看到。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也在,三人的面上神色。都十分忧虑。
单从他们三人面上的神色看来,是很难断定谁才是一切事件的真正主谋者的,高翔一进去,就道:“很好,你们三位-主.在这里。”
陆德的声音有点异样的尖锐,道:“关于我们总经理的死亡,警方可有了什么新线索?”
高翔的神态像是十分轻松,他道:“陆先生,你问错了.警方是早已有了线索,而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陆德等三人,全呆了一呆。
高翔暗暗向木兰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一个人来说,木兰花也立即点了点头,高翔又道:“昨天,当我们离开银行之前,总经理已经走了。是不是?”
陆德立即道:“是的,他对我们说有一些要紧的专,要先走一步,当时我的心中,还很不高兴,因为没有什么事比银行的事更重要!”
事实上。昨天下午总经理是什么时候离开银行的,木兰花和高翔两人,都没有注意,但高翔却若有其事地道:“你说错了,陆先生。”
陆德愕然睁大了眼,望着高翔。
高翔道:“总经理要离去乃正是为了银行的事,因为他已发现了是谁在捣蛋,和银行过不去,他已经知道了谁是主谋者!”
高翔在说道几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轮流地在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的脸上扫来扫去,可是他部仍然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董事长陆德急问道:“那是谁,他为什么不对我说?”
高翔道:“他想告诉我们,可能他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不过是怀疑,可是那主谋者即已先下手为强,收买了职业杀手,将他枪杀了!”
陆德的手掌,重重埋在桌面上,道:“那主谋者是谁,现在警方自然是知道的了,还不将他抓起来,将真情向社会公开?”
高翔多少有点窘,他刚才那样讲,全然是为了想察看眼前三个人的反应的,但是他这目的未曾达到,陆德反要他交出主谋来!
高翔只得勉强的笑了一下,道:“现在还不能够--”
陆德不耐烦地打断了高翔的话头,道:“现在还不能,那要到什么时候,如果不向社会公布真相,银行随时可能垮台!”
高翔吸了一口气,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木兰花都已代答道:“快了,那主谋者还不知凶手已死了,高主任昨晚曾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他向高主任发了三枪,却逃进银行来了。”
董事长,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三人的面上,全部现出极为吃惊的神色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道:“他‥‥是银行中的人?”
木兰花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道:“是的,而且我还敢大胆说一句,那个主谋者,一定是你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陆德大声叫了起来,道:“木兰花,你在开玩笑!”
“没有人和你开玩笑,”木兰花立即说,“而且那也绝不是开玩笑的事,高主任昨晚差一点就命丧枪下,那是开玩笑么?”
办公室中,在木兰花的声音静下来之后,根本没有人讲话,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打破沉静的,仍然是木兰花的声音,她道:“高主任昨晚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可是总还记得那人的身裁,请你们全站起来。”
陆德的神色十分愤怒,像是要抗议。
但是他终于未曾出声,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他们的身形,全差不多高下,
高翔实在难以在三人之中辨认出什么特征来。
而这又绝不是可以胡言乱语的事。所以他呆了半晌之后,只好摇了摇头,道:“看来他们三个人,都差不多高下,这‥‥”
陆德终于嚷叫了起来,道:“停止这种拙劣的把戏,你将我们当作什么人?这简直是对我们人格的严重侮辱,太岂有此理了!”
木兰花的声音劫坚硬得像致一样,她道:“对,你们三位,全是在社会上十分有地位的人,但是在法律面前,却是人人平等的。”
陆德又在桌上重重理了一掌,道:“胡说,我们犯了什么法?”
“是不是犯法。自然不由我们决定,”木兰花说,“但是根据侦查的结果,却肯定你们三个人,都有着重大的嫌疑。”
陆德气得讲不出话来,木兰花已转过头来,道:“高翔,和方局长通电话,叫他立即派人送搜查令来,我们要搜查他们三人的办公室。”
高翔立时一步跨到电话旁边,拿起了电话。
木兰花对满面怒容的陆德,微微一笑,道:“你杯必对我生气,找出了主谋者,所有的市民知道只不过是有人特意用卑鄙的手法,在破坏银行的信誉,那自然会对银行信心大增。这对银行是有利的,董事长,你为什么要反对?”
“我没有反对!”陆德大声叫了起来,“我只是气愤,你一定料错了!”
木兰花摇着头,道:“不,我在搜查了你们的办公室之后,就可以宣布谁是主谋者了,我可以先告诉你们,主谋者昨夜,整晚都在银行中!”
“我昨晚整晚都在银行中!”陆德立时说。
木兰花略呆了一呆,又向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望去,道:“那么,两位呢?”
两人一起道:“我们也是。”
木兰花又呆了一呆,道:“你们是在--”
“我们在开紧急会议,彻夜讨论银行业务,参加的还有几个常务董事,和其它银行的代表!”陆德大坚地回答着。
木兰花这次,呆了好久,她觉得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犯了一个错误了,如果这三个人全在银行中开会,那么谁是主谋者就更难查得出了。
但是她还是十分镇定:道:“我想会议进行中,一定有人趁机离开过,那是什么人,你们能够指出得来么?”
陆德道:“没有人离开过,我们三人,谁也没有离开过。”
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一起点头,表示陆德的话是对的。
木兰花这一次,是真的呆住了!
木兰花呆了约有半分钟之久:
这的确是令得她发呆的,因为三个人如果未曾离开会场,那就和她的推断太不吻合了,而且,他们三人,各自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是不会包庇别人的。
那么,主谋者难道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
木兰花的心中,感到了一片迷惑。
高翔已放下电话,道:“十分钟之内,搜查令就可以送来了!”
但是木兰花却像是对搜查令已不感兴趣了!
因为情形完全出乎她的推测之外,三个嫌疑者全是彻夜在银行之中,而在他们举行会议中,任何人要离开,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木兰花的脑中十分混乱,但是她还是问道:“那么,在会议进行时,你们三人之中,谁曾离开过会议室超过三分钟的?”
陆德,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三人,互望了一眼,副董事长道:“我们都离开过会议的场所,但是都绝没有超过一分钟。”
“离开会场作甚么?”木兰花再问。
陆德的面上,又泛起了怒意,道:“作甚么?去厕所,或是去拿一些必要的文件,作会议的参考,总不成是去杀人!”
木兰花没再出声,只是低着头。在办公室中走来走去。高翔也不出声,因为高翔知道大兰花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木兰花的推理,一直都是十分准确的,这一次,她推断那个出现在小巷中,收买凶手谋杀总经理的人,必然是该行的首脑之一,本来也是十分合理的,可是现在三个嫌疑人卸又有着十分坚强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他们都互相证实未曾离开过银行!那么,木兰花的推断自然碰壁了。可是,毛病出在甚么地方呢?
高翔迅速地想了一遍,却一点也想不出来。他只知道,木兰花的推断。一定未曾考虑到一个关键问题,所以才会那样的,但是那关键问题,究竟是在甚么地方发生的呢?
高翔想了片刻,木兰花仍然沉默着,高翔问道“你们在银行中开会,外面有枪声和警车声,你们竟一点也未曾听到?”
“我们听不到,”副总经理说:“会议室有着极完善的隔音设备.而且我们不想让外界知道银行在彻夜举行会议,所以,将一切灯光盖去,不便外露。”
高翔苦笑了一下,昨晚在雨中,当他来到银行大区附近的时候,整幢银行大厦,的确全是黑沉沉的,一点灯光也没有!但实际上,银行的会议室中却有人在开会。
高翔叹了一声。陆德、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他们三人既然都未曾离开过会议室超过一分钟,那么,在小巷中出现的是甚么人?当然,那也可能是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主使的。但是,那人出现的目的,是谋害职业凶手,使他不致泄露秘密,这样的事,自然是应该亲自下手,若是又派另一个人去灭口,那太不合逻辑了!
高翔心中叹了几下,因为这件奇案,本来已可以说就快水落石出了。但是现在,却又陷入了扑朔迷离的境界之中。董事长办公室之中,气氛十分沉闷,一直没有人出声,直到女秘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道:“董事长.有两位警官求见。”
陆德何高翔看了一眼,道“请他们进来。”不到十秒钟。两位全副武装的警官,走了进来,向高翔敬了一个礼,将一个搜索令,交给了高翔。高翔又将那份搜索令送到了陆德的面前。
陆德的面色十分难看,放在他面前的,是一份正式的搜索令,上面有本市最高检察长的签署,指明持有这份文件,可以搜索整座银行。
陆德虽然在金融界有着极高的地位,在政界也有着十分雄厚的潜在势力,但是他却也绝不能拒抗警方、制止警方搜查的。他“嘿嘿”地冷笑着,道“现在警方的工作真进步,银行有了麻烦,警方竟会到银行的主脑人身上打王意,那真妙。”
高翔冷冷地道:“陆董事长。从你的办公室先开始。”
陆德的面色更难看,他愤然道:“请!”
高翔立时向木兰花望去,木兰花慢慢同高翔走过来,低声道:“高翔,算了,我们不必再搜索了。他们昨晚全待在银行中,根本就没有人单独离开过。”
高翔呆了一下,木兰花又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高翔知道木兰花一定另有用意,他的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也可以知道木兰花忽然改变了主意,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是以高翔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暂时不必搜查了,但是搜查令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有效,我们随时可以再来的。”
陆德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木兰花已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高翔向那两个警官挥了挥手,也一起跟了出来,陆德甚至不站起来送一下,自然是他已十分恼怒了。
一出了陆德的办公室,高翔便向木兰花望去。
高翔虽然没有说甚么,但是他分明是在问木兰花,为甚么忽然改变了主葱,但是木兰花卸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疾向外走去。
他们仍从银行的后门,走了出去,一直走下了石阶,木兰花才道:“高翔,你打电话找云五风联络,请他和安妮立即来。”
高翔一笑道:“为甚么?”
“我们需要人手!”木兰花的回答很简单。
高翔答应了一声,走了开去,木兰花对那两个习官道:“请你们和在银行中的便衣探员联络,一见到银行三巨头离开银行,立即向高主任的座车报告。”
那两个警官答应了一声,也走了开去。
木兰花一个人站在银行的后门口,她抬起头来,仰望着高耸、密布的银行大厦,站在大厦之下,仰头看去,更觉得大厦的宏伟,像是随时可向地面压下来一样。
木兰花的思绪十分乱,但是她对自己的推断,卸有一股信念,她仍然深信自己的推断不错,其所以难以下结论,是因为某一些地方,她未曾想通而已。
然而这时,她即并没有新的发展,来支持她的推断,所以,她的心中,只是乱成了一片,一点头绪也没想出来。
高翔在两分钟之后,就回到了她的身边,道:“已打过电话了,五风在接了安妮之后立即赶来,大约需要二十五分钟。”
木兰花点了点头,“嗯”地一声,道:“我刚才已请那两位警员,和便衣探员联络,注意银行三巨头的行动,一离开银行,就立即报告。”
“兰花,”高翔问:“你准备跟踪他们?”
木兰花道:“是的,我还是怀疑主谋者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我们一定要跟踪他们,你得准备三辆有无线电联络的车子。”
“那容易。”高翔顺手向一个在他们附近的便衣探员招了招手,又向他吩咐道.“通知总部,驶三辆有无线电联络的车子来。”
木兰花又道.“他们现在,不会立即离开银行,但他们一定会离开的,我们就要跟踪他们,记录他们的每一个行动,我们每人跟踪一个,安妮与五风也跟棕一个,互相联络,我相信,一定能够在他们二一人之中,找出那主谋者来的上
“兰花!”高翔心中闷着的问题,一直到此时,才问了出来,“我们已有了搜索令,为甚么不去搜查他们三人的办公室?”本兰花摇着头,道“那是没有用的,我们原来的目的,是想在他们三人中的一人的办公室,搜出那黑胶雨衣和手枪来了的,是不是?”
“是啊!”
“但现在,他们三人都有充份的证明,未曾离开过会议室,就算我们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也没有证明犯罪的作用。”
高翔皱起了眉头,道“唉,为甚么会那样的呢?”
木兰花却不理会高翔说些甚么,只是道,“所以,还是不要再搜查的好,那会使那个主谋者想到,我们有更厉害的方法,那就会迫他先来对付我们了。”
高翔一馁,道“你是说,我们的跟踪行动之中,可能有危险?”
木兰花点着头,道:“是的。那主谋者已和着名的杀人凶手勾结过,他自然可能和别的穷凶恶极的犯罪份子互相勾结的!”
高翔不出声,只是来回踱着。十分钟之后,三辆在外表看来,和普通的车子无异,但是却有着无线电联络的车子,已然驶到。又十分之后,云五风和安妮也来了。
木兰花将如今的情势,向云五风和安妮两人分析了一下,他们各自进了三辆车子,在银行停车场的出口旁等着。
木兰花做事,一直是照顾到每一方面的,她还唯恐银行三巨头会不坐自己的车子离去,是以在银行内外,也布下了不少探员,用无线电联络,报告三人的行踪。
木兰花、高翔、安妮和云五风分别在三辆车子中等着,虽然无线电联络系统可以使得他们如同面对面一样地交谈,但他们却不出声。
因为他们要聆听便衣探员的报告。
最早有了行动消息的是副总经理,他们接到了便衣探员的报告道:“副总经理已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看样子准备离去了。”
木兰花立即道:“五风,安妮,你们准备了!”
不到一分钟,又接到了第二次有关副总经理行动的报告,道:“副总经理已到了停车场,他的司机,已将车子驶到了他的身前。”
在接到了那报告之后,不到半分钟,一辆华贵的大房车,便从停车场的出口处驶了出来,云五风连忙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两辆车子一先一后转过街角不见了。
木兰花在车子裹婪着神,半小时后,副董事长也走了,高翔跟踪着他,那时,木兰花和高翔听到了安妮的声音。
安妮是在报告副总经理的行棕,她道:“副总经理回到了家中,他匆匆走了进去,我们就在他家的门口。等着他。他的车并未驶进车房,他可能还要到别地去。”
木兰花立时道:“小心,别让他发现。”
“知道了,兰花姐,他一定未曾发现我们。”
木兰花又闭上了眼睛,她在等着,只要陆德一出来,她就开始跟踪。跟踪
陆德,那看来是十分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因为陆德本身是银行的董事长!但是木兰花却依然等着,一点也不放弃跟踪陆德,她一定要那样做,有两个原因,其一,事情的发展,处处出人意表,那使木兰花不能放过每一个可能性。更从每一个可能性中,去捕捉事实的真相,才能对整件案情有所帮助。其二,她不单是跟踪陆德,而且,还可以保护陆德,在总经理遭到了谋杀之后,谁又能预料惨案不再发生?
木兰花在车中,又等了大半小时,才看到陆德的名贵房车,从车房之中,驶了出来,陆德坐在车子的后座,像是正在专心阅读一些文件。
木兰花连忙发动了页子,和陆德的车子,相距十来码,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向前驶着,半小时之后,车子又到郊区的公路之上,
木兰花的心中,十分讶异,陆德为甚么到郊区来了?这实在是出人意外之极的!因为金通银行的情形,仍然十分不稳,银行中有着大量提款的人,人心浮动,谣言满天飞,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作为董事长,如果再有心情到郊区来游玩,那么他的镇静,未免太过份了。这目然是十分可疑的一件事。转工了郊区的公路之后,车子稀少了许多,木兰花唯恐被发现,是以将车子离得更远,自然,她不使陆德的车子离开她的视线之外。又过了二十分钟,本兰花看到陆德的车子,转进了一条通向山上去的小路,那路两旁全是树,路也十分陡峭。那是一条属于私人的路,所以在路口,就有两扇大铁门拦着,陆德的车子驶近了铁门之际,铁门自动地打了开来,显然是无线电控制的。
木兰花并没有跟上去,她只是将车子驶过了那条直路,又继续驶了三十多码,才在路遇停了下来。她回头向山上望去,在林木掩映之下,她可以看到一列覆着琉璃瓦的围墙,那是一幢中国式的别墅,可能就是陆德的郊外别墅。
木兰花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个极大的疑团来: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之下,
陆德到他的花园别墅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木兰花还记得,当金通银行的金库,第一次出现充气橡皮人之际,陆德就是在别墅中,银行的总经理还说,那别墅是没有电话的,因为陆德不希望有人去吵他,那么,一定就是这个别墅了,但是,陆德现在来到这裹,邦是为了什么?
木兰花一面想,一面早已下了车,迅速地向前奔了出去,她奔上一个小山坡,已经来到了沿看山坡筑上去的围墙脚下。
被那围墙围住的地方,足有两三亩之多,围墙约有十尺高,下半截六尺是砖砌成的,上半截有四尺高下,是琉璃砖砌成的通花。
所以,木兰花踞起足尖来,就可以从琉璃砖的通花中,看到裹面的情形,围墙之内,是一个十分大,布置得很精美的大花园。
在花园的中心,是一座红砖绿瓦,中国式的建筑物,从那建筑物之中,一前一后,各有两条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廊的栏杆上,全攀满了紫藤,饶有古意,看来就像是一幅十分美丽的中国画一样,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花园之中十分静,一点声音也没有,木兰花看了片刻,攀看琉璃砖,身子一横,手一松,已然轻轻地跳进了花园之中。
木兰花一进了花园中,立时向前疾奔出了十来步。
她在一座透剔玲珑的假山下,蹲了下来。
那假山离那条走廊,已只不过十多码了,木兰花蹲了下来之后,花园之中,仍然静得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对孔雀,在摇摇摆摆地走着。
木兰花并没有停了多久,又迅速地向前奔去,她不是奔向走廊,而是避开了走廊,跳过了好几丛种得十分整齐的花,到了那建筑物之旁。
她贴看墙,来到了一扇窗前,窗子紧闭看,由于窗上镶嵌的,全是有着各种各样图样的花玻璃。所以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木兰花侧耳听了一会,听不到什么系飨,她翻转手指,用手指上的戒指,在玻璃上用力地到看,划破了一个可供手伸进去的破洞。
然后,她伸进手去。拔开了窗栓,推开T,窗,立即翻身跳了进去,将窗关上,还放好了那一小块被割下来的玻璃片。
那样,就算有人经过,也不易立即发觉有人进来过了。
木兰花看到,自己是置身在一个小客厅之中。
那小客厅的陈设,也是古色古香的,宽大的沙发,厚厚的地毡,一旁的古董架上,陈列看不少中国商、周时代的青铜器。
木面花在那小客厅中略停了一停,正决定不下是应该推门前去。看一个究竟时,忽然听得那古董架上,发出了“拍”地一声响。
木兰花连忙循声看去,却见那古董架,正在缓缓地向外移了开来!木兰花的反应,十分之快,她连忙一个倒翻身,翻到了一张沙发之后。
那张沙发十分大,木兰花在沙发背后蹲了下来,足可以遮住她的身子,那时,木兰花已经听到了陆德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德显然是在对一个人讲着话,只听得他道:“情形还是不好,若是在这几天中再不能解决的话,那么一切心血全白费了!”
陆德的话,听来令人莫名其妙。
因为他讲得十分之笼统,听来好像他是指银行的危机而言的,但是,他若是要和什么人商量银行危机,何必到这里来?
接着,便是一个听来十分生硬,令人极不舒服的声音,道:“那可不行。我们一切全计划好了,一切要照计铲实行才好。”
木兰花听到这里,心中陡地一动,她虽然还未曾听出什么眉目来,可是光是那几句话,已经证明事情十分之不寻常了。
陆德的话,还可以说是针对银行危机而说的,但是那人如此讲,又是什么意思呢?他们“计划好了”的,是一件什么事呢?
为什么在陆德的别墅中,会有者暗格,如此神秘?
为什么陆德和那人会晤,要在这里进行?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木兰花的心头。木兰花屏住了气息,一动也不动地蹲在沙发之后,只听得陆德道:“当然,我们要照计划进行。”
木兰花心念电转间,已然有了决定。
她决定突然站起来,向陆德大声喝问,他要进行的是什么计划,在措手不及的查问之下,陆德说不定会将真相和盘托出的。
可是,也就在木兰花的身子挺了挺,准备站起来之际,在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下呼喝道:“什么人?站起来!”
随着那一声呼喝,木兰花也听到了陆德的一声怒吼!
那一切变化,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木兰花也陡地从沙发之后,站了起来,可是当她站起之后,她已发现形势对她极其不利了。
在她的身后,是两个枪手,那两个枪手中所握的是连发的驳壳枪,而和陆德并肩而立的,是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
木兰花不知道那两个枪手是什么时候在她的背后出现的,那自然因为木兰花全神贯注,在倾听看陆德和那中年人的交谈之故。
陆德的面色铁青,他在发出了一声怒吼之后,向前冲出了一步,那中年人忙问道:“陆先生,这是什么人?她是如何会在这里的?”
木兰花这时的处境,真是不妙之极了!
因为陆德对她,一直都怀有敌意,而那两个枪手手中的枪,又对准了她,令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虽然在如此恶劣的情形下,木兰花听得中年人那样问,她还是呆了一呆,迅速地转看念,她想,那中年人如此问,那么他自然是不认识自己的了,那么。这中年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就十分值得人去想一想了。
因为,如果那中年人是犯罪份子的话,他绝没有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木兰花之理,就算他是外来的犯罪份子,也应该知道木兰花的样子!
但是,他卸间陆德,木兰花是什么人!
陆德“哼”地一声,道:“她么?她是一个最爱管闲事的人,自己以为有通天的本领,但是实际上,她即自投罗网来了。”
“她是什么人?”那中年人仍在问,声音很严厉。
陆德对那中年人,像是十分忌惮一样,他忙道:“她叫木兰花。”
那中年人皱起了眉,点了点头,道:“木兰花,我听过这个名字,她对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有妨碍?她来作什么?”
陆德冷冷地望向木兰花,阴侧侧的道:“你来作什么?”
虽然在两柄枪的指吓之下,木兰花的神色还是极其镇定,她甚至微笑了一下,道:“我来,自然是为了你们的计划而来的。”
那中午人的目光炯炯,望定了木兰花。
陆德的神色更加难看,厉声道:“我们的计划,干你什么事?”
木兰花又笑了起来,道:“陆董事长,别忘记,我在你的银行中。也有着相当数目的存款,我是银行的存户,自然对一切针对银行的阴谋,感到关心!”
木兰花在那样说的时候,她还是一点根据也没有的。
但是,陆德的行动,和那中年人的出现,一切都是那么地鬼祟,那样地神秘,可以说是充满了犯罪的意味,那绝逃不过木兰花的眼睛!
虽然陆德是银行的董事长,他要弄垮自己的银行,那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但是犯罪的气氛如此之浓,木兰花也不得不作那样的假设。
所以,她才在突然之间,那样讲的。而她的那句话,也立即收到了效果!
只见陆德突然之间,连退了几步,倒像是木兰花不是向他说了一句话,而是对看他重重地理出了一拳,使他难以抵受一样!
木兰花一看这种情形,心中大是高兴!
也就在那时,那中年人道:“陆董事长,她全都知道了,你曾说过,计划的一切,都十分秘密,绝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陆德忙摇着手,道:“不,她不知道,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那中年人望向陆德,他的面色十分阴沉,道:“如果她不知道,她怎会那么说?我听得人说起过,木兰花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然后又向木兰花望来,道:“但是,我却想不到她那样年轻,而且....那样的美丽动人!”
木兰花的一生之中,也不知听到过多少人称赞他“美丽动人”了,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那中年人忽然如此说,她不禁啼笑皆非!
那中年人又道:“木小姐,你该知道,我们在进行的,是一件大事!”
木兰花在迅速地转看念,如何可以改善自己的处境,她自然早已知道,时间的拖延,对她来说,总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是以,木兰花一听得那中年人如此说,立即道:“当然,这是一件大事,不但影响到本市,也可能影响到全世界!”
“你很聪明,木小姐。”那中年人继续说着,“现在你已知道了这个秘密,你想想,你会有什么结果?那自然是十分可怕的。”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先生,我想你说错了,感到有可怕结果的是你们,因为你们两人的秘密,已经完全泄露了,看这个--”
木兰花略翻了翻手,将她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向那中年人扬了扬,道:“这是傅音器,已将我们的谈话,全传到警方高级人员的耳中去了。”
木兰花只当自己那样一说,陆德和那中年人两人,一定要大惊失色的了,却不料那中年人神色不变。陆德也未见吃惊。
那中年人只是淡然道:“那也阻止不了我们的计到。”
木兰花突然一呆,又道:“警方人员快包围这里了!”
那中年人笑了起来,道:“木小姐,看来你虽然聪明,但是还不够,你大概不知道这轰是什么所在,对不对?”
木兰花一征,这个问题,的确是她未曾想到过的,她跟看陆德,来到这里,便一直以为那是陆德的郊外别墅了,何以那中年人又如此间?
木兰花知道自己一定又犯了一个错误了!
在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之后,最好的办法便是别再出声,所以木兰花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那中年人笑了起来,他向木兰花伸出手来,道:“或许我该介绍我自己--”
木兰花一见他想和自己握手,心中不禁大是高兴,因为若是能和那中年人握手的话,她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制住那中年人的。
木兰花虽然还不知道那中年人的身份,但是也隐隐感到,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他的地位可能还在陆德之上!
所以,木兰花也忙伸出手去。
当她一握住中年人的手之际,木面花的手臂,突然一缩,身子向后跌倒,拉得那中年人向前一冲,木兰花双脚疾瞪了出去。
木兰花的双足瞪出,她手并没有放松,她是要磴中那中年人的胸口,便可以将那中年人的手臂,再扭过来,将他制住的了。
木兰花的动作十分灵敏,而且,她计算得十分之准确。
照她的估计,在她突然展开攻击的时候,那两个枪手是绝不敢射盘的,因为那时,她和那中年人的身形缕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而且,木兰花也已预算到,万一那两个枪手之中,有一个冒冒失失地开枪的话,那中年人的身子遮在她的前面,也就是说,遭殃的是那中年人,而不是她。
木兰花一切全料到了,可是,她卸未曾料到那中年人会反抗,那中年人非但反抗,而且,他的身手,也是极之矫捷!
就在木兰花将他的身子直抛了过去,已经将他的手臂反提到身后之际,那中年人突然一挺身,跳了起来,右足反向后踢来!
木兰花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踢中了腰际,身子不禁侧了一侧,而就在那一侧间,那中年人左臂一缩,手肘已向木兰花的胸口撞来!
木兰花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她虽然一上来,疏忽了那中年人反抗的可能性,但是此际,一看到那中年人的两个动作,她立即知道对方是技楼的高手!
木兰花要避开那一肘的撞理,她的身子就必须向右闪去。而如果她的身子向右闪,那么她就不能再将那中年人的手臂反扭在身后。
在那样的情形下,那中年人可能反客为主,用力将木兰花反拉到他的身前去!所以,在那一瞬间,木兰花当机立断!
她立时一松手,松开了那中年人的手腕。
果然,那中年人就在那瞬间,右臂突然一挥,他右臂一挥,自然是想将木兰花挥到他的身前去,但是木兰花劫早已松开了手!
所以,那中年人用力一挥,用的力道太大,他的身影不免一个琅蹈,转了过来,木兰花一拳击出,正理在他的下领之上!
那中年人捱了这一拳,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子向后跃了开去,木兰花也在那时站直了身子,她不能再做什么别的事,因为那两个枪手已吆喝看,拉开了枪上的保险掣,杀气腾腾地对准了木兰花,木茁花如果再有动作,就要变成枪靶子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发生得太仓卒了,是以陆德眼花撩乱。根本不知道刚才的打辟,经过情形是怎样的。
直到此际,他才定了定神,说道:“快射击!快!”
可是,那两个枪手,却显然不是听命于陆德的,因为陆德在高叫射击,那两个枪手却无动于衷,只是望着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的下领,刚给木兰花确了一拳,那一拳的力道十分沉重,是以他移动着上下颚,足有半分链之久,说不出话来。
等到他再开口时,木兰花以为他一定要大怒而特怒了,却不料那中年人并不发怒,反倒笑了起来,道:“木小姐,这一拳不轻啊!”
木兰花也笑着,道:“算是轻的了!”
中年人道:“常听得人家说女黑侠木兰花的技击了得,果然不错,但是你这一下偷袭,也未能将我制住,对不对?”
“对的。”木兰花说:“但是,你一定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两名枪手突然么喝用枪指着我。那么,我趁机攻击,你就难保了!”
那中年人又笑了起来,他道:“说得对,有枪手在,是不能切磋技击的,木小姐,我提议我们纯用技击,来比试一下。”
木兰花已看出对方是一个对技击有着极高造诣的高手,从他已表现的几个动作来看,他对中国武术和日本武术。一定都有极深刻的研究!
像他那样的人,平时一定罕遇敌手,现在发现有了对手,他自然要邀自己比试一下的,那也不足为奇,而且,他提议不要枪手,那也是对自己极有利的事!
所以木兰花立时道:“你的意思是不用任何兵刃?”
“什么都不用,只用手脚!”那中年人兴致勃勃,挥着手,对那两个枪手道:“你们退开去,绝对不准用武器伤害木小姐,听到了没有?”
那两个枪手立时答应着,退到了大厅的一角。
而在那时,陆德的神情,十分激动,他大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应该将她立即解决掉才是!”
陆德声势??地指着木兰花,额上青筋暴现。
那中年人却道:“陆先生,我难得遇到对手,而且,木小姐一直是我仰慕的人,让我和她比试一下,对我们的计划是没有妨碍的。”
陆德大踏步来到了一张桌子旁,他重重一掌,击在桌上,大声道:“我反对,将军,我坚持一定要立即杀她灭口!”
平时一派绅士作风的陆德,这时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如此之凶恶,这却颇出木兰花的意料之外的了。
但是,当木兰花听得陆德竟称呼那中年人为“将军”时,她的惊讶,也到了顶点,她立时向那中年人望去,道:“将军?”
那中年人笑着,他微微一弯腰,道:“刚才我正要自我介绍,但你却不容我开口,我是杜将军,你至少应该听到过我的名字!”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刹那之间,她的心中乱到了极点,但是,她的心中尽管乱得可以,有许多疑团,也渐渐明白了!
杜将军到本市来,并不是秘密的,杜将军是某国的要人,地位十分高,他以私人身份来到本市,还曾受到盛大的欢迎。
杜将军为什么要到本市来,当时新闻界也曾有过不同的揣测。但后来,一项消息传出,说杜将军是来就医的,以后也没有人再提起了。
只怕谁也想不到。杜将军的来到,会和金通银行的风波有看联系!现在,事情已渐渐明白了,仕将军和陆德联手。要使金通银行垮台!
金通银行一垮台,必然引起金融的大混乱。
在那极度的混乱中,私人的投机者,眼光再好,想要混水摸鱼,也不是易事,只怕弄得不好,还会一跋跌下去,爬不起来。
但是,杜将军卸不同了,他有一个国家做后盾,足可以在制造了混乱之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攫取巨大的利益!
而陆德之所以和杜将军合作,自然也有他的原因,木兰花猜测,他可能是有了巨额的亏空,逼得他非如此做不可!
木兰花更进一步地解开了一个最大的疑团,那就是为什么银行三巨头,会一致说昨晚午夜,没有人离开过银行会议室。
那是他们三个人在说谎!
木兰花本来认为,他们三人为了洗脱木身的嫌疑,一定不会包庇那个主谋者的,那是因为木兰花认定了主谋者是三个之中的一个人。
木兰花那样的料断是错误的,现在她已知道了,董事长、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三个人。早已取得了协议,共同出卖银行!
在四巨头之中,只有总经理一人是清白的,在总经理的职位上,当然比较容易觉察这种情形,所以总经理才想向木兰花说明白。
只可惜,总经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遭了毒手!
木兰花脑筋转得十分快,在听到了杜将军的身份之后,不到一分钟之间,她已想通了许多事:她立即向陆德冷笑了一声,道:“董事长,你真有本事!”
陆德自然也可以知道木兰花那样说的意思,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他立即道:“不算什么,木兰花。你已没有能力来阻止这一切了,你闯进了这襄来,囊是领事馆的别业,是受外交条例保护的,你已经死路一条,我们的计划,必然能够顺利进行!”
木兰花一字一顿,道:“别做梦,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制止你的,陆德,你完了,你在社会上的一切,已经全完蛋了!”
刹那之间,陆德脸上的神情,像是聆听了死刑判决的死人一样。因为他知道,木兰花的话,决计不是什么虚言恫吓!
如果他勾结杜将军,使自己的银行垮台,.从而制造混乱,从中取利的事情被揭发,他自然会受到法律严厉的制裁!
那么,他一切全完了!
所以,他额上的青筋,在刹那之间,一起现了出来,他的声音有点哑,他叫道:“杜将军,你再不下令杀她,会后悔莫及的!”
杜将军皱了皱眉,像是对陆德的话,感到了十分不耐烦,他道:“让我来决定,好不好?陆先生,我们的计划中,我是首领!”
陆德的面色难看之极,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身子在微微发抖。杜将军则转问木兰花,道:“我的身份,并不影响我们间的比试,对不对?”
木兰花微笑着,道:“自然。”
杜将军又道:“有几件事,我是非在事先讲明白不可的,木小姐,为了我们的计划,不论你是胜是负,你都不能离去。”
木兰花一笑,道:“如果我胜了,你如何控制局面?”
杜将军略呆了一呆,他又笑了起来,道:“木小姐,我有一句话,那实在是很唐突的,但是我却又非说出来不可,木小姐别见怪。”
木兰花淡然一笑,道:“请说。”
当杜将军那样讲的时候,木兰花也曾想过,他要对自己讲的是什么呢?但
木兰花自然没有本领猜中人家心中要讲的是什么的。
她望着杜将军,只见杜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木小姐,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木兰花陡地吃了一惊?
不论她怎么想,也决计想不到杜将重会讲出那样一句话来的,木兰花立即道:“仕将军,我不明白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杜将军向前走出一步。道:“我今年四十一岁。我掌握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我是一个极有地位的人,木小姐,你认为我配得起你么?”
木兰花虽然善于应付各种各样的局面,可是如今这种的局面,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得使人根本没有法子德付!
木兰花感到尴尬之极,她忙道:“你在开玩笑吧!杜将军!”但是杜将军的神色,劫十分严肃,他道:“或许我的年纪比你大得多,但是我从来也未曾爱过任何女子,直到我见到了你!”
木兰花此际,已经渐渐地定下神来了,她对杜将军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一点也不怀疑,因为杜将军一见到她,就忍不住称赞她美丽动人,当时木兰花就曾感到十分错愕。从这一点看来,这位叱诧风云的将军,的确是对木兰花一见钟情的了,然而在木兰花而言,那却是世上最荒谬的事了。
木兰花知道这件事,非立时说清楚不可的,是以她也正色道:“杜将军,谢谢你对我的赞美,可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那已发生了!”杜将军说。
“只是发生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将军!”木兰花冷冷地道:“在看我来,你是一个野心家,一个犯罪份子,你勾结了本市银行界的一个败类,来制造金融混乱,制造谋杀,来使全市的市民,都蒙受直接和间接的损失,你是我要铲除的对象!”
木兰花每说一句,杜将军的面色,就变得苍白一分。等到木兰花一口气将话讲完。杜将军的面色,已变得十分之难看。刚才,可能是个一生之中,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达爱意!然而,他第一次对一榈女子表示爱意,就碰了一个钉子,而且还碰得如此之没有余地,那贸在是便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的!他瞪视着木兰花,木兰花明知自己在讲了这一番话之后,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但是她仍然勇敢地挺身站立着。杜将军在呆了半晌之后,他才道:“木小姐,我想,你不必那样坚决,我们可以这样,藉比试来表示谁该服从谁,好不好。”
“不好!”木兰花断然拒绝,“太荒唐了!”但是杜将军却绝不理会木兰花的抗议。他继续道:“我们的比试,如果你胜了。我立即让你离去,如果我胜了,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答应!”木兰花大声说着。
“你必须答应。”杜将军的声音,坚决得像铁一样,“如果你比试输了,你就是我的妻子,因为那时你已没有反抗的余地!”
木兰花的身上,不禁起了一阵寒意。她明白杜将军的意思,如果她输了,杜将军就不会理会自己是不是愿意!
木兰花深吸了一口气,杜将军已向着她大踏步走了过来。
木兰花身子凝立不动。虽然她的心中有看好笑的感觉.但是她卸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杜将军是说一是一的人,那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正决定她命运的事!
陆德仍然坐在沙发上,他一面在喘看气,一面在道:“儿戏。儿戏,我后悔与你那样儿戏的人合作。我真后悔莫及了!”杜将军根本不去睬他.当他来到了雕木兰花只有两三尺之远,他发出了一下惊心动魄的呼叫声,一掌向木兰花砍了出去!当他走过来之际,木兰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已在准备应变的了,她立时身子一矮,五指如钩,又向杜将军的腹际抓去!杜将军条地吸了一口气,右膝已抬了起来,木兰花的身子一弹,整个人向后弹了开去,杜将军呼呼两掌,连环攻到,击向木兰花的头部。
木兰花的身形十分灵活,她的攻势不如杜将贯凌厉,但是她卸有本事在看来几乎不可能的情形之下,避开杜将军的攻击!杜将军的那两掌,呼呼攻了过来,木兰花的身子,突然向后一仰,避h。开去,杜将军手掌突然向下压了下来,他手掌向下压来之际,是双掌在一起的,那是力道十分巨大的一盘,如果被击中了,只怕木兰花要立时倒地不起,身受重伤!
木兰花的身子已向后仰去,其势不能再用别的方法躲避,她立时趁势向后倒去,在地L滚了一滚,避开了杜将军的那一击!
木兰花虽然避开了那一击,但是她心中,却在暗暗吃惊,因为自从她和杜将军开始动手以来,她根本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杜将军的攻击来得如此之快,一招接着一招,而且,他使用各种方法在进攻。有时是中国的技击,有时是日本的空手道,甚至还夹杂着泰国拳的招数,那令得木兰花实在忙于应付,而木兰花即知道一点,那便是如果她没有机会进攻,她将永不会获胜!
木兰花滚开之后,迅速滚向一张桌子。就在木兰花滚开去之际,杜将军已矫捷得如同一头黑豹一样突然跳“.过来,一下极其凌厉的“手刀”,自上击下。
木兰花早已料到,部使自己在地上滚动,杜将军一定也不肯放过攻击自己的机会,是以她一见杜将军扬手,便突然滚进了桌子之下。她才一躲进桌子,便听得“砰”地一声向,杜将军的那一下“手刀”,砍在桌上,木菌花不但可以清楚地听到木头裂开的声音,她也可以看到,桌面之上出现了裂纹!木兰花的身子,立时自桌子的另一边,迅速无比地穿了出来。她一穿到了桌子的另一遏。手在桌上一按,人已跃上了桌子,而在一跃上了桌子之后,她身形再跃起,接连两脚,踢向杜将军的头部。在徒手搏击之中,木兰花那样的攻击。可以说是极其凌厉的了,就在她出手同时,杜将重手往桌子一推,将桌子推得突然向前滑了出去.那一下变化,又是木兰花未曾料到的。桌子向后滑了开去,由于惯性的缘故,木兰花的身子,突然向前冲了下来,而杜将军的身子,也在此际,打横地飞了起来!杜将军身子打横飞起。双脚一起踢向木兰花!那一下“双飞腿”,不来是自由式摔角中十分厉害的一招,双足一踢之下,三四百磅重的大汉,也可以被踢出好几尺开外!而那时,木兰花正从桌上跌下来一虽然,杜将军双手用力推开桌子,令木兰花从桌上跌下来,说来十分取巧,但是木兰花首先跃上桌子攻击对方,却也是一样的。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杜将军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欢呼声,他发出那一下欢呼声来,自然以为自己是已经赢定的了!因为木兰花既然是从桌上站立不稳跌下来的,自然不可能在那瞬间避开他的那一式“双飞腿”。那么,一被踢中,就算不昏过云,也必然可以将之制服的了。但是,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中,事情已起了变化!杜将军料错了!杜将军以为木兰花是真的从桌子上跌了下来,但事实上,木兰花都是假装的,她并不是跌下来,而是有准备地向下跳的.不来,桌子向后移,木兰花是非同下跌不可的,仕将军也正因为那样想,是以才以为他目己已然胜利在望,而发出欢呼声来的。然而,杜将军劫忽略了一点!杜将军所忽略的是,木兰花在一跃上桌子之后,是举足向他的头部踢来的,
一个人在举足踢向前之际,身子必然向后斜。所以,木兰花当时的情形,是身子向后斜看的,桌子突然后移,惯性的力量,恰好使她的身子站直,而不是向前倾。
木兰花的反应极快,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已经想到,自己若是跌下桌子去,杜将军一定以为自己是失足跌下去的。他就会趁机进攻!那是引诱对方倾全力进攻的最好机会!所以,木兰花的身子立时向下倾跌下去,果然,木兰花的倾跌,引得杜将军使出了一式势子十分之凌厉的“双飞腿”!而就在仕将军的身子,打横飞了起来之际,大兰花的身子在半空之中,已经突然转了一个身,向一旁避了开去!只有是有准备跌下来的,才能在刹那间在半空之中,突然转身!在半空中转身,其实并不困难,花式跳水的表演者,在跳水的时候,可以转好几个身!
木兰花身子一转,杜将军的双足,就在她身边几村的地方,擦了过去,杜将军的那一下“双飞腿”,没有踹中木兰花,落空了,
“双飞腿”在发出之际,力道是集中在双腿的,一定要双腿踢中东西,力道反弹回来,遍及全身,才能再催动肌肉,使得身子弹起,落在地上。但如果一式“双飞腿”使空的话,所有的力道都没有了耆落,人会向前直飞过去,十分容易受伤!杜将军此际的情形,就是那样!杜将军踢不中木兰花,身子向前直飞了出去。如果他就那样跌在地上,那么以他的身手而论,或者还可以受伤较轻,但是他的身子在不受控制的情形下向下落来之际,右腿卸撞在桌子的边上!人体中,锁骨、肋骨和小腿骨是最脆弱,最容易断折的,木面花一落地,就转到了“拍”地一下清脆的骨头断折之声!杜将军的人从桌面上翻跌下来,他右腿断了!他的右腿虽然断了,但是他还是立即用左腿支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额上汗珠,涔涔而下,可是他却忍看痛,一声不哼。
木兰花叮了一口气,她用很平静的声音,道:“杜将军,你对我估计错误了!”
木兰花这句话是双关的,可以说她是指打斗时的估计错误而言。但是也可以说是木兰花在提醒杜将军,他的整个想法都错了!杜将军苦笑了一下,道:“很好,我自从十二岁练习徒手搏击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胜过我的人,我讲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木兰花听得杜将军那样讲,她倒不感到意外,因为杜将军是一个举世皆知的着名军人。他自然不至于讲话不算数。所以。她听得杜将军那样讲,第一件事,便是转过头去,想看看陆德的反应,只见陆德整个人,从沙发上直跳了起来。他嚷叫道:“那怎么可以?那怎么行?”杜将军的神情,十分严肃,道:“我输了,陆先生!”
陆德冒着汗道:“可是我们的计划呢?”杜将军皱起了眉,道“我想,在木兰花小姐离去之后,我们的计划既然不能实现,那自然只好取消,再另找寻可以取利的机会。”
陆德指着杜将军,道:“你...你...你竟出卖了我,你要在木兰花面前守信用,但是你怎可以弃我不顾,怎可以出卖我?”杜将军仍然按桌而立,他的目光炯炯望定了陆德,道:“陆先生,你为什么会和我合作的。自然是你在南美的投资,遭到了损失!”
陆德张大了口。一声不出。杜将军又道:“陆先生,你已将银行股票出售得差不多了,你知道在下一次股东会议中,你一定会从董事长的宝座上滚下来的了。”
陆德抹着汗道:“可是如果我们的计划--”
杜将军立时打断了他的话,道:“计划已取消了,别再在我的面前提起计划来,但是对于你,我可以作出有利的安排。”
“安排什么?”陆德立时问。
杜将军道:“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借给你一笔巨款,让你去购买银行的股票,来巩固你的地位,和你的两个属员的地位。”
陆德松了口气道:“那还不错,那还不错。”
木兰花也知道,如果那样的话,那么陆德一定不会再破坏银行的信誉,他一定反要致力于维持银行的信用。而以金通银行的历史而论,如果不是有像陆德那样的人,从内部的最高层去破坏,那么,是不会发生垮台的危机的。金通银行的垮台与否。直接影留数百万市民的损失,所以木兰花的心中,也不得不认为杜将军提出来的办法,是一个十分好的办法。
可是,木兰花却冷冷地道:“陆先生,你忘了,你还有一项十分严重的罪名,主使谋杀,银行的总经理,是因你收买凶手而死的。”
陆德额上的汗又多了起来,但杜将军立时道:“木小姐,可是你没有证据。对不对?如果你控告陆先生,只有引起银行的危机!”
木兰花盯着陆德,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突然转过身,向外走去。的确,她是没有证据可以使陆德被判入狱的!
在她向外走去之际,那两名枪手,向前跨出了一步,然而仕将军大声喝阻了他们,木兰花也只是略停了一停,便走出那小客厅,来到了花园中。她急急地走出花园,当她来到了外面的时候,她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一切的变化,全是出人意外的,而且木兰花也感到很幸运。她解决过不少疑难的事,全是凭她的智慧,但是这次,即是她打赢了杜将军,而使得一切全解决了的。
自然,也绝不能否认木兰花的智力过人,因为若不是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决定了假装跌下去的话,他也是胜不了杜将军的。木兰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他的汽车旁。
银行的危机成为过去了,没几天,就没有什么人再谈论这件事了,只有木兰花、高翔和安妮三人,聚在一起时还谈起。
安妮道:“真是便宜了陆德这老头子!”
高翔笑道:“但是他也不敢再乱来了,至少,他再不敢登那样的广告了....兰花,你认为银行金库,是不是真的绝对安全?”
木兰花笑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的。”
高翔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外面,天十分热,高翔在考虑如何开口,请木兰花一起去游泳,这样的天气,沉浸在绿波之中,自然是最舒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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