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蜘蛛陷阱倪匡

蜘蛛陷阱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刺破了静寂的黑夜。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几乎是在铃声响起,不到一秒钟之内,便从沉睡中一起惊醒,坐了起来,多年来的冒险生活,养成了她们即使在熟睡中也有惊觉的习惯。
她们两人一齐伸手向电话筒抓去,但是木兰花先将电话抓在手中,穆秀珍忙转过身去,她看到安妮在床上,也睁大了眼睛。
穆秀珍向安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安妮不要出声,以免打扰木兰花听电话,同时,她也看了看床头的那个钟,时间是清晨四时零五分!
谁在那样的时候打电话来呢?在那样的时候打电话来的人,不消说,一定是有着极之重要的事情了。穆秀珍虽然没有拿起电话,但是因为十分寂静,而打电话来的人,又讲得十分大声,所以穆秀珍也可以清楚听到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
电话中传出的是一个极急的声音,好像是小孩子的声音,正在说:“我要找木兰花,找女黑侠木兰花听电话!”
木兰花沉声说:“我是,你是谁?”
“木兰花女侠,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那孩子的声音听来十分惶急,“你一定要救我,请你快来,迟来我就没命了!”
“你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木兰花已一翻身,坐在床沿上,并且作了一个手势,示意穆秀珍拿衣服给她。
“我在芝兰路二十号,木兰花女侠,你一定要来,快来救我,我……”讲到这里,电话中突然传来了“砰”地一声响。
“你现在怎样了?”木兰花忙问。
可是在电话中却已听不到讲话声,只听到了一些挣扎声,接着,电话便突然挂上了,木兰花的耳中,只听到了一阵“胡胡”声。
穆秀珍已将衣服取了来,木兰花换好了衣服,说:“你们两人在家中,我去去就来。”
“兰花姐!”安妮和穆秀珍两人齐声叫道:“这个电话来得十分蹊跷,你不认为那可能是一个陷阱么,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
木兰花早已到了门口,她微微一笑,说:“有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真有人遇到了什么意外,在急切中向我求助的!”
她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说:“我会小心的,如果是什么人设下的陷阱,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跌进人家的陷阱中么?”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都笑了起来,她们自然知道木兰花的能力的,她经历过不知多少风险,如何会怕那样一个安排得如此拙劣的陷阱(如果那真是一个陷阱的话)。
木兰花走出房间,迅速地奔向楼梯,她并不走正门离去,而是从屋子后面的围墙上翻了出去,在弄清楚了屋子的四周确实没有人埋伏之后,她才在围墙的草丛中,推出电单车,在黑暗中,电单车发出惊人的呼叫声,向前飞驰而出。
木兰花在距离芝兰路还有三条街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这一带,是十分高级的住宅区,几乎全是独立的小洋房,被高高的围墙围着。
木兰花贴着每一幢洋房的围墙,向前迅速地前进着,在她越过了一条街后,看到有两个巡逻的警员,正慢慢向前来。
那正是二十四小时之内最寂静的一刻,警员的皮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十分响亮的“谷谷”声,一切看来极之平静。
木兰花躲在围墙的阴影中,等那两个警员走了过去,她继续前进,不一会,便转进了芝兰路,她也看到芝兰路二十号,是一幢外表看来并不算十分突出的洋房,奇怪的是,在一片黑暗中,那房子的二楼有一个窗口,却亮着灯光。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用十分轻巧的步伐,向前奔了过去,她奔到了二十号门口,在铁门前站定,铁门显然是锁着,木兰花在铁门上略推了一推,便打横跨出了几步,来到了墙脚下,一抖手,抛出了一股绳索,在那绳索的顶端,有一只勾子。
她将勾子抛过了墙头,勾子发出轻微的“拍”地一声响,勾在墙头上,她用力拉了拉,觉得已十分牢固了,她便拉着绳子,向上攀去!
围墙大约有十二尺高,她迅速地向上攀着,等她攀高了约有六七尺之际,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呼喝,说:“木兰花,别动!”
木兰花陡地一呆,那声音立时又说:“有一柄枪对准着你的背部,木兰花,如果你乱动的话,那么,你的背上一定有多几个洞!”
木兰花双手紧握着绳子,她停在半空之中不动。
那声音听来很年轻,而且也绝不像是职业匪徒的口吻,他只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在扮演并不合适他的角色一样,木兰花的心中,只觉得好笑。
而那声音却又在说:“你们看到了没有?我早就说过了,木兰花没有什么了不起,有关她的一切,全是过度夸张渲染的结果,你看,我只不过略施小计,打了一个电话,就将她引来了,而且,她笨拙地爬着围墙,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我……”
那声音才讲到这里,木兰花心中好笑的感觉更甚了,但同时,她却也有几分生气,她虽然一直面对着围墙,然而她也可以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讲话的那个人,显然是一个还未长成大得透的男孩子,而他现在,正在向他的女朋友表示他的勇敢和智谋,在女黑侠木兰花之上!
这本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木兰花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这个大孩子使用的方法,却十分卑鄙,他是假装自己在危急之中,而引木兰花前来的,利用他人的同情心,达到自己的坏目的,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所以,木兰花不等那声音讲完,便决定对使用这种卑鄙手段的人,略施惩戒,她突然之间,双足在墙上一蹬!
她整个人还是悬在绳上的,在她双足一蹬之下,她的身子便直荡了起来,而在她的身子荡得和地面平行之际,她便突然移开了双手,而她一蹬的力道还在,她手才一松开,她便“呼”地倒飞了出了七八尺,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弧形,才落在地上!
她身在半空中的时候,便听到了几下惊呼声。
那种惊呼声,自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才会发出来的,而她在不到两秒钟之内,便已站定了身子,她看到在她前面,有三个人一齐慌张地转过身来。
那三个人,有两个是女孩子,她们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都穿着十分合时的短裙,还有一个则是男孩子,大约有十七八岁吧,面色十分苍白,头发几乎比女孩子还长,他实在还不能算成人,硬将唇上的汗毛当作胡子来蓄着。
他穿着紧裹着双腿的裤子,看来,他很想充一个英雄,但是他的双腿,却显然摆明了不肯和他合作,正在不住地发着抖。
他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柄枪!
由于他的手中有枪,所以木兰花在他一转过身来之际,立时便抢前一步,一伸手,便已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抖了一抖,令得他手中的枪跌下地来。
从那柄枪跌下地所发出的声音听来,木兰花已经可以知道,那根本是一柄假枪了。木兰花仍然不松开他的手,冷冷地向他说:“你觉得那样很有趣么?”
那家伙的双腿抖得更厉害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那两个女孩子则已从惊惶中定过神来,一齐向前迎了上来,说:“木兰花小姐,你真了不起,罗拔说你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可以轻而易举将你捉住,现在,他应该知道滋味了,你看他那种可怜的样子,你还是快将他放开罢!”
木兰花冷冷地望着那家伙,那家伙的样子,的确是可怜巴巴的,让他在女孩子面前出了这样一次丑,这样的处罚也已经够了!
所以木兰花放开了他的手腕,说:“这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使用的手段,十分之卑鄙,我看你不像是一个有出息的人!”
那大孩子受了木兰花的责斥,狡猾地低下头去,那两个女孩子齐声说:“木兰花小姐,你既然来了,能到我们家去坐坐么?我们都是十分仰慕你的,并且很高兴你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制服的人,你能和我们一起谈谈么?”
木兰花淡然笑着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句话是对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现在这种时候,不在床上睡觉的女孩子,总不是好女孩,我要走了!”
木兰花话一讲完,转身便向外奔了开去,转眼之间,她便跨上了电单车,在回家途中回想了她在看到了那扮得不男不女的家伙,在想自逞英雄不果之后的狡猾相之际,心中再也没有怒意,只觉得好笑了。她在想,自己将一切遭遇讲了出来之后,穆秀珍的笑声只怕可以将屋顶震破了!
清晨的街道上,几乎一辆行走的车子也没有,木兰花将电单车驶得十分快,几分钟之后,就转进了郊区的公路上,不到十分钟后,她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房子了。
而当她看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她不禁呆了一呆。
天色还十分黑暗,所以隔得老远,她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屋子,灯火通明!她皱了皱眉,准备一回去,便将穆秀珍和安妮两人,狠狠地责备一顿,责备她们不好好睡觉!可是,当她渐渐驶近的时候,她却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了。
因为她已看到,在铁门前,停着一辆车子。
还隔得相当远,木兰花已认出那是一辆“阿发罗米欧”牌的“蜘蛛型”跑车。这种跑车,可以说是世界上性能最佳的跑车之一,是任何喜爱跑车的人,都十分希望拥有一辆的。
木兰花来到了铁门前,推开铁门,已听到了穆秀珍的高声叫道︰“兰花姐,你回来了么?我们有客人来了!”
木兰花加快脚步,走进了大厅中,穆秀珍和安妮都在,还有一个,自然就是那辆跑车的主人,是清晨来访的不速之客了!
当木兰花向那位客人看去时,她不禁扬了扬眉,觉得十分奇怪,她的客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十分艳丽的少妇!
她穿着在秋天十分合时的衣服,脸上的化妆也十分浓,她见到木兰花,便立即站了起来,现出一副焦急不安的神态来,不等木兰花开口,她就说:“木兰花小姐,你一定要帮助我,我是来特地请你帮助我的,请你答应我。”
木兰花笑着,说:“请坐,你别紧张,有什么事,请你先说出来,如果是我可以做得到的事,我一定是乐于帮助你的!”
那美妇人吸了一口气,说:“有人要杀我!”
木兰花笑了起来,说:“如果是有人要杀你的话,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到警局去投报,而不应该到我这里来的!”
“到警局去?那有什么用?他们会问你的姓名、地址,然后告诉你,已经登记在案,你可以回去了,要等到凶手将你杀死之后,他们才会起劲,他们的责任是寻找凶手,他们还会告诉你,一个人在未曾杀人之后,不是凶手,警方是不能对他采取行动的!”那美妇人一口气讲到这里,才停了下来,然后又说:“所以,我不到警局去,那是没有用的!”
木兰花摇着头,说:“你来找我,那也不是办法啊,你不相信警方,可以雇请私家侦探来保护你的。”
那美妇人说:“我聘请你保护我!”
木兰花笑了一下,转头对穆秀珍说:“秀珍,我们什么时候宣布过我们接受聘请了?”
“当然没有,”穆秀珍明白木兰花的意思,所以立时回答,“是她误会了,我已经告诉过她,可是她一定要见你,坐着不肯走!”
那美妇人望着木兰花,眼光之中,充满了祈求的神色,说:“兰花小姐,我求你,请你为我破一次例,我的性命实在是在极度的危险之中,你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木兰花刚摆脱了一个大孩子的拙劣恶作剧,却又遇到了这个走上门来恳求的美妇人,她心中只觉得啼笑皆非。
她仍然摇着头,说:“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是我认为,如果你的生命,真受到了威胁的话,你应该找警方更适合些!”
那少妇神经质地哭了起来,说:“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了,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助我了?难道恶人横行,就没有人管了?”
她忽然哭叫了起来,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却皱起了眉,木兰花向穆秀珍望了一眼,又指了指电话,穆秀珍立时知道木兰花要通知警方,她向电话走去。但就在这时,安妮却说:“兰花姐,我们何不听听她的故事?”
木兰花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说:“也好,小姐,请问你是什么人?是谁要害你,你不妨对我们简略地讲述一下。”
“好的,好的。”那少妇连忙答应着,说:“我是屈宝宗太太,我想,木兰花小姐,你是应该听说过我丈夫的名字的。”
木兰花并没有出声,但是穆秀珍却已不由自主,“啊”地一声,说:“你就是上个月飞机失事而死的大富翁屈宝宗的太太?”
“是的。”美妇人回答着。
“可是,”穆秀珍仍不免有点疑惑,“根据报上的记载,屈宝宗虽然是死于飞机失事,但是……他已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
那少妇自称是大富豪屈宝宗的夫人,以她的年龄而论,和一个七十岁的老翁,显然是不相配的,也难怪穆秀珍会那样问。
“是的,”少妇又点着头,“他大我四十岁,但我们是正式结婚的,我嫁他那年,我才十八岁,我是他第四个太太,他以前的几个太太全都死去了。”
木兰花扬起了手,她脸上已带着十分明显,不要屈夫人再说下去的神情,她说:“屈夫人,像你那样的身份和财势,你可以雇用整连的军队来保护你,我们也不会为你这种身份的人服务,我想你可以离开这里,我们要睡了!”
屈夫人忙说:“可是,你得让我将话讲完,我的确在十分危险的处境之中,说不定我一离开这里,就给人杀害了!”
屈夫人说得十分恳切,这令得木兰花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如果真的屈夫人身在危险之中,那么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的。
所以,她摆了摆手,说:“好,你说吧!”
屈夫人却静了片刻,才挺了挺胸,像是她要讲的话,需要十分大的勇气,才能讲得出来一样,她说:“我又准备结婚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说:“夫人,你的丈夫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呢!”
“是的,”屈夫人的神情,有些激动,“但是你想想,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嫁给一个大她四十岁的老头子,为的是什么?”
木兰花虽然欣赏屈夫人的坦率,可是那实在是一件本质十分丑恶的事,所以她不由自主,皱起了双眉。
屈夫人补充说:“老实说,我等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得太久了,他因飞机失事而死,我绝不掩饰我心中的高兴,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需和我相爱的人立即结婚。”
木兰花冷冷地说:“带着屈宝宗的全部财产?”
“对,屈宝宗特别的遗嘱,我是他的合法继承人,一切继承遗产手续都办好了,有人想要阻止我的婚姻,他们要在我结婚之前杀死我,好让钜额的财产再从我的手中转出去,他们要杀我,木兰花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所指的“他们”是什么人?”
“是屈家家族中的人?”
“对的,如果我死了,那么,巨大的财产,将会转到屈宝宗第一任太太所生的儿子手中,他今年已有五十岁了,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
木兰花说:“夫人,你的事,本来我就无能为力,现在又牵涉到了家产的争执,我自然更不能够插手了,我想你还是……”
“我不是要你管别的事,木兰花小姐,我要和我相爱的人结婚,这是一个女人应有的权利,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权利,可是他们却阻拦我,要杀死我,我所要求你的是请你保护我,到我正式结了婚后,他们就算害死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自然反而会向我屈服了!”
木兰花并不出声,她甚至不望向屈夫人。
但是屈夫人还在不断地说:“他,我要嫁的人在巴黎,他的行踪只有我知道,木兰花小姐,如果你能护送我到巴黎去,等我们正式结了婚,我已不再危险时,你的事就完了,我可以将属于我的三所医院,拨出作为平民医院,并且负责全部医院的开支。”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说:“屈夫人,你开出来的条件,十分诱人,但是我却还是爱莫能助,我可以介绍几个可靠的人给你,他们……”
“我不要任何人!”屈夫人叫了起来,她泪痕满面,开始向外退去,但是她却扬起了手,直指着木兰花,叫道:“如果我被人杀死了,你想到我曾来求过你,而遭到了你冷漠的拒绝,那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不肯答应我的!”
屈夫人一面叫着,一面疾转过身,直向门外奔去。
她“砰”地撞开了门,奔进了黑暗之中!她或许还未曾奔下石阶,突然,枪声响了!在清晨听来,那一声枪声,当真是惊心动魄!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齐跳了起来。
穆秀珍离开门口近,所以她先奔出了门外,她看到屈夫人呆立在门口,她忙叫道:“快伏下!”她向屈夫人扑了过去。
当她们两人一齐伏下时,第二下枪声又响起来了!
穆秀珍抱了屈夫人,向外滚去,子弹就射在离她们不远处的石阶上,溅起了可怕的火星来,穆秀珍已带着屈夫人滚进了灌木丛中。
而在第一下枪响之际,木兰花已在大门口蹲了下来,第二下枪响之后,她更是肯定发冷枪的人,是在东面的围墙之外!
她沉声说:“秀珍,你们在树丛中别动!”
穆秀珍说:“我知道了,抛一柄枪给我!”
木兰花望向安妮,安妮连忙控制着轮椅,来到了钢琴之前,掀开了琴盖,取出了一柄手枪来,抛给了木兰花。
木兰花将枪向灌木丛中抛去。
只听得穆秀珍叫道:“OK!”
木兰花已从门口退了回来,迅速地退到了厨房,然后,从后面翻出墙去,向东面的围墙转去。但是当她转过墙角之际,只看到墙上挂着一节可以按钮伸缩、专供夜行人爬墙用的钢梯。但是放冷枪的人,却已踪影不见了!
木兰花等了几分钟,没有什么动静,而黑夜已快将结束。东方已出现一线曙光了。
木兰花心知暗杀者已经离去,也不会再在白天出现的了。
她绕过了围墙,来到了铁门前,推开铁门,叫道:“秀珍,歹徒已经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屈夫人有没有受伤?”
穆秀珍首先自灌木丛钻了出来,紧跟着,几乎是被穆秀珍硬拖了出来的,则是面无人色,惊骇之极的屈夫人,她几乎站立不稳,身子在不住地颤抖!
木兰花来到了她们两人的身前,说:“我们进去再说。”
屈夫人有点神经质地叫道:“这已是第三次了,这已是他们要害我的第三次了,天,我难道一定要给他们杀死,才有人相信我么?”
木兰花扶着屈夫人,大踏步走了进去,令屈夫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才说:“前两次的情形是怎样的?”
“五天之前,当我宣布要再嫁之后的几小时,我的一辆莲花牌跑车的煞掣,便突然损坏,然后,便是我到你们这里来之前,我从夜总会出来,两辆大卡车要来撞我,幸而我跑车的性能好,使我逃了出来,我就决定向你们来求助了!”屈夫人喘着气说。
木兰花略想了一想,说:“你可以暂时在我们这儿,休息一下……”
屈夫人握住了木兰花的手,说:“保护我到巴黎去,木兰花小姐,保护我到巴黎去,我知道你是不稀罕酬劳的,但在我安全地再结婚之后,我可以将三分二的财产捐出来,由你支配,用在对市民有益的地方,求求你!”
木兰花仍然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说:“你至少得让我考虑考虑,你要的是安全,而在我们这里,你一定是安全的。我看你神经未免太紧张了,你不妨服一些镇静剂,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不是答应你的要求!”
屈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好,我听你的话,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
木兰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望了望穆秀珍,说:“秀珍,你扶屈夫人上楼,让她服食一片安眠药,睡在我的床上。”
屈夫人顺从地跟着穆秀珍走上楼去。
木兰花瞪了安妮一眼,说:“你也去睡吧。”
安妮却顽皮地扮了一个鬼脸,说:“兰花姐,天也亮了,还睡什么?芝兰路二十号的事情,怎么样?你何以回来得那么快?”
“那里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男孩子,想在他女朋友面前,表示他可以捉住木兰花的恶作剧而已,安妮,你也上楼去,在屈夫人睡着之后,你和秀珍两人,别离开她,我要去找高翔,向他了解一下屈夫人的为人和搜集一些资料。”
安妮说:“我看她好像十分可怜!”
木兰花笑了笑,说:“那是你的直觉,安妮,世上有很多人,就是先装出了一副可怜相,等人去同情他,然后他才趁机害人的。”
安妮点着头,控制着轮椅,向楼梯而去,然后一按掣,楼梯扶手栏上的传送带开始转动,将她的轮椅,带了上去。
安妮到了楼上,木兰花便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高翔是往憩睡中突然惊醒的。
在睡梦中,他彷佛觉得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他脸上拂看,又像有人在他的脸上吹看气,那令得他突然惊醒了过来。
可是,他虽然在刹那之间,从睡梦中突然完全清醒,然而他的身子,卸一动也未曾动过。因为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身子保持看不动,人家便不知他己醒了过来,他就可以有机会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慢慢地将眼睛打开了一道缝。
他看到木兰花。
木兰花正在他的床前,俯首看看他。高翔也难以看得出木兰花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知道木兰花在看看他,看得十分出神,以致连秀发垂了下来,拂在他的脸上,木面花也不知道。
木兰花在出神的时候,更是端庄美丽,高翔忍不住陡地欠身坐了起来,在木兰花的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以他们两人的恋情而论,那轻轻的颊边一吻,实在是不算过份的,但是木兰花劫不知道高翔已经醒了,是以那一吻对她来说,是突然其来的!
当然,木兰花也不会和别的少女那样,惺惺作态,假作慎怒的,她只是立时站了起身来,掠了掠秀发,道;“我有事来找你。”
高翔卸感到有点委曲,道;“兰花,为什么你一定要有事才来找我?”
木兰花淡然笑看,道;“一小时之前。我们的住所,来了一个不速不客。”
高翔揉了揉眼睛,向窗外蒙拢的曙光看了一眼,道;“嗯,在一小时之前去造访人家的,那人真可算是不速之客了,那是谁?”
“是屈宝宗夫人。”木兰花回答。
“哦?”高翔十分有兴趣,坐了起来,道;“是她?她刚继承了惊人的遗产,她为什么来找你01可是有人要害她?”
木兰花奇诧道;“正是,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一
高翔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屈宝宗的飞机失事,十分蹊跷,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是酱方仍然怀疑那是一桩布置得十分巧妙的谋杀。是以展开调查,调查的主要对象,首先自然是屈宝宗年轻貌美的遗孀!”
“你已见过她了?”
“见过不止一次了。”高翔回答,“她表示十分痛恨屈宝宗,希望屈宝宗早死,当然她有看极大的嫌疑,但是卸没有证据,而还有奇怪的事情哩,当我们调查屈宝宗的遗物时,竟发现屈宝宗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的文件,而他名下的企业,几乎没有一个是赚钱的!”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怎么会?屈宝宗是个大富豪!”
“是的,他在银行中的存款,数字惊人,我们连带对屈宝宗的经济来源,也有了怀疑,事情牵涉得十分广,我们还没有任何头绪。”
木兰花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高翻来到了木佑花的身前,道;“她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我料到有人要杀害她。是因为我樱疑屈宝宗的死因,而她又有那么多的存款在银行中,那是她才获得的遗产,如果她被杀害,那么这笔遗产,便会再度转移到第二个人手中的。”
木兰花静静地听苍,等到高翔停了下来,她才缓缓地道;“这样看来。这件事情很复杂了,她来要求我,要我护送她到巴黎去,她要在巴黎再婚。她说屈宝宗的大儿子要害她,无非是为了想谋夺她的财产,而在她再婚之后,即使害了她也得不到她的财产,她就安全了。”
高翔皱起了双眉,道;“你答应了她没有?”
“没有,但是--”木兰花接看,将屈夫人一出门口,便遇到了枪击的经过,说了一遍,“我想,她的确是在危险之中。”
高翔抬起头来,摇看头,道;“我看那是一个圈套。”
“圈套?”
“是的,为了调查屈宝宗,我们也附带调查过屈夫人,她的真名叫秦蕙苓,你对这个名字,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么0.”
“秦蕙苓?”木兰花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突然一果,道;一以前,亚洲最大的走私麓的二号头目,是一个女子,叫秦蕙兰,被同道中人叫看“吃人花”的,是屈夫人的什么人?”
“你记性真好,一高翔佩服地说,“屈夫人是她的妹妹,吃人花死于黑吃黑的火拼。照年份算来,吃人花死的那年,屈夫人已有十七岁了。”
木兰花来回踱了起来,当她才一听到屈夫人来要求她保护的时候,她只当那只不过是一宗巨富之家常见的争夺财产事件。
可是,当她越是深入了解这件事之后,便发现问题越是多,事情的错综复杂,也是远超过了她的想像的!
首先,屈宝宗的死因,便耐人寻味。
屈宝宗可能是被人谋杀的,是被什么人所书的,现在还是一个谜。要使所有错综复杂的事,有一个明朗的解释,第一个要揭开的谜,自然就是这一个了。
接下来令人生疑的便是屈夫人的身份。这个身份,可能十分隐秘,但是却极其重要,因为“吃人花”是一个穷凶恶极的女匪徒,不但瞥务人员看到她怕,连其他犯罪份子,也对她十分忌惮的,她死的时候,屈夫人已经十七岁了,而在第二年,屈夫人就和屈宝宗结了婚。
这中间,是不是有看什么联系呢?
再其次,高翔调查的结果,屈宝宗所有的事业,历年来不是亏本,便是不见得如何赚钱,那么,他银行中的巨额存款,自何而来?
如果那许多事业.对屈宝宗而言,只起看“幌子”作用的话,那么,屈宝宗想藉这一幌子”来掩遮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有联锁性的,而最后的问题则是;屈夫人到巴黎去,究竟为了什么?如果那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么目的何在?
木兰花迅速地转看念头,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纳了一下,这时,她对整件事所知仍少,是以她只能归纳问题,而无法作出结论来。
她在想了几分钟之后,才道;“替方对屈赘宗的背景,可有展开进一步的调查么?我想这十分重要。”
“正在调查中。可是没有什么结果。阑花,这次飞机失事,死的不止屈宝宗一个人,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案子!”高翔讲到这里,停了一停。
“我知道,”木兰花已经明白了高翔的蕙思,“我想,我应该答应屈夫人的要求,和她一齐到巴黎去才是。”
高翔刚才话中未尽的意思,的确是想木兰花答应屈夫人的要求,和屈夫人一齐到巴黎去,因为接近屈夫人,弄清楚她在干什么,对整件寨子,十分重要。
但是,屈夫人的要求。十分突兀,现在根本无法判别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而且,她还是一吃人花”的妹妹,那更使整件事复杂,显示其可能是一个圈套!
而如果那是一个圈套的话,高翔要木兰花答应屈夫人的要求,那岂不是要木兰花跌进屈夫人的圈套之中么?
所以,高翔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忙又道;“我看,我们还是从另一方看手的好,就那样答应她,未免太危险了些。”
木兰花微笑看,道;“如果我们一无所知,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话,那才是危险的事,现在我们既然已知道了不少事,而且,对她的目的,也有了怀疑,我们随时可以应付意外的发生,如果是怕危险的话,那我只坐在家中,什么事也不做了!”
高翔握住了木兰花的手,说道;“兰花。我觉得这件事牵涉得十分广,甚至和已死的“吃人花”都可能有关系的,你要小心才好。”
“我当然会小心:”木兰花立时转变了话题,“而我想得到更多屈宝宗和“吃人花”的资料,还有吃人花领婆的那个走私组织的一切,我想警方应该有这些资料的,我要研究一下。”
“好。我们立即就去!”高翔迅速地穿好衣服,就和木兰花一齐出了门,直赴警署。
在替署中,木兰花几乎没有和高翔说什么话。
因为木兰花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一整垂的文件资料上。有关那个走私铁的资料之多。也颇出乎木兰花的意料之外。
这个走私党的“犯罪业务”十分广泛,他们甚至在亚洲各地,诱拐来亚洲旅游的白种女郎,将她们贩宝到中东一带去!
木兰花在酱署一直耽搁到下午三时,在午饭的时候,她也是一面看文件,一面进食的。她在一到警署的时候,就和穆秀珍通了一个电话,知道屈夫人服下安眠药之后,正在憩睡,看来,不到黄昏时分,是不会醒来的。
下午三时,木兰花和高翔道别,离开了瞥署。
她费了将近七个小时,去查阅种种资料,并不是臼费时间的。在有关走私藤的文件中,木兰花也看到了屈夫人的照片。那是屈夫人和她的姐姐,在一个公开场合之中合拍的照片,屈夫人已经十分美丽了,但是“吃人花”看来更加艳丽。
这证明她们姐妹两人,是常在一起的,而且还十分亲密,因此可知,屈夫人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不是天真纯洁的人了!
而资料中有关“吃人花”秦蕙兰的记载,也十分有趣,资料中说秦蕙兰在二十岁那年,便荣登走私党第二把交椅的宝座,她死的那年是二上.五岁,死因是因为她杀死了走私党第一头子,而企图独扩大权,结果,引起另外几个头子的不满,在走私窜的总部,发生一场火拚的枪战,吃人花未登上宝座,便已死去,走私党从此内争不已,此后就没落了。
这个规模庞大的走私党,组织十分严密,除了秦蕙兰之外,第一号头子,据知是一个菲律宾人,至于还有一些什么重要的人物,资料中卸已付之阙如。
在屈宝宗方面,木兰花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木兰花曾费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审核了人家认为屈宝宗财富主要来源的企业和重要账簿。发现这几项企业都是亏本的。
而且,从账簿上的收支项目看来,那几项企业,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而是像有者散不完的钱,可以随便胡来一样!
从这一点看来,屈宝宗庞大财产的来源,是大有问题的了,这又进一步说明,屈宝宗的身份,也有值得研究之必要。
木兰花也看了国际航空专家对飞机失事的报告书。那架中型客机是在一次短途飞行中失事的,在散落的飞机残骸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机尾部份有爆炸的痕迹,那是有人在行李中放置炸弹的证明。可以肯定,那是谋杀。
当然,机上一共有搭客二十八人,那是一班超级豪华的客机,那二十八人,非富即贵,谋杀的对象,不一定是屈宝宗。瞥方对每一个死难的亲友,都展开了调查,但是其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屈宝宗。
当木兰花看到这里的时候,曾停下来想了片刻,她想,如果谋杀的对象是屈宝宗,那么,最可能在屋宝宗行李中放置定时的炸弹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他的妻子!
木兰花觉得自己已掌握了不少资料。自然,要进一步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非得化一番工夫不可,但木兰花卸充满了信心。
那次飞机失事,是一件万方瞩目的大案件,木兰花感到自己如果可以为这桩大案,尽一点力量的话,那就算要冒险,也是值得的。
木兰花回到家中时,已经将近下午四时了。
屈夫人仍在沉睡中,木兰花一到家,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就轮流向她提出了许多间题,木兰花只是约略扼要地回答了她们,然后道;“我已决定陪她到巴黎去了!”
穆秀珍和安妮拍手道;“好啊!”
木兰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们高兴什么?是我陪她去,我一个人,而不是我们三个人。你们在家里不去。”
穆秀珍和安妮本来是十分高兴地在笑耆的,可是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讲法,她们的笑飨,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拉长了脸。
木兰花故意不去看她们,只是道;“现在,对方究竟有什么且的,我还不明白,我要做的是,不论对方是怀看什么目的,都不要使她改变计划,唯有如此,才能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如果我们三个人一齐去,可能使她改变整个计划的!”
“可是,我们二一个人在一齐,也安全得多!一穆秀珍咕蟑看说。
木兰花早就料到穆秀珍会那样讲的了,是以她立时道;“秀珍,如果要安全,坐在家中,什么地方也不去,那最安全了!”
安妮知道是没有希望的了,她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么,兰花姐,你到了巴黎之后,如果事情有什么变化,你要通知我们。”
木兰花笑了起来,摸看安妮的头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十分复杂,牵涉的事情十分之多,不单在巴黎有事会发生,在这裹,仍不断会有事发生的,高翔一定会和你们联络的,或许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更多,使我更羡慕你们哩!”
穆秀珍又高兴了起来,道;“那么你什么时候走?”
木兰花摊了摊手,道;“那要看我雇主的意思了,她要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而且,我看未曾离开本市之前。我也要开始保护她了!”
穆秀珍忽然问道;“兰花姐,她说要害她的人,是屈宝宗的大儿子,你怎么一个字也未曾提及过这个嫌疑凶手?”
大兰花笑了起来,道;“我已经在资料上了解到那个叫嫌疑凶手卜了,他赏际上,是一个毫无作为的人,对于屈宝宗的全部财产,落人屈夫人手中,他自然表示不满,但是卸绝不会去杀屈夫人的,他根本是一个废物!一
“那么,要杀害屈夫人的是谁?”安妮问。
“那就是我要答应屈夫人要求的原因,我要慢慢地从这一大堆凌乱不堪的事实中。找出一个头绪来,然后就可以了解整件事情了。”
“哼,”穆秀珍愤然道;“她在撤谎!”
“是的,她在撒谎,但是在她醒了之后,我们不必揭穿她的。”木兰花伸了一个懒腰,“我也该休息一下了,你们上去看看她!”
木兰花在安乐椅上坐了下来,穆秀珍和安妮,又回到了楼上,木兰花闭上了眼睛。她真是需要休息一会了,因为当屈夫人醒了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都是需要她全神贯注来应付的。
但是,木兰花卸未曾想到,屈夫人还没有醒来,意外已经发生了!
当木兰花檬陇要睡去之际,她突然被门铃声惊醒。
木兰花立时睁开眼来,一转身,向窗外看去。
她看到两个人站在铁门之前,那两个人都穿看得十分整齐,看来十足是体面的绅士。但是木兰花卸不认识那两个人。
木兰花按下了咖啡几边上的一个对讲机掣,道;“两位找谁?”
她也立时听到了回答,那是一个十分客气的声音,答道:“我们想来见木兰花小姐,我们有重要的事。”
“你们是什么人?”木兰花再问。
这时,木兰花已看到穆秀珍和安妮两人都在楼梯上出现,木兰花一面问着门口的两人,一面挥手令她们退回去,穆秀珍和安妮两人虽然不愿,但还是退了回去。“我们是XX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那两人中一人回答道。
木兰花的双眉扬了扬,那一家航空公司,就是用屈宝宗搭乘的那架失事飞机的所属公司,那本来是一家规模十分巨大的航空公司,但是自从那次惊人的空难事件之后,那家航空公司的业务,几乎已处在停顿状态了。
木兰花考虑了几秒钟,便道:“请推门进来,铁门并没有锁着。”
她从窗外看出去,可以看到那两个中年人,推开了铁门,走了进来。那两个人都愁眉苦脸。一望而知他们有看重大的心事。
他们既然自称是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那么,他们的愁眉不展,也是可想而知的了。那件空难事件,使他们的公司,面临倒闭的威胁。
那两个中年人来到了客厅中,向木兰花望看,木兰花客气地坐看,道;“我就是木兰花,两位来见我,有什么事情?”
那两人互望看,像是不知道由谁开口才好。
他们推延了半分钟,左边的一个才道;一兰花小姐,这件事,和我们两家公司的生死存亡有关,我们不想再有别的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木兰花扬了扬手,道;一你们应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
“是的,”那中年人连忙答应看,他向木兰花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航空公司的客机,遭人破坏一事,你一定是知道的了--”
他是一面说,一面在向木兰花走过来的,等到他来到离木兰花只有两三尺,木兰花正感到他离得自己太近之际,他突然停住了口。
而几乎在同时,他手中的一柄枪,已对住了大兰花;
那中年人本来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他一定可以去当第一流的演员,就在他突然拔枪指住木兰花之际,他那种愁苦的神情消失了。而换上了柠笑!
他和刚才看来,判若两人!
那中年人的行动,实在是突然之极的,如果换上了别人,一定会在这样的意外下,先陡地一呆,然后才能想出对策来。
而在绝大多数的情形之下,当一呆之后,是根木想不出什么应付的办法夹的了,要在那样情形下改变处境,必须要在变故发生的同时,立郎应付!
这种几乎连十分之一秒钟也不耽搁,而立郎应付变故的本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但是木兰花却具有这种本领。
木兰花是从小就具有这种本领的,她接受外界的刺激而生出反应所需的时间特别短,也就是说,她对任何变故的反应都特别快。
有一种游戏,是两个人玩的,甲持看一张没有摺叠的钞票,放在乙的食.指和拇指之间,令乙的食指和拇指,相隔一两寸,钞票就在乙的手指之间。甲可以告诉乙,当甲叫一声“放”,甲便放开钞票,任由钞票向下落去,而乙则在听到“放”字之后,立即捏紧手指,如果他可以捏到那张钞票的话,钞票便属于乙的。
不论那张钞票的面额多么大。甲都可以放心,因为乙是没有什么机会捏住这张钞票的,虽然乙要捏住这张钞票,只要略动一动手指就可以了!
但是,乙从听到甲说“放”之后,神经中枢起了反应,脑神经再传达到指神经,令得手指收拢,至少要五分之一秒的时间,而在那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中,根据物体下坠的速度来计算,那张钞票,早已滑出了乙的手指,而不会被乙抓住了。
可是,木兰花如果玩这个游戏的话,她即是可以捏住那张钞票的,她小的时候,在她长辈处,从这个游戏中赢得不少钱来买她心爱的东西。
那是因为她的反应,来得特别快,那种“快”和“慢”,相差其贸是极微的,绝不会超过五分之一秒!
然而,在那中年人突然取出手枪来。这样的情形下。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便起了巨大的作用了!当那中年人来到离木兰花太近之际,木面花已然感到了疑惑,接耆,那中年人突然以枪对住了木兰花,而木兰花几乎是在同时,突然抬起膝来!
那可以说是在同时期间内所发生的事!
木兰花的膝盖,重重地撞在那中年人的手腕之上。
那中年人面上的神情,才由愁苦转为柠笑,他的手腕便被撞中,而他手中的手枪,也被撞跌了下来!
那中年人也显然没有像木兰花一样,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有极其迅速的反应能力,在手枪脱手而出之际,他果了一呆。
而就在他一呆之际,木兰花早已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扭了过来,将他的身子,也随之转了过来。
然后,木兰花绝不犹豫,用力将那中年人的身子,向前推去,撞在另一个中年人的身上,令得他们两人,一齐跌倒在地。
而就在木兰花向他们两人跳过去之际,穆秀珍高声呼叫看,骑在楼梯的扶手上。向下疾滑了下来,她的神情,高兴得像是得到了最喜爱事物的小孩子!
她从楼梯的扶手上跃下,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恰好要站起来,但是穆秀珍凌空而降,膝头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背部。
那人整个身子向前一冲,前额又撞在大理石的咖啡几上,他发出了一下呻吟声,身子倒在地上,穆秀珍连忙伸足踏住了他的胸口。
另一个人眼看大势已去,也不再作挣扎,缩在地上不动。穆秀珍拉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直提了起来,翻开了他的外衣,将他的佩枪,摘了下来。
穆秀珍大声道;“好啊,你们两个家伙,到老虎头上拍苍蝇来了?你们是什么人,想来干什么快照实说!”
木兰花也冷笑看,后退两步,坐了下来,扬起头来,对在楼梯上的安妮道:“安妮,别只管看热闹,去陪看我们的客人--”
木兰花才讲到这里,便看到屈夫人的双手支在额上,身子摇摆看,也走了出来,她向下望看,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没有什么,”安妮回答她,“有两个人不知好歹,想来找麻烦,当然,和所有的人一样,吃亏的只是他们自己而已。”
屈夫人磨看双眉,向下看来,那两个人已齐声道:“请原谅我们,两位女侠,我们‥‥我们绝不是想和两位为难的。”
“哼,那你们来干什么e@.”
那两人中的一个,向楼上的屈夫人指了一指,道;“是为了她,有人出高价要我们将她带走,并且告诉我们,她在两位家中,天地良心,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两位女侠。”
屈大人从楼梯上奔了下来,尖声道;“他们是来害我的,兰花小姐,你听,他们是来害我的。你一定要保护我,不然我一定会死在他们手中了。”
木兰花缓缓地道;“我已经答应保护你了。”
“和我一起到--”屈夫人惊喜交集地问。
“是的,从现在起,我就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安全了为止。”木兰花回答。
屈大人长长地仟了一口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穆秀珍继续在问那两个人;“要你们来对付屈夫人的是什么人,说!”
那两人一齐哭丧看脸,道;“我们不知道,我们‥‥是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叫我们到公园的一株大树的树洞中,去取两万元现金,我们这几天,正穷得可以,姑且去了,那树洞之中,果然有两万块钱,而且。还有两柄枪,和一封信。”
“你们平时是干什么的?”木兰花问。
那两人还没有回答,高翔已推门走了进来。道;“他们?他们有过十三次暴力行劫的案底,和九次偷车,另有数不清的偷窃,和其他的犯罪记录,如果我说得不错,他们离开监狱只有七天,而这一次,只怕他们有生之年,没有什么机会再离开监狱了!”
那两人一看到高翔,更是面如土色。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原来这样!”
那两人一齐道;“我们上人家的当了,兰花小姐,高主任,我们是被人利用了,你‥‥请你们高抬贵手!”
木兰花道;“那封信中说些什么?”
那两人忙道;“信中就叫我们到你这里来,并且还教我们说,只要说我们是XX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你一定会见我们的,我们要做的事,便是将你制住,将屈夫人带走,那样,我们就可以再得到八万元了。”
“将屈夫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仍然是那公园,那株大树旁。”
高翔扬了扬眉,道;“兰花,他们在说谎!”
木兰花卸摇了摇头,道;“不,他们说的是实话。”
穆秀珍也觉得那两人是说谎,她道;“兰花姐,那怎么可能?公园是公众场合,将屈夫人带到那地方去,去作什么?”
那两人忙道;“我们也不明白,可是,那是真的!”
木兰花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那么一定在公园附近的某一幢建筑物中,早已埋伏了一个枪手,用远距离来福枪在等看,一等他们三人出现,三颗子弹,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了结了。自然,也可以省下那八万元了。”
高翔道;“好啊,那就叫他们两人,挟一个假人,到公园的那株树旁去!”
那两人身子不住发起抖来,道;“高主任...‥别‥‥别开玩笑‥‥别开玩笑。”
高翔瞪看眼,道;“谁和你开玩笑,只有你们两人前去,才能引隐藏的人开枪,我们才能找出他是什么人!”
那两人道;“可是我们‥‥我们‥‥.”
“你们?你们还不是一样么?那两颗子弹,早就该归你们两人享用的了,你们何必客气?”高翔冷冷地回答看。
那两人怪叫起来,道;“你无权那样做,我们犯了罪,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愿意接受审判,你不能要我们去送死。”
高翔冷笑看,道;“那很好,我会通知酱员将你们带走的!”
高翔一面说,一面已向电话走了过去,通知酱员前来。
穆秀珍问道;“兰花姐,我们无法知道是谁在利用这两个人么?”
穆秀珍站了起来,来回地艘看步,道;“很困难,公园附近的建筑物相当多,远程射击的射程又远,就算我们埋伏许多人,当枪声一响之后,也只不过可以得到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那枪手是可以从容离去。而我们劫是无可奈何的。”
屈夫人道;“去捉屈宝宗的大儿子。一定是他主使的!”
木兰花道;“屈夫人,你最好静一静,没有确凿的证据,督方是不能随便捕人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本市,到巴黎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我们现在就到机场去,一切手续在机场办。一有飞机,立时就可以离开本市了。”木兰花这样提议。。
“那‥‥那‥‥”屈夫人迟疑了一下,“我至少要带一些东西,我一定要带一些东西,而不能就这样去旅行的,我要回家去拿一点东西。”
“屈夫人!”木兰花沉声道;一你回家去?那可能十分危险!”
屈夫人的眼珠转动看,道;“有你保护,不要紧吧,我‥‥要取的,只不过是一些女人日常的必需品,至多不过是一只小提箱。”
“如果你坚持要回家去取的话,当然我可以陪你去的。”木兰花回答。
屈夫人连声道;“多谢你,多谢你!”
这时,一辆瞥车已在门口停下,几个警员走了进来,将那两个人带走,木兰花和屈夫人两人,是和蓄员一齐离去的。
她们并没有使用那辆“蜘蛛型”跑车,而是,一齐登上了警车,高翔驾着车,跟在蟹车的后面,留下安妮和穆秀珍两人,老大不愿蕙地站在门口征望看!
三十分钱之后,警车便在一幢花园洋房之前,停了下来,木兰花一路在想,屈夫人坚持在到机场之前先来取些东西,那么。她要取的东西,一定不是如她所说,是普通的日常用品,而定然是关系十分重大的物件。
木菌花一直在思索看屈夫人要取的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是以并未曾注意到经过一些什么街道,由于她是在警车之申,她也不必为安全耽心。
所以,当车子停下来,她向外一看,不禁呆了一呆。
那幢花园洋房,在这个高贵的住宅区中,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令得木兰花突然一呆的,是那幢洋房的门牌。
那门牌是;芝兰路二十号!
这不是太凑巧了么?木兰花的脸中,立时闪电也似。闪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这以前,她一直以为昨天晚上在这襄发生的事是无关紧要的。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样了!
如果芝兰路二十号,正是屈夫人的住所的话,那么,昨天晚上,那件看来像是无聊的恶作剧一样的事,一定是另有作用的。
那件事究竟有看什么作用呢?
木兰花虽然紧盐耆双眉,在苦苦思索耆,但是她心中卸乱成一片,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和屈夫人无关,是另一些人安排的。然,木兰花也说不出那“另一些人”是什么人。木兰花向屈夫人望了一眼,屈夫人己下车,木兰花连忙跟在她的身边,道“在屈先生前妻所生的儿子中,有一个大约十六、七岁,叫作罗拔的么ot”屈夫人像是感到这个问题,来得十分突然,她突然站住了身子,摇头道“没有啊,你为什么问得那样奇怪?”
木兰花笑了笑,并不理会屈夫人的反问,她只是向几个营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在自己的身迪,以防止有什么意外的发生。
而另外几个警员,则早已散了开来,注意附近可能伏有狙击手的地点。屈夫人有点胆怯的样于,道;“我们可以快些赶到飞机场去就好了。”
“你说得对,所以你的行动要快些!”木兰花和屈夫人已走进了铁门,穿过了花园,来到了大厅中,屈大大人向楼梯上走去。
木兰花紧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屈夫人华丽的卧室中。
木兰花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了下来,道;一在这幢洋房之中,住些什么人,希望你可以照实讲给我听。”
屈夫人将一只箱子打了开来,将一些东西放进去,一面放看,一面道;“你为什么像是对这幢屋子,感到特别的兴趣?”
木兰花直视看她,道;“自然,你记得么?昨天晚上,当你到我家中去的时候,我出去了。我就是到这里来的,所以我才觉得好奇。”
屈夫人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看来,因为木兰花的话,她心中是极度地吃惊了。但是她卸又像是竭力要掩饰自己心中的吃惊,所以她连忙转过头去。
她转过头去,取过了一只首饰盒,将之放在手提箱中。然后,才又转回身来,木兰花注意到,在她又转回头来之后,她面上的神色,已然恢复正常了!
木兰花的心中冷笑了一下,她还想不透为什么屈夫人一听到了她的话,便如此吃惊,但是,屈夫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便掩饰了她内心的吃惊,这卸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木兰花本来是想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向屈大人讲一讲的,但她也在那刹那之间改变了主意。
屈夫人吸了一口气,道;“真的?那么巧,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你到这墓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我可以知道么?”
木兰花淡然一笑,道;“没有什么事,忘了它吧!”
在屈夫人的脸上,又现出一丝十分焦急的神情来,从她那种神情看来,她像是十分想知道木兰花为什么来,但邦又不便问。
自然,她那种焦急的神情,也是一闪而过的。
也自然,那是逃不过木面花敏锐的目光的。
到现在为止,木面花已然发现了许多疑点,但是这许多疑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木碗花劫仍是一点也说不上来。
屈夫人一笑,也没有再说下去,她阖上了手提箱,将之提了起来,道;“我们可以走了。”
木兰花立时拉开了房门,她看到门口站看两个女佣人。像屈夫人那样的地位,她的住处,仆从如云,本来是不足为奇的。
但是当她向那两个女人一看的时候,心中陡地一惊!
当屈夫人走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佣身手出来,道:“夫人,我来挽箱子。”屈夫人将那箱子交给了那女佣人。
木兰花是在那时候心中陡地一惊的。因为她看到那女佣人的手背上,在指骨上的皮肤,形成两个十分厚而硬的硬块。
这种硬块,落在别人的眼中,或者根本不会注意,但是木兰花卸是行家,她一看便看出来,那是练过“重蛙流”空手道的人的特征。
空手道和柔道一样,也有许多流派,“重击流”是其中的一派,这一派的空手道功夫,练的人不多,再加上他们的空手道手法十分重,往往出手便伤人,是以最是厉害,在各种流派之中,也有者特别的神秘意味。
木兰花的受业恩师,儿岛强介曾向木兰花说及过他当年和“重击流”中一个高手动过手的事,告诫木兰花如果遇到了“重击流”的高手,一定要小心应付,不可大意,并且也将“重击流”中人无可掩饰的特征,告诉了木兰花。
木兰花在好几年来,遇到过许多各国武术界的高手,刮是未曾遇到过“重击流”中的人物,她再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见到了“重击流”的高手,而那位高手,卸居然还是一个女佣人!
自然,那不会真的是女佣人,只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
这样一个武术高手,以女佣人的身份出现,从好的方面去想,可能那只是屈夫人雇来,作她私人的近身护卫的。
但是若从另一方面去想呢?可以设想的可能太多了,她可能是一个匪党中的得力人物,也可以是屈夫人的特别助手!
木兰花虽然已认出了那女佣的真正身份,但是她脸上是一点惊异的神色都没有的,她只是十分自然地向那女佣人打量了一眼。
那女佣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矮矮胖胖,肤色丽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木兰花再向另一个女佣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木兰花心中暗忖,自己现在被许多许多的疑点包围,本来,屈夫人来求自己帮助,她应该是可以被自己相信的人了。
但是。许多疑点,正是发生在屈夫人身上的。
木兰花已知道,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她不应该相信任何人,每一个人,都应该当作对她含有敌葱的人来对待,要将瞥惕性提得最高。
那女佣人走在前面,木兰花和屈夫人跟在后面,三个人一直穿过了花围,又来到了警车之前,位警官过来告诉木兰花,高翔已先到机场去替她们办理手缀了。屈夫人则回头吩咐那女佣人道;“我要出远门,你们好好地照顾家中的一切。”
那女佣人立时答应道;是,夫人。”
木兰花扶看屈夫人,登上了替车。警车又直向飞机场驶去。屈夫人的神情显得很不安,木兰花卸微笑看,她突然道“屈夫人,刚才替你提手提箱的工人叫什么?”
“她?叫阿彩。”
“真么,”木兰花故蕙作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还向屈夫人眨了眨眼,一你叫阿彩保护你到巴黎去,只怕比叫我保护更妥当啦!”
屈夫人勉强笑了一下,道;“你真会说笑。”
木兰花本来想用言语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的,但是屈夫人答了那样的一句话,卸令得她的试探,一点结果也得不到。
木兰花闭上了眼睛,她在竭力地思索看。而她的思索,是以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开始的。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求救的电话,可是等到她赶来之后,部发现原来是一个恶作剧,但是,那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呢?
如果不是屈夫人恰好住在芝兰路二十号的话,那么,她是绝不会再去考虑这个问题的了,但是现在,她却非考虑不可!
酱车驶得相当快,木兰花的思潮更是起伏不已,她说了那种假定,都是不能成立的,最后,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为那个求救电话,是假的,所以,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件事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寅际上,那求救的电话,一口,能是真的!
那求救电话是真的整件事便容易解释得多了!
那个求救电话是打到了半,便突然中断了的,自然,打电话求救的人,是被人发现了,或者,也被人知道他打电话给什么人求救。
那么,就有人知道木兰花立时会来!
当然,预先知道木兰花会前来,可以有许多应付木兰花的方法。
但是,可以用什么巧妙得过假装是个恶作剧呢?
事实上,木兰花在离开之后,对那个求救的电话,已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了!
木兰花一想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禁暗自吃惊,因为根据那样的设想,只能达到一个结论:有一个人被囚在芝兰路二十号!
这个被囚的人,昨晚曾有机会向木兰花求救!
那被囚的是什么人呢!
木面花睁开了眼睛,道;“屈夫人,刚才我间你的问题。你还未曾回答我,在那所房子中,总共住看多少人?”
屈夫人道;“我,阿彩,阿宁,厨子老吴,司机小乔和花王,他没有死的时候,还有他,现在,他自然不再是屋中的一员了。”
木兰花知道屈夫人口中的“他”是指屈宝宗而言的。木兰花装看不在意地伸了一个懒腰,道;“没有别人了么?有没有特别的客人?”
屈夫人皱起了眉。道;“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将你以前的一切告诉我,”木兰花语气咄咄迫人地说看,“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因为你使我怀疑,你是否需要保护!”
屈夫人看急了起来,道;“兰花小姐,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0@我真的需要保护,我身在危险中,你‥‥你是知道的!”
酱车在此时,已然驶进了机场。
木兰花看到高翔站在门口,她立时向高翔招了招手,高翔快步奔了过来,木兰花道;“高翔。请你暂时保护看屈夫人,我要离开一会!”
屈夫人耆急地叫了起来,道;“那怎么可以,你--”
“我临时想起了此十分要紧的事,必须离开一会,你可以放心,高主任是国际闻名的警务人员,他可以负起保护你的贵任的。”木兰花又转问高翔,“什么时候有飞往巴黎的班机,一切手缤,都已经办好了么?”
“有,两小时之后,有一班班机,只在喀拉嗤停一停,就直飞巴黎,什么都准备好了,兰花,你是去--”高翔也想知道木兰花究竟有什么“急事”的。
但是,木兰花却不等高翔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屈夫人,你放心,飞机起飞之前,我尽可能会赶回来的!”
屈夫人的眼珠转动看,她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在她的叹息声中,木兰花早已跳上了机场大厦门口的计程车,关上了车门,才小声地吩咐司机;“芝兰路,请尽量快些!”
木兰花的确想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回来,那么,她只有两小时的时间可以行事。她自然是要到芝兰路二十号去。
她要去证买,她的假设是不是对的。
如果她证明了她的假设是真的事宵,那么,她就要去救出那个被囚的人,而她也相信,只要救出了那个人后,那么,遮住整件事的迷雾,就可以渐渐散开了,那个被囚在芝兰路二十号中的,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然而,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她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假设是不是一定对的,
屈夫人的眼珠转动看,她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在她的叹息声中,木兰花早已跳上了机场大厦门口的计程车,关上了车门,才小声地吩咐司机;“芝兰路,请尽量快些!”
木兰花的确想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回来,那么,她只有两小时的时间可以行事。她自然是要到芝兰路二十号去。
她要去证买,她的假设是不是对的。
如果她证明了她的假设是真的事宵,那么,她就要去救出那个被囚的人,而她也相信,只要救出了那个人后,那么,遮住整件事的迷雾,就可以渐渐散开了,那个被囚在芝兰路二十号中的,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然而,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她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假设是不是一定对的,她也知道,芝兰路二十号,是一个不平凡的穴,至少其中有者空手道“重击流”的高手!
但是,即使是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和昨晚一样,在芝菌路的路口,木兰花就下了车。
她站在路口,向前看去,除了一个中年妇人,正拖看一只贵妇狗在慢慢地走看之外,整条路上,几乎没有人。
她向前走出了几步,才有一辆车在她的身邀驶过,穿出了对面的路口驶远了。木兰花在走到了十八号之时,便转到了后巷。
后巷中更冷僻,靠墙处卷伏看几只猫儿。
木茁花来到了二十号的墙后,她在一转到后巷之际,便是以背贴耆墙移动的,那样,屋子中就算有人从二楼的窗口监视看后巷的话,也是无法看到她的。
木兰花来到了二十号的后门,她贴耳在木门上听了听,粪面十分寂静,从门缝中望进去,整个后院中,一个人也没有。
木兰花略想了一想,先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弹簧锁,再用一柄极薄的小刀,慢慢地拨动管门栓,约莫费了五分链,她已经轻轻地推开了门。
她用极轻盈的步法,闪身进去,轻轻便将门推上。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自右面的屋角处传了过来。木兰花非但不避开,反倒迎了上去,就躲在屋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木兰花甚至可以听到一种咀嚼声,她肯定那向前走来的只有一个人,木兰花屏住了气息,转眼之间,那人便已转过了墙角!
木兰花一看到了那人,便条地伸手,左手陡地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右手的小刀,已经抵住了那人的下领,将那人拖过了屋角。
在她出手制住那人之际,由于她的出手,贸在太快,是以连她自己,也未曾看清那走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她已经用刀尖抵住了那人的下领,她定睛看去。不禁发出了一下冷笑双来,那人就是昨天晚上的“大孩子”罗拔!
但昨天晚上,他显然经过精心的化妆,使得他在街灯下看来,至少年轻了十岁。只有十六七岁模样,而寅际上,他已有二十六七岁了。
这时候,这位罗拔先生脸上的神情之难看,寅在是难以形容的,本来他是在嚼耆香口胶的,自然已停了下来,他的口唇在抖耆,双眼瞪得老大。
木兰花向他笑了一笑,道;“还认得我么lt.”
罗拔叫了起来,道;“你--”
但是他只叫了一个字,木兰花手中的小刀便向前略伸了一伸,刀尖已刺了他颈际的皮唐,那比任何喝令,更加有效,他立时住了口,喉际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声飨来,然后,才用近乎头抖的声音道;“木‥‥木兰花?”
“算你的记性不错,你是主人,应该找一个适宜于我们两人谈话的地方去,当然,我不希望我们的会面有任何第三者看到!”
木兰花冷冷地说看,尖刀又向前伸了一下。令得那人颈际的割口再大了些,鲜血浚泽而下,那人的全身都发起抖来。
他忙道;“是‥‥是‥‥我们到杂物间去。”“在哪轰?”木兰花问。
罗拔向前指了一指,道;“就是那裹。”
木兰花循他所指看去,他指的是不远处的一扇门,看来并没有锁看。木兰花低声地命令看,道;“你先进去,将门打开。等我进来。”
木面花放下了尖刀,但是迅速地握了一柄枪在手。她松开“,罗拔,罗拔叮了一口气,慢慢地向那扇门走去,他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木兰花从推开的门中,可以看到门内的情形。
那的确是一间杂物室,凌乱地堆了很多东西。从那间杂物室中,当然可以通到屋子的其它地方去,但到这时为止,部没有别人。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用极快的步伐。冲了过去,她一进了门,立时将门关上:甩背顶住了门,手中的枪对住了罗拔。果然,不出她所料,杂物室另有一扇门是可以通到别处去的,木兰花向那扇门指了一指,道;“那是通向何处去的?”
“是通到洗衣工作间去的。”罗拔回答。
木兰花又倾听了片刻,听不到什么系币,才冷冷地道;“你听看。我问你的话,你要老老赏寅的回答,不然。你再也嚼不成香口胶了!”
罗拔狼狙地点看头。
木兰花一字一顿地道;“那个被囚的人,囚在何处?”
罗拔实是做梦也想不到木兰花开门见山,一间就问了那样一个问题,他的身子,突然寰动了一下。那一下麓动是如此之剧烈,以致令得他身旁的一只箱子,被露得自一个旧藤架上跌了下来,发出“哗啦”、“劈拍”的巨响声来!
罗拔还没有回答木兰花的问题,但是他因为木兰花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而受了如此重大的键动,木兰花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她的猜测对了!那也证明,整件事,都要比一开始预料的更要复杂得多,其中一定辽有看十分巨大的隐秘在!
木兰花并没有因为木箱跌落的巨飨声而惊惶。她只是向两扇门看了看,因为如果有人听到声缪走进来,是一定要从那两扇门进来的。
但是,并没有人进来。
木兰花第二句话更直截了,她命令道;“带我去!”
罗拔摇看手,道;“我‥‥我不能,我‥‥我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大头目么?我只是小脚色,我不知道人囚在什么地方。”
“好,那么被囚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女子,我只是奉命来这里,扮演司机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罗拔的额上开始消汗。
木茁花不说什么:只是用极缓慢的动作,慢慢地按下了手枪的保险掣,发出“克列”一下叟绊来,那一下肆飨虽然十分轻,但部是惊心动魄的。
罗拔在突然之间,双腿一曲,竟向木兰花跪了下来,他喘看气,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木兰花征了一征,会有那样的场面出现,那倒也不是她始料能及的,她冷冷地道;“你是什么组织的人,你听谁的命令?.一
罗拔的脸仰向上,道;“我‥‥我是西塘之虎的手下十三太保之一,我们的大哥,就是西塘之虎,他叫‥‥大合成。”
木兰花不禁皱了皱眉,如果罗拔讲的是真话,那么事情就要费解了。木兰花自然不认识那个什么西塘之虎大合成,但是,她部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西塘是本市的一个区,那是一个贫民区,聚居的全是收入微薄的劳苦大众,所谓“西塘之虎”,就是西塘这一区的流氓,是靠欺压良善人民过日子的苦贼!
这样的一个人,和芝兰路二十号那样高贵的住宅,以及木兰花想像中的国际性犯罪组织,以及“重罐流”的高手,是根本不应该发生任何联系的。
那么,西塘之虎的手下,又怎会在这里呢?当然一定远有人在利用西塘之虎,利用者是利用本地流氓来进行巨大的犯罪案件。.
木兰花又问道;“那么,大合成接受什么人的指挥?”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大合成也在这里?”
“是的,他假扮花王。”
假扮司机,假扮花王,那个重击流高手,假扮看女佣,所有的仆人,看来全是假扮的,那么,芝兰路二十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仆人全是假扮的。那么,作为他们的主人屈夫人,何以竟若无其事呢?
当木兰花一想到这一个问题的时候,她心头闪电也似,晃了一晃,毫无疑问;女主人,也是假扮的!
只有因为女主人也是假扮的,是以对假扮的下人,才一点不梵得惊异!
木兰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虽然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惊沟骇浪,但是这件事,在刹那之间的转折变化,起伏得实在太惊人了,令得她也不禁心头抨坪乱跳!
女主人也是假扮的,那么原来的女主人呢?
那个被囚禁求救的,是不是就是原来的女主人呢?
木兰花回忆旧那个求救电话中的声音。那声音听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相当尖锐,但也正是一个在惊恐中的女子声音。
木兰花甚至已可以肯定那被囚的是真正的屈夫人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来了,假扮屈夫人的,又是什么人?
木兰花在刹那之间,不断地思索着,连罗拔已然站了起来也不觉得,罗拔站了起来之后,慢慢地打横跨出了一步,接着,陡地转过身,向外飞奔而出!但是,他才刚奔出了一步,木兰花早已一跃而起,枪柄重重地敲在他的后脑之上,令得他昏了过去。
木兰花来到了那通向洗衣间的门前,立即停了下来。
她在心中自己间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此行,虽然只见到了罗拔一个人,但是收获之大,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了。给自己想通了许多疑点,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呢?
是闯进去,先救出被囚的人,大闹一场,还是悄然退却,在假扮的屈夫人身上动脑筋呢?木兰花考虑了半晌,决定了后者。
因为后一个办法,可靠得多。
她可以回到机场,一面敷衍看假扮的屈夫人,另一方面,令高翔知会穆秀珍,带耆大队瞥员,出其不意地围攻芝兰路二十号。
那么,救出被囚者,擒住“西塘之虎”以及另外一批匪徒︵木兰花相信指挥西塘之虎的才是真正的大匪徒︶,是十拿九穗的事!
这比由她一个人去冒险从事,要妥当得多了。
所以,她从那扇门前退了回来,退出了两步,才转过了身,向另一扇门走去。可是,就在那一刹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在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聋呼喝,道;“木兰花,别动!”
木兰花立时身形向下一矮,就地一个打滚。
她不但立时向旁滚去,而且还顺手抄起地上的一只木箱来,向前抬去,而这时,她也看出,突然推门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彩。
那木箱向阿彩疾飞了过去,阿彩扬起手来,“叭”地一掌,劈在木箱之上,那木箱立时碎成了十七八片,四下飞涨了开去。
木面花仍然是握看枪的,她刚想扬起枪来,阿彩已然飞扑了过来,一脚踢向木兰花的手腕,将木而花手中的枪踢出老远。
但木茧花部绝不是弱者,就在她手枪脱手的同时,木兰花左手反手一勾,已勾住了阿彩的足踝,将阿彩整个一勾得向后跌去!
阿彩一跌倒,木面花已一跃而起,阿彩跌在一堆杂物之上,身子胡也立时弹了起来,双掌“呼呼”有声,向木面花砍了过来。
阿彩刚才一掌劈烂木箱的功夫,木兰花已经看到过了,木兰花自然知道,如果被她砍上一掌,那绝对不是闹看玩的事。
是以她极其轻巧的身形,腾挪闪避着。
木兰花一面跳动看,一面道;“想不到在这里,竟遇到了重击流的高手,难得。真难得!”
阿彩听得木兰花道出了她的来历,略呆了呆,木兰花妞地在她的身旁掠过,掠过之际,伸足一勾,反手一掌,击在阿彩的背上!
那一掌之力,是足以可以令得个人当场昏过去的!
但是阿彩卸只是就前冲出了步,而且在她向前冲出之际,她还得来及翻手向后击出了一攀,木兰花若不是身形镀巧,还险险乎被她埋中!
木兰花刚才一掌,盘中阿彩的背部之际,只焚得触手处,似乎有一股力道反弹了过来一样,可知阿彩玄在是武学上造谐极高的高手!
阿彩在冲出了一步之后,立时转过身来,而木兰花也因为要避开阿彩的一掌,而在跨出了几步之后,方始转过身来。
就在这时,好几个人,已经在两遐门口出现,有两个持看手提机枪的汉子,已然跨了进来,但阿彩劫大喝道;“你们全出去!”
一个澳子大声道;“她是木碗花,你||”
阿彩怒道;“我知道她是木兰花,人人都说木兰花如何了得,没有人敌得过她,我就是想要和她动动手,看是谁行!”
木兰花在看到两遏门都有人出现,而且还有人持耆手提机枪,她的心便向下一沉,因为她已经处在极度的劣势之中了。
但是当她听得阿彩那样说法,心中又不禁一喜,因为只要阿彩坚持和她徒手搏观的话,那么她就不一定会占下风,还是有机可趁的,她也看出,阿彩虽然假扮看女佣。但是劫有看发号施令的权力,是以木兰花冷冷地道;“只怕你也不行?”
阿彩嘿嘿地笑了起来,她的嚼色很黑,嘴唇又厚,掀唇冷笑之际,看来十足像是一头人猿,她冷笑了几下,突然跳了起来,“呼”地一掌,便向木兰花的胸前,疾插了过来。
木兰花身子向旁一闪,条地避了过去。阿彩那一插的势劲十分快,木兰花一避避过,她仍然向前冲出了两三步,五指插进了一张荟沙发之中。
而当阿彩的身子冲过去之后,木兰花早已转过身来,重重一掌,斜砍阿彩的屑头,那一擘,也是空手道中的“手刀.一功夫,木兰花刚才已然试过,知道阿彩皮坚肉厚,甚至在中国武术中的“气功”,或是日本武术中的“合气道”,也有柚当造谐,是以她那一掌,用的力道相当大!
那一掌再砍了下去,只听得“拍”地一声飨,阿彩的身子,向旁突然侧了一侧,可是紧接看,她卸若无其事地砖过身夹。
木菌花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大是骇然!
她那一掌,不仅用的力道十分大,而且她一掌砍下去,正好砍在对方的肤头,接近颈际的要害之处,那地方受了重婆。会牵制到颈际的大动脉,是可以令得受到攻盘的人身受重伤的,可是阿彩卸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来!
阿彩在转过身之后,再次掀唇弊笑,道;“来啊,多罐我几掌,看看你是不是能伤得了我,哼,木兰花,你算是什么武术高手?”
木兰花向后疾退了一步,阿彩这样说,木兰花并不发怒,因为她可以肯定,阿彩的武术造谙,绝对在她之上。但木兰花承认了这一点,自然不等于承认失败,因为双方动手,武术的造谓自然重要,但是善于运用战略,劫更加重要。
最好的战略,自然便是以自己的长处,去攻对方的短处!木兰花退后了两步之后,四面一看,只见那两个持看手提机枪的汉子,枪口仍然是对准看她。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我不是武术高手,你才是武术高手哩,武术高手和人动手的时候,是要两挺机枪押阵壮胆的!”
木兰花的话,令得阿彩陡地暴怒了起来,厉声喝道;“你们滚开去!”
那些人似乎十分为难,道;“我们--”
阿彩再度厉系喝骂,道;“你们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我可以先将你们一个个扫了出去,再来对付木兰花的,快滚!”
那些人似乎十分怕阿彩,只得退了开去。
阿彩又叫道;“将门关上,不是我叫,不准进来!”
那两个汉子在退出去之后,果然带上了门。
木闸花点头笑道;“对了,道才不错。”
阿彩冷笑看,道;“木兰花,你别以为你可以玩弄什么诡计,他们虽然退开了,但是我一个人,却也是可以收拾你了!”
木茁花双眉一扬,道;“是么?”
她是站看在说话的,可是“是么”两个字才出口,便涉地窜向前去,双指直取对方的双目!道一下攻玮,快速绝伦,阿彩筋呼了一系,双掌一齐上扬,来盘木兰花的手腕,遗一下反应之快和出手之狠,也不禁令得木兰花的心中大为叹服。
因为她双掌一齐向上格来,不但可以将木茁花的攻势化开,而且,木兰花只要缩手缩得稍幔一点的话,被她的手掌格中,手臂也会断折的!
但是木碗花主动进攻,她双指直取对方双目,去势虽然快,下面一式变化,早已想好了,一见阿彩双掌扬起,她早已缩回手来。
阿彩的双掌向上疾抬了起来,木兰花已经缩回了手臂,一抬抬了个空,木面花早已飞起一脚,踢向阿彩的腹际;
那一脚,又准又重,“碎”地一声踢中,踢得阿彩的身子,猛地向后倒了下去,兵兵兵兵,撞倒了不知多少东西,她显然是已怒到了极点,身子一挺。陡地站了起来,右手顺手一抓,抓住了一只钟,看情形,她是要向木兰花抛出那只旧链的。
但由于她的心中怒到了极点,是以手中的力道也变得极大,那一只钟,还未曾向木兰花抛出,便已被抓扁,钱内的零件,一起跌了出来!
阿彩的手中,竟然如此惊人,木兰花自然叹服,但是木兰花卸笑了起来,道;“喨,抓不到人,抓烂一只钟出来,也是好的么?”
阿彩的双眼之中,射出骇人的凶光来,她的手扬了起来,五指如同钩子一样,对着木兰花,木兰花仍然笑着,在自己的颈上抹了一抹。道;“你的手指的力道可不少啊,如果可以抓到我的脖子,那倒不错,只可借你抓不着,只好乾生气。一
阿彩怪吼着,向前直冲了过来。
木兰花一面讲话在逗她,一面早已有了准备,一见阿彩冲了过来,她故意像是惊惶失措一样,向后退了开去,她退开了两步,背已贴着墙,已是退无可退了,而就在此际,阿彩的五指,已然向她的颈际,疾叉了上来。同时,自阿彩的口中,还发出可怕的呼叫声来。
木兰花身子贴墙不动,她的心中也紧张到了极点,她知道时间必须计算得十分正确,要不然,一被对方叉中,自n]就再无幸存了!
她紧张地等待着,其实,那只不过是半秒钟的时间,阿彩的五指已疾叉了过来,而也就在那一刹间,木面花的身子,突然向旁一闪!
那一闪,是在千钧一发之间闪开去的,阿彩的身手再高,在那一刹那之间,也是绝来不及收住势子的,就在木兰花闪开之际,她箕张的五指,并不是抓在木茹花的颈上,而是抓到了墙上!她的手指刮在墙上,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龈发酸的声音来“
而木兰花在一闪出之后,一时直向阿彩的腰际撞出,那一撞,令得阿彩的身子向旁一侧,木兰花已就着那一撞之势,向外跳了开去。
她一落地,便转过身来,只见阿彩已缩回了手来,她五只手指上。鲜血群泽,她脸上的神情,也是可怕到了极点!
阿彩那一抓,抓在墙上。墙上留下了五道指痕,但是她的手指,却也受了极其严重的损伤!有两只手指上的指甲,甚至已翻了起来!
常言道;“十指连心”,阿彩的手指伤得那么严重,所受的痛楚,自然是十分剧烈的,是以她整个嘴,都几乎因为痛楚而歪在一逆了“
这本来是木茁花趁机进攻她的好机会,但是木茁花卸并不趁机进攻她,反倒后退了几步,在一只木箱之上,坐了下来。
阿彩不斯地摔着手,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缓过气,抬头向木面花望去,喝道;“你坐着干什么?”
“等你啊,”木兰花微笑着,口你手受了伤,还能动手么?你以为我会趁你受伤之际,来偷典么?或许你才会那样做!”
阿彩呆了一呆,大声道;“我没有受伤,手指上出些血,又算什么。”
她身形耸动,又向前逼来,木兰花霍地站起,反手一抄,她刚才坐着的那只木箱,便向阿彩疾飞了过去,阿彩伸手一拨,将木箱拨开。
可是木箱虽然被她拨开,她手指上一只翻了起来的指甲,卸也跟着木箱,一起向外飞了出去,那更是痛彻心肺,她忍不住怪叫了起来。
只不过她虽然怪叫着,左手仍然向木兰花狠砍了下来!木兰花和她动手以来,一直只是闪避着,未曾和她正面接触的。
阿彩以为此际一掌砍下去,木茵花一定也是闪避开去的了,劫不料木茁花知道她在极度的痛楚之中,掌力绝不可能和一开始时那样大,是以这一次,木兰花不是避开,而是手臂向上,直格了上去,“碎”地一声,手臂相交,木兰花紧接着,右手捏住了阿彩腕际的关节,用力向外一拉!
只听得“卡”地一声,阿彩的腕关节,已然因为木面花的用力一拉而脱了白,那更是痛得额上的汗珠,裨浚而下。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木面花已然完全占了上风了,阿彩手指受伤的右手,托着脱了白的左手,似乎无法相信那是事赏样,愣愣地站着。
木兰花一步跳过去,将跌在地上的那柄枪,拾了起来。
她虽然已赢了阿彩,可是她知道,她是被包围了!围住这间储物室的不知有多少人,全都有着枪,她想冲出去,绝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她邦必须冲出去!
她将枪在手中转了一转,枪口对准阿彩,阿彩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想向后退去,但是木兰花的枪对住了她,卸又令得她不敢乱动。
然而,木兰花可以在她脸上的神情上看出,她一点也没有服轮的表示!木兰花笑了一笑,道;“你是轮得不服,是不是?”
“我没有辕!一阿彩大声回答。
木兰花望了她的双手,她双手全受了伤,但是她卸说自己没有轮,这令得木兰花哈哈大笑起来,在木兰花的笑声中,阿彩十分狼狈,急急道;“我没有输,我只不过中了你的诡计而已,我们可以再比过,我一定可以--”
她讲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扬了扬手,劫忘了手腕已脱白,是以痛得她立时佳了口。木碗花淡然道;“好的,我答应和你再动手,现在,你转过身去!”
阿彩十分不愿意,但是在木兰花的手枪指逼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过去,木面花立时到了她的背后,又吩咐道;“向前走!”
阿彩怒道;“为什么?你想利用我逃走么?那办不到,我宁愿死在你的抢下,也绝不让你利用我作掩护而逃离此处!”
木面花冷笑一声,道;“我必须及早离开这里,不然,你的女主人可就有了麻烦了!”
木兰花在“女主人”三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因为木雨花已知道在芝茁路二十号中的所有人,全是假扮的,在许多假扮的人中,她还不能确切知道究竟是谁的地位最高,她也不知道这些人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其中,假扮的屈夫人既然要和她一起到巴黎去,那么,假扮屈夫人此行,一定对他们的整个计到,有着十分重大的作用。而且,假扮的屈夫人,也可能正是他们这一班人的首脑人物!
木兰花那句话才出口,阿彩的身子便键了一寮,失声道;“她怎么了?”
“她现在很好,甚至于不知道她严密的计刨已然暴露了,但我如果再迟迟不出现,高翔就会开始盘问她,将她扣押起来!”
高翔其贡一点也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的。高翔甚至不知道木兰花究竟去了何处,但木苗花此时,即不得不那样说。
阿彩吸了一口气,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木闲花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十分含混,道;“可以那么说.现在,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希望你的同道,别向你开枪!”
阿彩的身子又震动了一下,开始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来到了门前,又停了一停。才“碎”地一脚,踢开了那扇门。
门才一踢开,果真看到四五个人,如临大敌地站在门外,有的还隐身在树后面,手中各持着枪,对准了门口。
阿彩高坚叫道;“是我!”
她一面叫,一面向外踢了出去,木面花连忙跟在她的后面,两人一先一后,跨出了门,木面花又吩咐道;“叫他们散开。”
阿彩抗声道;“我不是首领,我不能命令他们的!”
木兰花冷冷地道;“但是,我想他们一定不希望你死在我的枪下,叫他们散开!绝不能在我的视线之内出现,否则--”
木兰花才讲到这轰,陡地扬起手来,手枪向上,同时扳动了枪机,一枚麻醉针电射而出,她的身子也向后突然退了出去。
她身子才退开了一步,“砰”地一声响,一个人便已重重地跌在地上。那人已被他的麻醉针射中,只略挣扎了一下。就昏了过去。
原来,刚才木兰花话只讲到了一半,便突然壁出,似乎有重物自上而下,向自己的头顶压了下夹,是以她立时射出了一枚麻醉针!
果然,那是有一个人,自二楼的窗口中跳下,想用双足踏向木兰花的头部。但是那人卸并没有达到目的。
那人虽然未曾达到目的,然而那一刹间所发生的突如其来的变化,卸也令得形势大有改变了,首先,阿彩向前疾冲了出去,紧接着,一个持手提机枪的汉子,向木兰花直冲了过来,横枪真向木兰花的面门重重地扫了过来。
木苗花的身子向后一仰,撩起一脚,踢在那家伙的手腕上。可是,她身子在向后一仰间。一个人已自后面掩了上来,突然伸臂箍住了木兰花.的颈,木茁花双臂齐缩,双肘向后用力撞了出去,她辐到了清脆的肋骨折断之声,颈上的手臂,也立时松了下来。
但是,也就在她撞出双肘的那一刹间。后脑之上。受了重重的一击,木兰花的身子一幌,转了一转,那一理,还末致于令得她昏过去。
可是,在她身子转动之际,她又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麻醉剂气味,她看到一蓬迷雾,喷向她的脸部。她还未及侧脸避开,双足便如同踏在浮云之上一样,紧接看,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木兰花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七八个人围住了她,那七八个人中,有几个扶住了受伤的同伴,一个自楼上跳下,中了麻醉针,不但跳断了腿,而且昏了过去。另一个自木兰花身后窜,1一来,箍住了木兰花颈际的,肋骨被木兰花生生撞断,口中鲜血沮洞流出。
阿彩也已转过身来,她已经将腕骨托上,但是也伤得不轻,而那被木兰花踢中了手腕的人,手腕也是又红又肿,痛得他直冒冷汗。
他们虽然最后用麻醉剂,令得木兰花昏了过去,可是连躺在杂物室中的罗拔,她却伤了五个人!他们的心中,自然十分不是味儿。
阿彩狠狠地冲过来,待要一掌向木兰花劈下。
但就在那时,只听得另一个人道;“别打死她,留耆她有用处,你们小心看看她,绝不能让她走脱,我到机场去看看!”
讲这话的,是一个身形相当值仅,十分瘦削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是背负着双手,慢慢地向前,镀了过来的,态度十分悠闲,好像刚才剧烈的争板,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讲话的声音也不是十分响亮,可是他的话卸十分有效,阿彩立时缩回手去,那中年人也转过身,道;“替我备车,我到机场去!”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室中,高翔已等得很不耐烦了!飞机在半小时之后,就要起飞,已经第一次召集搭客登机,但是木兰花却还没有到来。高翔派了两个警员在机场大厦的门口等着。
那两个瞥员,只要一看到木兰花,便立时会用无线电对讲机来通知他的。可是,卸仍然没有消息。屈夫人也显得十分焦急不安,她频频地问;“高主任,兰花小姐到哪裹去了,你可知道b你要设法去找找她,飞机就快起飞了,她要是再不来--”
高翔拿起电话,和穆秀珍通了一次话。
可是,穆秀珍更不知道木尔花去了何处!
高翔背负双手,来回胺着,时间很快地过去,又过了十分钟,已经是第二次召集搭客了,屈夫人更是神情焦急,她站了起来。
就在屈夫人站起来之际,在那间贸宾室的玻璃门外,可以看到一个戴着黑眼镜,控着手杖的中年人,慢慢地走过来。
那间贵宾室的门口,有两个警员守卫着,那中年人在离开门口还有两三码之际,审员便已经对他投以注视的目光了。
然而那中年人卸若无其事地半转过身去,站定了不动,看来,他像是来接机的,而且他的行动也十分从容,不惹人起疑。
屈夫人自然看到了那中年人,她的神色微微一变,向门口走去,高翔望着她,屈夫人来到了玻璃门前站定,并不向外走去,高翔也没有出声,因为屈夫人那时的情形就像她等得十分不耐烦,是以才到门前去张望一下,看看木兰花来了没有一样。
那时,那中年人已经完全转过身去。是背着贵宾室的门口的了。他背负着双手,但是他的手指,卸不断地有着各种的动作。
而屈夫人的目光,则注定在那中年人手指的动作上!
如果这时候,高翔注意到那中年人的动作的话,那么一定也可以看出那是一种特殊的“手语”。但是,高翔却根本没有注意。
那中年人的手指,连缤动了两三分钟,才施施然向外走了开去。屈夫人则仍然站在门前,她的面色变得十分之难看。
因为她已经在那中年人的“手语”中,知道了木兰花已到过芝兰路二十号,而且木兰花也知道了许多事,和现在木兰花已落在他们的手中了!
在刹那间,屈夫人的心中,也在急速地转着念,她在想;应该怎样呢?看来自己的秘密,还只有木茁花一人知道,而木兰花已被擒了。
是不是自己的秘密,除了木兰花之外,便没有别人知道了,那是最重要的,必先确定这一点,屈夫人转过身来,顿着足道;“兰花小姐失约了!”
高翔的心中,也是十分焦急,他身子转了一转,道;“屈夫人,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离开,我去找她!”
屈夫人忙道;“高主任,那怎么可以?她已将保护贵任交给你的,你怎可以离开我,飞机快起飞了,你给我上飞机吧。”
高翔立即道;“那怎么可以?我可以加派警员来保护你,搭不上这一班飞机,你可以搭下一班飞机,在酱方保护之下,你总是安全的!”
屈夫人坐了下来,一副不满意的神色,高翔也不去理会。因为高翔知道,若不是木兰花有了什么意外的话,她是绝不会迟到的?
而木兰花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卸是一无所知!
高翔大踏步走出了贸宾室,在门口吩咐那两个警员小心看守,又招手令两名女尝过来,陪着屈夫人,他则向机场门口走去。
当他向外走去,一眼看到停在机场大厦外面的那一排计程车之际,他心中一动,木菌花是搭一辆计程车走的,她到什么地方去了,计程车的司机应该知道!
虽然,高翔未曾注意那辆计程车的车牌号数,但是这是只要略为费一番功夫,就可以查出来的。高翔连忙快步向机场的门口走去。
那两个瞥员向他摊了摊手,表示仍然没有木兰花的棕迹,高翔急忙道;“木兰花是在将近两小时之前,搭计程车走的,你们快去通知总局,尽全力去调查,要那计程车司机讲出她是在什么地方下车的,快去用专用电话通知值日瞥官:”
那两名警员快步奔了开去,高翔来到了那几辆计程车之前,向司机招手道;“你们之中,谁曾在两小时前,搭载一位穿黑色衣服的小姐的?”
那十几辆计程车中的司机,都摇着头。
高翔心知木兰花究竟去了何处,那是一定可以查得出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觉得现在所能做的事,只是等待。
木兰花肯定有了息外,那么,就必须先暂时安置好屈夫人再说,是以他又向贵宾室走去,但是他只走出了几步,便觉得有人跟在他的后面。
他连忙转过身来,可是他才转到了一半,腹际便已被硬物顶住了,同时,有人喝道;“一动也别动,高主任!”
在刹那间,高翔心中惊讶,甚于一切。
在那样大庭广众之间,在十尺之外就有着酱员,他是高级警官。部会被人用枪指住,那实在是滑稽之极的事情,然而在一刹那间,高翔必中趋讶之感卸已经消失了,因为有人敢以那样做的话,这贸在证明那个人的机智和腱量,都十分惊人!
高翔在一刹间就恢复了镇定,他双手向外翻着.表示他无意反抗,同时,他耸了耸肩,道;“朋友,真是好买贾啊!”
“不敢当,”那人冷冷地说,“你脸上要有微笑。有替员向你行礼,你要点头为礼,然后,你向外走去,外面有车等着你。”
高翔笑着道;“我一定要照你的话做么?”
“如果你不想在背上多一个孔的话。”
“你的身子贴得我如此之近,你以为人家不会起疑?”“谢谢你的提醒,但当人家起疑时,我和你都已离开这里了!”那声音的应对十分之快。
高翔四面看去,并没有人注葱他们。
高翔心中苦笑了一下,他竟然在那样的情形下被人制住,如果他竟不能摆脱那人的话,那么,这个筋斗可算是栽得大了。
但是,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之下,他劫不得不向外走去,他一面向前走着,一面注意着在他前面经过的人,他看到一个身形雇传,瑚着黑眼镜,握着手杖的中年人,在他身前走过去,可是高翔卸全然没有机会去和在他面前走过的人交谈。
当他走出机场大厦之际,有两个警员向他行敬礼,他微笑地点着头,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被人制住了!
高翔心中着贯怀疑,那人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一定跟得十分之近,因为枪管不住地撞在自己的背脊上,那是背心部份,在这部位中一枪的话,心脏受了损伤,是绝对没有生还希望的,但是,为什么有人和自己贴得如此之近,竟会没有人怀疑呢?
高翔在一被枪指住之后,根本没有机会转过头去看看用枪在背后指住了自己的是什么样人,而如果他看到的话,他就不会有那样的怀疑了。
道时,紧跟在高翔后面的,是一个穿着高级瞥官制服的人,一看到了那套制服,而那人又和高翔走在一起。还有谁会怀疑?
高翔心中在急速地转念,如何才能摆脱那人的控制,那人也像是知道了高翔的心葱一样,又冷冷地道;“高主任,我们对你绝无恶意,只不过想请你走开些,我们要对付一个人,不想你砖事,等我们做完了事之后,你就没有事了。”
高翔心中一动,道;“你们想对付屈夫人?”
那人冷笑了起来,道;“高主任,你消息太不灵通了!”
“消息不灵通?”
“是的。但是我也不必和你多说什么了。”
高翔已开始走下第一级石级,走下四级就到了机场大厦之外了,有一辆车子,已缓缓地向前,驶了过来。
高翔知道,这是自己脱身的唯一机会了,他在踏下第二致石级之际,身子突然向下一斜!他身子向下斜,是应该向前跌出的。但是高翔的身子向下斜,他卸忽然间向旁跌了出去!他一跌了出去,就看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哲官。
而他身后的那人也陡地一呆,立时跑过了他,向那辆车子奔去,高翔在地上滚了两滚,已握了手枪在手,他接连射出了三枪!
第一枪,射中了那人的小腿,令得那人什跌在地,第二枪和第三枪,射中了那辆汽车的前后胎,令得那辆车子突然打了侧。
那三下枪声,惊动了整个机场大厦!
警员立时从四面八方围拢来,那中了枪的歹徒竭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高翔早已一跃而起,向他冲了过去。
高翔赶到了他的身边,一抑飞起,先将他手中的枪踢出老远,然后又向那汽车的司机喝道;“别走,我要开枪了!”
那司机已然向外奔出了几步,可是他卸走不了了,因为不但高翔的枪已对准了他,在他前面,也有两个瞥员,迎面过来。
那人连忙站定了身子,万举双手。
机场的几个守卫警官也来了,高翔吩咐道;“将这两个人带回去,我立时就回来审问他们,要小心看守,他们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匆匆地向贵宾室走去。
当他来到贵宾室的门口之际,发现屈夫人正在和守卫的习员争执,像是她要走出贵宾室,而守卫的营员,却不肯让她出来。
高翔一走到了门口,屈夫人就叫了起来,道;“什么事,我听到了枪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高翔并不理睬她,只是向那两个晋员问道;“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企图接近这里么?附近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没有。”两位警员异口同声地说。
高翔转过头来,道;“屈夫人。刚才有人,假冒医官,强迫我离开,以便害你。这个人和他的一个同悠,已然就擒了。”
屈夫人面色灰败,道;“他就擒了?木兰花还没有来,我想‥‥我还是快回家去吧,我‥‥暂时‥‥我一个人也可以到巴黎去的,请给我机票证件,飞机至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了!我想我还是可以赶得及进闸的。”
屈夫人的那几句话,说得十分急促,而且也十分凌乱,刹间改变了好多主意,最后,她竟决定了要独自前赴巴黎了!
高翔对屈夫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这时他连想也不想,便道;“不行,我们已捉住了想谋杀你的人,你必须留在本市作证。”
屈夫人的面色更难看。道;“你说我没有自由么?”
“不,但你必须和警力合作。”
“我要回家去!”屈夫人坚持着。
“你可以回家,”高翔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屈夫人曾主动地要求木兰花的保护,但是现在即又那么怕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你必须知道,要谋杀你的是许多人,其中只不过两个人被捕而已,还有人在暗中等候着机会!”
他讲到这裹,略顿了一顿,道;“你还要回家么?”
“我要回家!”屈夫人仍然坚持着。
“好,如果你一定要回家的话,邓我派人护送你回去!”高翔转向那两位警员,“你们送屈夫人回家,并且在她的住所附近守卫。”
屈夫人的口唇掀动着,像是还不同意高翔派人送她回去,但是她卸没有出声,只是转身提起了手提箱,和那两个警员一起向外走去。
在警员的大力维持之下,机场的秩序已然恢复了,高翔一出了机场大厦,便登上了一辆警车,道;“快回总局去!”
酱车响起了刺耳的瞥号,向前疾驶着。
高翔的脑中,乱成了一片,因为当警车驶出之后不久,一架巨型喷射机,便发出惊人的系向,在低空掠过,渐渐飞高,终于没入云端。
那一架飞机就是飞往巴黎的。
木兰花是知道那一架飞机何时起飞的,她也曾说在飞机起飞之前回来,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未曾出现,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是不是和想谋杀屈夫人的歹徒发生了争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可以说已有一点线索了,因为以捉到了两个歹徒。
还有,那个曾搭载木兰花的计程车司机,不知找到了没有。高翔还决定。一到酱局,便和穆秀珍连络,因为如果木兰花有了意外,他必须穆秀珍的协助!
可是,高翔一回到了审局之后,就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他所根本未曾想到的,由于他根本未曾想到,所以他可以知道,自己已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一进营局,一个蟹官迎了上来,道;“高主任,我们已找到你要找的那位司机了。他在你的办公室外等看你。”
高翔“嗅”地一聋,三步迸春两步,向前走去,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外,果然看到一个瞥员陪昔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上。
高翔直来到那司机面前,道;“你载的那位黑衣小姐,从机场大厦到了什么地方?”
“芝兰路,先生,”司机立时回答,“一到了芝菌路口,她就给了车资,我也立时驶走了车子,她是到芝兰路去的。”
那司机的话,令得高翔陡地一呆。
芝兰路!木兰花又到芝兰路去了!她自然是到芝兰路二十号去的,她为什么又要到那里去?她是才离开那个地方的!
在刹那间,高翔自己连问了六七个问题,他也立时想到,木兰花之所以再回到芝兰路二十号去,自然是因为发现了极大的疑点;
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高翔的心中,不禁十分吃惊,他知道让屈夫人回芝兰路二十号去,那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了!
高翔这时,还不知道那个屈夫人的身份是十分可疑的,但是他卸也知道,既然木兰花是到芝兰路二十号去的,那么,那地方一定有蹊跷!
既然那地方有蹊跷。而又是在危险之中的屈夫人回家去,岂不是一定会有意外发生么p高翔的心中十分乱,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他将手按在电话上,但是又想到了那两个在机场企图对屈夫人不利的人,他转头问道;“从机场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呢?”
在他身后的酱官忙道;“在拘留室中。”
高翔在这时候,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他没有立时去审问那两个人。但这也是难怪他的,因为他已有了木兰花去向的线索。
他拿起了电话来,接通了木兰花家中的电话,他也立时听到了穆秀珍的声音,高翔只叫了一声“秀珍”,穆秀珍已吐出了一大串牢骚来,道;“高翔,有兰花姐的消息了没有?你在什么地方,将我和安妮闷在家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穆秀珍的话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高翔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话告了一段落,高翔才道;“秀珍,木兰花一定遭到了意外,我们已经查到,她是从机场突然到芝兰路去的。你现在立时就去,在路口等我,记得,在路口等我,先到先等。”
“芝兰路?怎么那么巧?”穆秀珍咕哝着。
穆秀珍是知道昨天晚上,木兰花曾接到一个求救的电话,那电话是从芝兰路二十号打来的。但是高翔卸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时高翔虽然听到了穆秀珍这句话,但卸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又叮嘱道;“你如果先到,只在路口等我!”
穆秀珍其贸是不可能比高翔先到的,但是高翔知道穆秀珍性格冲动,万一她要是先到了,说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来,是以他要再三躬咐。
穆秀珍大声回答看;“知道了!”
高翔才放下电话,一位警官已急急向他走来,行了一个礼,道;“高主任,在拘留所中的那两个人,受了伤的那个,请求立时见你。一
高翔挥看手,道;“我没有空。”
“那人说,”这瞥官继续道;“他有极其机密的事要告诉你,这事情是关系重大的,而且,事情是很紧急的!”
高翔急于要赶到芝兰路去,弄明白木兰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他十分不耐烦,大声道;“告诉他我现在有事,等一会再见他!”
那警官应了一声,高翔向外便走,他刚纵身跃下了警局大门口的石级,便又听到身后有几个人同时叫道;“高主任!”
高翔叹了一口气,他贸在太忙了!
遣种忙碌,在平时或者是不觉得的,但是一等到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办的时候,他竟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分身不暇!
高翔本来是想不再理会那几个人的叫唤的了,但是他劫听出那几个人的呼唤声十分急促,分明是有看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以,他无可奈何地站定身,转过头去。
两三个替官一齐向他奔过来,其中一个道;“高主任,刚接到报告,一辆警车,在飞机场附近出了事。”
高翔怒道;“那千我什么事?”
那笛官急急分辩道;“高主任,那辆酱车,就是吩咐两个瞥员,送屈夫人回去的那辆,现场的调查人员发现,那两个审员是被枪射杀的,而屈夫人,卸已经不见了,车子则撞在墙上,看来‥‥那屈夫人也遭了意外!”
高翔听了闩审官的报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么多的意外,在刹那之间,纷至沓来,实在令得他穷于应付,他双手在自己的额角上轻轻地敲看,道;“你们去调查这件事,并且留意进一步的报告。还有,派两车酱员到芝兰路去,守住芝兰路的两端路口,要方局长到法院去要临时戒严令!”
“是!”几个警员同双答应看。
高翔奔前几步,跨卜二辆摩托车,飞驰而出!
当他向芝兰路飞驶而出之际,他才想到,自己拒绝和那个受伤的歹徒先见面,是不是明智之举。因为,看来屈夫人已经落人要害她的人手中了!
那么,那个受了伤的歹徒,对于屈夫人的下落,是多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的。然而,当高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车已在半途了。
他自然没有理由再折回去和那歹徒见面的!
他以最短的时间,来到了芝兰路二十号的门前,穆秀珍还没有到,但卸已有一辆晋车,满载看咎员,已停在路口了,那自然是应无线电之召,在就近地区驶来的。车上两名瞥员,一看到高翔,立时立正行礼。
高翔沉聋问道;“有多少弟兄?”
“二十四个。”
“散开来,包围芝兰路二十号,你们两人,跟我进去!”高翔命令看,已经拔了手枪在手,一个酱官则不断地按着门铃。
在按铃半分钟没有反应之后,高翔向门锁连射了两枪,用力推开了锐门,他和两个警官,以及七、八名警员,一起冲了进去。
可是当他们蹦开那幢洋房的大门时,卸发现华丽的客厅中,凌乱一片,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那是仓皇撤退所造成的。
高翔呆了一呆,连忙又奔上了二楼,二楼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在二楼逐间房间搜查首,劫是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随即高翔就发现,二楼的房间和房间之间,至少有首三个暗格,每一个暗格,等于是一间小房间,他们合力破开了其中一个之后,看到墓面有一张床,和一些被割断了的绳索。
从那情形看来,这个暗格之中,像是曾囚禁过什么人一样。正当高翔准备去破第二个暗格之际,已听得穆秀珍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
穆秀珍叫嚷道;“高翔,你怎么不守信用?是你自己讲,在路口先到先等的,怎么你倒先闯了进来?不在路口等我?”
高翔的心中,本已紊乱一片,卸又听得穆秀珍这样指贾自己,倒像是那是一件大有油水可分的事,被自己拔了头筹一样,那赏是令他啼笑皆非!
高翔吩咐酱员继续寻找暗格的暗门,他退了出来,从二楼向下望去,只见穆秀珍已在大厅中了,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安妮也来了。
高翔奔下楼梯去,叹了一声,道;“秀珍,我们来迟了,这里的人已经走了,这事情宽在太可疑了,这里是屈夫人的住宅,怎么就像是一个非法机构的总部一样!木兰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是以才会突然从机场折回来查看究竟的。”
“那么,兰花姐呢?”安妮和穆秀珍同时问。
“不知道。”高翔苦笑看,“我可以肯定她到过这里,但是,现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一定己落在敌人的手中了。”
“我们的敌人是谁?”秀珍和安妮又问。
“我也不知道!”高翔只得再度苦笑。
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员走来。道;“高主任,我们在后院一株树下的草丛中,发现了这柄枪,那裹还有不少血渍,像是经过剧烈的打闹。”
高翔还未曾伸手,穆秀珍已陡地将那柄枪抢了过来,嚷道;“那是我们的麻醉枪!那是兰花姐的佩枪,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高翔早已料定木兰花一定出了事,但是当他看到了这柄枪,证实了木兰花的确是出了事之际,他的心也不禁陡地向下一沉。
那攀员道;“是在后院。”
“快带我们去!”穆秀珍推看轮椅便走。
高翔也连忙跟看向外走去,到了后院。后院除了水泥地上,有看不少血渍之外,已没有什么别的迹象可寻了。高翔走过去,打开了厨房的门,又打开了储物室的门。当他向储物室看去之际,他皱了皱眉,储物室中的情形,更显示出那里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时候,另外两个暗格也被打开了,但是郡没有什么发现,是以,当高翔、穆秀珍两人回到大厅中时,他们是极之颓丧的。
由于他们绝想不到要求木兰花保护的屈夫人是假冒的,是以在他们看来。整件事贸是凌乱不堪,根本漠不出一个头绪来!
倒是木兰花,对整件事已有了一个头绪。
可是木兰花即已落到歹徒的手中!
当木兰花又渐渐地有了知觉之际,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轻.轻地幌动看,像是睡在一只很大的摇篮之中一样。
木兰花虽然已渐渐有了知觉,但是她的身子仍然保持看不动,也不出声,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已将自己失去知觉之前的事情,记了下来。
而且,她也发觉,她这时身子的那种摇幌的感觉,绝不是由于头晕,而是她所躺的地方在摇动,由这一点,再加上她可以听到一阵阵轻微的马达声,是以她不必睁开眼来,也可以知道。自己正在一艘船上。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船上的,因为那时她昏迷昔。
她十分小心地将眼睁开一点点来。
她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在别人看来,她的双眼仍然像闭看一样,但是,她卸已可以蒙胰地看到一些东西了。
她看到自己的确是在船舱之中,躺在舱板上。那舱是底舱,有一道梯子,大约有五六尺高,是通向舱口去的,舱口,有一个人守看,端看枪。
木兰花缓缓转动看眼珠,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底舱申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舱板上,背对看她,那是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显然不是派来监视她的,因为木兰花虽然看不到那女子的脸面,但是却可以看到那女子的手腕上,有看被绳索捆绑过的红色印痕。
一看到那女子手腕上的那些印痕,木兰花的心中,便陡地一动,她立时想到了在芝兰路二十号中被囚禁的那个女子!
那一定就是这个女子了!
只不过木兰花虽然想到了这一点,而实际上她和那女子也只相隔几尺,可是她卸无法和那女子交谈,因为她如果出声,上面舱上看守的人一定会知道的。木兰花已经留意到,那人不时地向下望来,她非但不能出声,甚至不能动!
木兰花又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思索耆对策。
只听得上面甲板上。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激动地道;“将她杀死,一定要将她杀死,不能留后患,多少人就是捉住了她未将她立时处死,是以才被她最后有了机会,反败为胜的,定要将她杀死,交给我来办好了!”
木兰花听得出,那是重击派高手阿彩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说得十分缓幔的男子声音。道;“你讲得很对,可是你即忘了,我们还有真正厉害的敌人要对付的。”
“先杀木兰花,再对付他们!”阿彩大声道。
“不,”那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我的计划不变,我们要利用木兰花去对付他们,我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木面花的身子,不由自主,略略镶动了一下!
那是那个星夜前来要求她保护的“屈夫人”!
从那句话中听来,木兰花至少可以得出以下的几点结论;那“屈夫人”是首脑H“屈夫人”真的在危险中,他们有看敌人,,“屈夫人”来要求自己保护的目的,是想利用自己,去消灭她的敌人,她本身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整件事一开始便是陷阱“
这个陷阱,本来是可以说得上完美无缺的,但是因为那被囚的女子,有机会打了一个求救的电话,所以使这个陷阱有了破绽!
阿彩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粗大,道;“现在我们还怎样利用木兰花?她会再到二十号来,又有两个他们的人落在医方手中,他们还不会向酱方招认出一切来么b我们的身份全暴露了,木兰花为什么还要受我们的利用,将她杀了,以免后患!”
那“屈夫人”格格地笑了起来,道;“阿彩,你的脑筋未免太单纯了。木兰花虽然已可能知道了一切,但是她落在我们手中了啊!”
“那又怎么样?”
“我们可以继续扣押看她,吩咐高翔和穆秀珍替我们幼劳,别忘了他们三个人,人称东方三侠,万翔和穆秀珍加在一起,总可以抵得上一个木兰花的了!”
阿彩的声音低了许多,道;“我们将她杀了,那高翔他们,也是不知道的,一样可以受我们控制利用,由我来杀她好了。”
阿彩的话讲到这裹,木兰花突然听得身边,响起了尖锐的语声,道;“姐姐。求求你,别再杀人了。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
那声音就是木兰花身边那女子发出来的,木兰花连忙斜眼向她看去,只见她话讲到了一半:便已忍不住严泣了起来。
当木兰花看到那女子的脸面之后,她也不禁果住了!
那女子的脸十分苍白,她和那个假冒的“屈夫人”,简直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她看来苍白得多,年轻些,也纯正得多,不像那个“屈夫人”那样妖冶嚣张。
木兰花在一看到那女子之际,她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一样,刹那之间,许多疑团,全被敲开来了。
那女子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屈宝宗夫人,她的姓名应该是秦蕙苓。而那个假冒的“屈夫人”,也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她是秦蕙苓的姐姐,秦蕙兰!
秦蕙兰,那是一个很动听的女子名字,可是在知道这个名字底细的人听夹,那部也是一个令人十分吃惊的名字!
秦蕙兰!“吃人花”秦蕙兰!
她曾是一个规模极之庞大的走私党中的第二号头目,相传她曾在走私党内部的火拚中死去了,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的死于火并的传说,显然是不正确的了,因为她并没有死,活生生地活着。而且,还在继续从事犯罪活动!
在想通了秦蕙苓和秦蕙兰两人的身份之后,木兰花又连带想通了好些事,她可以肯定,整件事,一定和以前的走私党有关的!
人所周知的大富豪屈宝宗,可能根本就是走私箴中的一员,所以他的财产,才会来历不明。吃人花是走私党中的要人,现在他们面对看的敌人,也有可能是原来走私黛中的人马!
木兰花知道那个走私党曾聚积过巨额的财富,在走私欲内部火拚的消息传出后,便没有再活动,但那笔财富应该还在的。可是历年来也没有人知道财富在何处。
那么,如今走私撼的暂人马,为了这笔财富,再起争板,这不是极之可能的事情么?由于“吃人花一想利用自己对付她的敌人,是以自己被卷入漩涡之中!
木兰花想到这里,又斜眼向秦蕙苓看去。
秦蕙苓仍然在流看泪,但是她劫咬看下唇,不使自己哭出声来。这时的情形,再加上她刚才所讲的话,可以看出。她和吃人花虽然是姐妹,但劫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秦蕙苓的心地看来十分善良,害死了屈宝宗的,自然不是她而是吃人花!
木兰花又听得上面甲板上,“吃人花”在吩咐持枪的汉子,道;“你小心注意着,木兰花一醒就来向我报告,你要小心!”
那汉子道;“放心,我居高临下,怕什么?”
吃人花冷冷地道;“我吩咐你小心,若是你不当一回事,那么送了命,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那大汉忙道;“是!是!”
木兰花看到他转头向舱下望来,而甲板上的脚步声,又渐渐远了开去。木兰花重又闭上了眼睛,心中在不断地思索耆对策。
整个事情,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轮廓了,如果她能和秦蕙苓作一番长谈的话,她一定可以将整件事知道得更详细。
因为秦葱苓是一直和吃人花在一起生活的,对于那个庞大的走私党中的情形,一定知之极详,难得的是她出污泥而不染,并未曾和她的姐姐成为一丘之貂!
但是木兰花这时却无法出声。
木兰花也知道,她不能一直装看昏迷下去,吃人花一定会疑心她为什么还不醒来的,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呢?
木兰花想了片刻。半睁开眼来,同时轻轻地叫了一声,道;“喂!”
她叫第一声,秦蕙苓并没有听到,叫了第二声,秦蕙苓立时向她望来,面上现出十分吃惊的神色来,木兰花低声道;“你坐得离我近些!”
为了怕给舱口的那个听见。木兰花说话的声音,可以说低到了极点,甚至连秦葱苓也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是秦蕙苓卸可以知道,她是在向自己讲话。
是以,秦蕙苓移动了一下身子,离得木兰花更近。秦蕙苓的身子一动,便听得上面那人道;“二姑娘,别离得她太近了!”
秦蕙苓劫连理也不理,木兰花忙闭上了眼,好一会不敢出声,才又道;“秦蕙苓小姐,你可愿意帮我么?”
秦蕙苓苦笑了一下,也低声说道;“我不能帮你。”
“你能的,你向上走去,讲些话绊住那人,使他看不到我,那就行了。”木兰花又轻又急地说,“秦小姐,现在是我求你帮助,那情形就像昨晚,你在电话中向我求助一样!”
案葱苓有点幽怨。一可是你为什么不来?”
“我来了,但是卸上了当,被骗走了。”
秦葱苓低看头,半晌不动,那其寅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是,木兰花卸焦急得连手心之中,也沁出了汗来!
因为是不是能反败为胜,只有依靠秦蕙苓是不是肯帮助自己了!
在几秒钟之后秦蕙苓终于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舱口那大汉便紧张了起来,立时道;“二姑娘,什么事?”
“我‥‥想出来透一口气。”
“二姑娘,我不能让你出来,你姐姐吩咐。”
可是秦葱苓不理会那大汉的话,已然向楼梯之上走去,那大汉的神情十分尴尬,道;“二姑娘,你可别逼我向你开枪。”
秦蕙苓冷冷地道;“如果你要向我开枪的话,开好了!”
她一面说,一面仍然向上走去。
当她的上半身冒出了舱口之际,她的身子已然遮住了那汉于的视线,木兰花立时一滚,滚到楼梯的下面。
那汉子道;“二姑娘。你是好人,我们都知道,可是你和你姐姐‥‥那卸是你姐姐吩咐的,你快下去吧,木兰花是||”
木兰花早已攀上了楼梯,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了那人的足踝。向上抬,那人“叭”地一声,向后倒了下去,木兰花双手勾在舱口上,整个人窜了出去!
木兰花窜出了舱口,那人还仰天躺着,未曾坐起身来,木兰花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俯身伸手.便去拾跌在甲板上的那柄枪。
但是,木兰花的手还未曾碰到那柄冲锋枪,便听得左侧,传来了一阵放肆的笑声,一个女子在笑声中道;“你身手果然不错啊!”
木兰花突然僵住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她自然不能再去将枪拾起来,她弯着身子,僵了约有半分钟之久,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当她站直身子之后,她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站着三个人,当中的一个,正是“吃人花”秦蕙兰。左首的是阿彩,右面的是一个她未曾见过的中年人。
木兰花同时也看到,她是在一艘中式的帆船型的游艇之上,那游艇大约有七十尺长,即使从外形,也可以看出那是一艘可以远程航行的好船。
阿彩的手扬起着,像是随时可以向她攻来。
而那中年人则戴着黑眼镜,只不过从他右手握枪的姿势看来,他一定是一个第一流的射击家,吃人花则面上带着阴森的笑容。
木兰花在站直了身子之后,也笑了一下,道;“吃人花,人家传说你早已死了,这些年来,你藏头露尾在什么地方?”
“吃人花”的面色略变了一变道;“木兰花,你太聪明了,你知道不,这次,可以说是你过份的聪明,害了你自n]。”
“我看不出你的话有理由。”木兰花冷冷地回答。
“如果你不是太聪明。认出了我的真面目,那么,我和你这时,正在飞往巴黎途中,你又怎会成为我的俘虏p”吃人花得意洋洋。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在巴黎途中?没有敌人要对付你了么?吃人花,你杀了屈宝宗,得了钜额的遗产,你以为你假冒的身分,可以直隐瞒下去?被你出宝了的同党,他们会不找你算胀?若是那样,你也不会想到利用我来对付敌人了!”
木兰花的每一句话,都道中了“吃人花”心中的秘密,而那卸又是“吃人花”绝料不到木兰花已经知道的事。她实在难以明白何以木兰花知道了那么多!
木兰花知道得那么多,全是凭推理得来的,并不是有什么人讲给她听的。这时候,“吃人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阿彩又狂叫了起来,道;“让我来打死她!”
“吃人花”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道;“木兰花。你真了不起,但是你也犯了错误,如果你当时,不是一个人回到芝兰路二十号,而是带领大队人马前去的话,那么,我已经完了!”
木兰花摊了摊手,道;“对啊,人总是会犯错的,而且,犯了错误的人,自己是不觉得的,要人家提醒了,才会知道。”
“吃人花”又冷冷地道:“现在,你在我们手中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对的,我在你们手中,但那却是对你绝对没有好处的,你想到巴黎去,想将一些东西,带到巴黎去,而你自己又不敢去,就算有他们两个人陪着你,你仍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一定要依靠我,才能对付你的敌人,现在,我成了你的俘虏,对你有什么好处?”
“吃人花匕的脸色更难看,厉声道;“住口!”
木面花“嘿嘿”地冷笑了起来。道;“是我的话令你心麓肉跳么?要找你麻烦的敌人是谁,可是以前你窜中全体头目么?”
“吃人花”扬起手来,她因为恼怒,以致手指在发着抖,她还没有说什么。在一旁的阿彩便已恳求道;“让我杀了她!”
“吃人花”劫突然笑了起来,道;“不.阿彩,要杀了木兰花容易得很,但我们不杀她,我们要利用她,要她为我们做事!”
“吃人花”转向右,对那中年人道;一宋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和高翔联络了,现在我棺信他已在芝兰路二十号了,一定早已在了!”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双掌互击着,立时有一名大汉推着一辆车子,走了过来,那是一具无线电通讯,宋先生拉出了天线,按下了一个制,道:“高主任,你听到我的声音么?”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正颓然坐在芝兰路二十号的客厅中,他们实在一籍莫展,因为当他们追踩到这里之后,一切线索全断了。
可是就在那时候,大堂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声音,道;“高主任,你听到我的声音么?”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都吓了一跳。
其它的营员也一呆,所有人一齐循声望去,那声音是从一只花瓶中传出来的,穆秀珍连忙跳到那花瓶之旁。向花瓶中看去。
“无线电讯仪!”她立时叫着。
花瓶中那中年男子的声音继缤传了出来,道;“是的,无线电讯仪,你们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但绝不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是什么人?”穆秀珍怒问。
“我是什么人?我想,小姐,你一定是穆秀珍小姐了?”
穆秀珍双手抱起花瓶来,想将花瓶向地上摔去,高翔忙道;一秀珍,别冒失,听他讲些什么!”
穆秀珍悻然地将花瓶放了下来,高翔道;“我是高翔,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你要我听到你的声音做什么?”
“高主任,我们要你做些事。”
“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指令?”
“你必须听从我们的指令,高主任,因为木兰花在我们的手中。有几支枪对准她,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可以听到枪声和她临死时的惨叫声。”
“兰花姐!二穆秀珍和安妮齐整叫着,“你在哪里?”
果然,木兰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我在--”
她只讲了两个字,便听得一阵呼喝声,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接着。便听到了木兰花笑道;一高翔、秀珍、小安妮,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的。”
那中年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道;“高主任,你听到了,木兰花在我们的手中,但我并不想害她,除非你逼我们下手。”
高翔沉声道;“你们想怎样?”
“你和穆秀珍两人,到巴黎去走一趟。”
“去做什么?”
“带一些东西到巴黎的一处地方,东西带到了,你们可以回来,我们也会放走木兰花。自然,你们可能遇到不少险阻,但这是你们救木兰花的唯一方法!”
“兰花!兰花!”高翔叫着。
但是木兰花的凿音却没有再传出来。
高翔和穆秀珍互望了一眼,高翔道;“带往巴黎的东西,可以在何处得到?”
“两小时后,会有人送到你的办公室来的。一
“送到我的办公室来?”高翔又惊又怒。
“是的,进出警局,对我们的人来说,比较安全些,因为我们的敌人很多。我们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你们也要小心才好!”
那中年人的声音讲到这里:突然断了!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又颓然坐了下来。安妮着急地问道;“高翔哥哥,秀珍姐,兰花姐被歹徒掳去了,我们‥‥怎么办?”
高翔站了起来,缓缓地道;“我们难过,着急,全不是办法,我们只有正视事实,秀珍,我想,如果我们接受了对方的条件,兰花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穆秀珍点了点头。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道;“我们该回去了!”
穆秀珍也站了起来,推着轮椅,一齐向外走去。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一起到了警局,那人曾说两小时之后送东西来,还有一个多小时。
高翔吩咐将拘留所中,那受了伤的歹徒带到他的办公室来。那人腿中的子弹已取了出来,她一拐一拐地来到了高翔的办公室。
高翔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是十分重要的情报,我如果说了,你是不是可以恢复我的自由?”那人试探着问。
高翔的心中正在烦躁着,听得那人那样讲法,立时大怒,反手一掌,“叭”地一声,拍在桌上,骂道;“放屁!”
那人面色一变,不再卑言语。
高翔挥手道;“将他带下去!”
那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叫道;“你们上当了!你们上当了!你们用心在保护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屈宝宗的太太,你们完全上当了!”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心中一动,穆秀珍立时间道;“不是屈夫人那么这个女人是谁0@我查过屈夫人的照片,的确是她。”
那人眼珠骨碌碌转着道;“如果我说了--””
高翔沉声道;“如果你的供词,对警方的工作真是有帮助的,那么,我们自然会建议法庭对你从轻发落,或者使你成为控方的证人;一
那人吸了一口气道;“那女人,是屈宝宗的大姨,她叫秦蕙兰--”
高翔霍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怒叱道;“胡说!”
“不是胡说,是真的。”
“秦蕙兰?就是那个吃人花?她早已死了..”
“不,她没有死,当日的枪战中,她只不过受了伤,给她的两个得力助手救了出去,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养伤,所以人家以为她死了!”
高翔直视着那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又如何会知道这些秘密的。”
那人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才道;“我?我叫解森,是当年啤叱一时的走私党中第五号人物,当年总部的枪战,我也参加的。”
高翔心知解森所提供的一切,对了解整件事的本质,有着极其重大的作用,是以他又道;“你说,只要你照实说,我绝不难为你,说不定你还可以得到奖金!”
解森又苦笑了一下,道;一吃人花如鲜花,但是毒如蛇蝴,她虽然有才能,但是她在走私党内的地位,也不应该如此之高的,可是首领迷于她的美色,将一切重要的党务全都交给了她,想不到她还不满足,竟然害死了首领,想自当首领!”
穆秀珍道;“你们不服她么?”
“我们早就不服她了,当她向我们宣布首领死亡的消息时。我们自然心有疑惑,当时便群起贵难,她见势不妙,就先动了手。当时,我们有十个人,她先发难,她手下有一个神枪手,姓宋,一发难便射倒了三个人,我一枪打熄了屋中的灯,混战开始,我逃了出来,后来,我只知道连我在内,只逃出来了四个人,六个人死在总部,而最后总部突然发生了爆炸,其余的人,自然生死不明,我们起先以为全死了。”
“后来你们怎么开始怀疑的呢?”高翔问。
“事发之后,我们四个人并没有立时碰头,我们四个人见面,还是在三年之后的事情,那时,我们各自做些零星的买贾,手下各有些人,四个人见了面一商议,觉得事情十分不对头,走私党有许多钱存在银行中,是由箴中的司库主管的,当我们通过种种方法,去调查这几笔存款时,才发现那几笔存款,在事后不多久,便已被人从银行中提走。”
穆秀珍问道;“司库在你们四人之中?”
“不。”解森回答。
穆秀珍中指和大姆指相叩,发出“得”的一声来,道;一那就是了,自总部枪战中逃出来的,一定不止你们四人,那司库一定也逃出来了!”
“我们也是那样怀疑,那司库不但逃出来,而且卷走了全部的钱,那些钱,本来我们全有份的,当然不甘心给那司库独吞。”
“你们找到了司库?”
“是的。”
“他和吃人花在一起?”
“不。他娶了吃人花的妹妹。”
解森的话,令得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直跳了起来,失声道你们走私铝的司库,就是屈宝宗?那不可能的。”
高翔接着又道;“屈宝宗是着名的富商,他的照片,一个月之内,至少在报纸上出现十七八次,他难道不知道你们中有人没有死,会找他的么?”
“他当然知道,”解森指着他自己的脸,“但是,他卸经过了精巧的整容手术,使他完全变成了第二个人。我们还是从二姑娘处着手调查,才发现我们的钟司库,原来就是大商家屈宝宗,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一个高兴之极的发现!”
高翔问道;“你说的二姑娘,是--”
“是吃人花的妹妹,她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我们上下都那样称呼她的。我们早就知道二姑娘和钟司库在热恋着,钟司库的年纪,其赏并不大,只不过在整容之后,故意整成一个中年人的,我们调查了他的秘密。曾和他谈判了两次。”
“钟司库..,屈宝宗怎么说?”穆秀珍间。
“钟司库说这些年来,他一点也没有犯罪,而且还用这笔钱,做了不少有益社会的事,他决定不再犯罪了,他说可以将钱分给我们,但是有一个条件,我们拿了这笔钱之后,也不能再干犯罪的勾当,我们知道那笔钱的数字十分大,也答应了他的条件。一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件看来是十分简单的事;一个少妇来向木兰花求助。可是一点一滴发展下去,结果卸隐藏着那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还牵涉到当年规模庞大的走私党!他问道;“那么,应该没有事了,何以钟司库又死了?”
“是的,本来事情是没有变化的了,钟司库说他将钱存在怜埠的银行中,他必须去那里办手缤,要我们在两天之后等他回音,可是,他卸就在那次短途飞行之申,因为飞机失事而丧了生!”解森叙述到这里,神情偿然。
“那可能又是钟司库的诡计!”
“是的,我们起先也那样以为,但事实上,屈宝宗的尸体却被发现了,我们都去认过,那的确是他。他真的死了!”解森叹了一声,“他死了,那是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我们无计可施,只得继绩留意二姑娘的行动,我们发现二姑娘一点也不悲伤,她忙于办埋接收遇产的手缕,那贸在不是二姑娘的性格,二姑娘和她姐姐不同,为人十分温柔,十分和善,绝不是丈夫死了,就只管要钱的人!”
解森讲到这里,穆秀珍已“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道;“那已经不是二姑娘了,那是吃人花,吃人花假扮了她的妹妹!”
解森点头道;“对了,她们两姐妹,本就十分相似,但因为我们以为吃人花早已死了,所以才未曾想到这一点,直到有一次,我们无意中看到了姓宋的神枪手和一个空手道的高手阿彩,和她一齐出入,我们才知道,吃人花并没有死,她也找到了钟司库,并且,用极其巧妙的手段,将钟司库的钱,转到了她的手中,她谋杀了屈宝宗,而她以屈宝宗未亡人的身分出现!”
安妮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出,这时才道;“那么二姑娘呢?”
解森道;“或者给她软禁了起来,或者给她杀了1.”
二定是给吃人花囚禁了起来,”穆秀珍突然想通了,“还记得那个求救电话么?安妮,那一定就是二姑娘打来的了!”
“什么求救电话?”高翔并不知道有这件事。
穆秀珍将经过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
高翔点着头,他又问解森;“你们发现了是吃人花假装屈夫人,你们难道就此算数了么?”
“我们当然不肯就此算数,我们曾逼她和我们见面,她劫不肯,我们就威胁要杀她,她虽然鬼计多端。凶狠莫名。但是也敌不过我们人多,我们已令她吃了两次惊,当然我们不是真的要杀她,我们只是要她将钱拿出来。”解森恨恨地说。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互望了一眼,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可以说得上真相大白了,吃人花自度自己势单力孤,难以和解森他们对敌,是以她又设下了妙计,以屈夫人的身分,来向木兰花求助,她编了一个故事,要木兰花陪她到巴黎去!
可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卸还有一点不明白的,为什么吃人花要到巴黎去呢?何以她到了巴黎便会安全了呢?难道解森他们不会追踝前去么?
穆秀珍心急,首先将这个问题闲了出来。
解森呆了一某,道;“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想,她可能是随便拣一个地方,因为我们一定要找她,而如果木兰花在她的身迸,那么她就可以借木兰花的力量。来消灭我们了。”
然而,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部知道解森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吃人花的确要到巴黎,到巴黎去的目的,是送一些东西去!
现在。她自己不便露面,她还要以木兰花的生命威胁自己替她送去,那些必须被送到巴黎去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有着特殊的用途!
自然。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都没有将那一点讲出来。
他们沉默着,解森十分焦急地搓着手,道:“我要讲的话讲完了,高主任,我:‥我‥‥”
他迟疑着没有讲下去,高翔道;“你提供的情报,十分有用,我可以尽量帮助你,只要你有改邪归正的决心。你那三个同伴呢?”
“我随时可以和他们联络的。”解森说。
“你们知道吃人花活动的地方么?”高翔间。
“负责跟棕吃人花下落的不是我,是另一个人,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芝兰路二十号,她::难道已经不在了么?”
“不在了,你替我问出吃人花的下落来。”
解森来到了电话旁边,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等着,过了许久,那边才有人接听,解森立时道n“我是五号。”
高翔按下了电话播音器的掣,那邀的声音,办公室中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到,那声音道;“五号,你在机场失了手怎会有机会打电话给我的?”
“我和高翔讲出了经过。”解森回答。
“你!”那边的声音显得十分恼怒,“出卖了我们?”
“绝不是出贾了你们。”解森的声音听来十分心平气和,“七号,我是为了要对付吃人花,你想想,吃人花暂时不是我们的敌手,但是她手中有了大量的钱,她可以迅速地发展组织。我们若对付不了她。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她那种狠辣手法,你没有领教过么?”
那边呆了半晌,才又道;“那又怎样,我们如果落在警方手中,还不是一样?”
“不,高主任说,我们如果真能改邪归正的话,他可以帮助我们。而且,如果能取回在吃人花手中的钜款,我们还可以得到一笔奖金.,”
那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即可以听到一阵议论的声音,约莫过了几分钟,才听得那声音道;“你的办法听来不错,我们该怎样?”
解森向高翔望来,高翔接过了电话,道:“我是高翔,你们暂时什么也不必做,只是要向我提供情报,我想知道吃人花的活动地点。”
“那是芝兰路二十号。”
“这个地点我知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她好像有一条船,不过我们不能肯定,我们曾跟棕宋先生||那是吃人花手下的一个神枪手,好几次他都到码头去,乘一艘快艇出海的。]
“什么码头?”
“十六号码头。”
高翔的目光立时移到墙上所挂的地图上,十六号码头以南,是汪洋大海,用一艘船来做活动据点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你们没有别的线索么?”
“没有了”
“那么,你们可知道吃人花为什么要到巴黎去么?”
“也不知道。”
高翔缓缓地道;“好,我们的联络,就到此为止,希望在未曾有进一步的联络之前,你们别采取任何行动,如果有情报,可以主动通知我。”
“我们知道了。”那边回答着。
高翔放下了电话,按铃召来了一位簧官,道;“这位解先生。现在和酱方合作,请他和他的司机,在招待贵宾的特别房间中休息,供应他所需要的一切三
那警官答应着,带着解森,走了出去。
解森一走,穆秀珍忙道;“一艘船,兰花姐一定在船上,我们去搜索海面!”
高翔来到T,地图之前,手掌按在地图上,在广大的海域上缓缓地移动着,道;一当然我们要展开搜索。但卸不能公开进行,否则,吃人花会先害了木兰花。”
“那怎么办?”穆秀珍心急地问。
“等他们送了东西来再说,我们佯装答应替他们送东西去巴黎,但是我们即进行搜索,秀珍,你先化装起来,去向云四风要“兄弟姐妹号卜和一切应用的东西。安妮||”高翔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出乎安妮意料之外,高翔竟然道;“你和秀珍一起去,在兄弟姐妹号上等着我,我们在十六号码头再见!”
“得令!”穆秀珍大键应着,推着安妮走了出去。高翔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是不是能在海面上找到木兰花,那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专。但高翔卸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木兰花找到!
高翔深深地吸着气,他看着钟,时间差不多了,吃人花方面,应该有人来。高翔正在想着,内线电话便绑了起来。
高翔按下了掣,值日警官傅了过来,道;一.高主任,有一个人拿着一包东西,说是一定要亲自交给你的,让他进来么0。”
高翔立时吩咐道;“让他进来。”
他站了起来,先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不一会:他看到一个人捧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一看那人,高翔便不禁一呆。
他认识那人的,那是离替局不远处,一间饭店的伙计,高翔接过了那纸包,道;“是谁交给你的?那人在什么地方?”
那伙计看到高翔的神情十分紧张,他不禁一呆,道;“是一个戴着黑眼镜的中年人,他‥‥交给了我,吩咐我立即交给你,给了我二十元,就走了!”高翔叹了一声,挥手道;“你走吧!”
伙计退了出去,高翔三把两把,将包纸扯去,纸里面包的,是一只名贵的法国鲤鱼皮的化妆箱。那化妆箱上着锁。
也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高翔拿起电话,便听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高主任,东西已经收到了e.我得告诉你,这化妆箱是特制的,它的锁是密码锁,十分复杂。在开锁的时候。稍有错误,就会爆炸。而且,原装的钥匙是有磁性的,普通的百合匙一伸进去就爆炸了,所以,你最好别想打开它来,只是照我们的话去做。”高翔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他部仍然一声不出地听着,等对方讲完,他才道;“航空公司方面,要明天早上十时,才有飞机飞往巴黎。”
“那不要紧。”对方“嘿嘿”地笑着,“东西什么时候送到,什么时候放人,记着,地址是巴黎云景大道四号,那是一幢最现代化的公寓,你到七楼,交给一位贝蒙先生。你记得这个地址了么?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不必了。”高翔回答着。
“搭”地一声,电话已挂上了。高翔也连忙放下了电话,他并不怀疑那人说的话,吃人花既然敢将那化妆箱交到他手中,当然是有特别装置的。
高翔也想不出化妆箱中是有着什么,但是他即可以委托国际警方查一下巴黎那个地址,以及那位贝蒙先生的背景的。
他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不久,穆秀珍的电话已来了,高翔只和她讲了一两句,便放好了那化妆箱,出了警局。他唯恐有人跟棕,是以绕道前往十六号码头。
他在半小时之后,登上了“兄弟姐妹号”。那时,恰好是下午六时,码头附近,大厦上的巨型自鸣钟,当当当地敲着。
天色已相当黑了。
高翔一登上了船,穆秀珍便问道;“东西送来了么?是什么?”
“是一只化妆箱,要用特殊的方法才得打开,不然会爆炸的,我答应他明天早上十时,搭飞机到巴黎去。”高翔叹了一双,“不论如何,只要兰花还在他们手中,那我们明天十时,必须出现在机场,不然,吃人花就会对兰花不利了!”
“开船!”穆秀珍向驾驶舱叫着。
安妮放下了机闸,“兄弟姐妹号”向前无声地驶出去。
“兄弟姐妹号”驶出没有多远,海面上便起了一阵薄镑,天色也更黑了。但是,那即是对高翔他们有利的。
因为“兄弟姐妹号”完全是利用雷达导航的,三百码之外有东西,雷达的萤屏上,便可以有反应。而别的船只,是难以发现他们的。
但是。要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搜索一艘他们完全未曾见过的船只,那自然是一项极困难的任务,这种任务,在旁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像的!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在驾驶舱中,穆秀珍负资注意雷达萤光屏上的变化,安妮负责驾驶。而高翔则在船首的甲板之上。
这时,海面上不但雾浓,而且天色黑暗,向前看去,根不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是,通过红外线望远镜,多少可以看到一些东西,如果在十几码附近有船的话,他是可以看到船的样子的。
对他们来说。唯一有利的便是在他们出发之际,高翔曾甩电话和港务当局联系过,港务当局告诉高翔,恶劣的天气,早有预告,除了大轮船之外,其余的小型货船、渔船以及私人游艇,早已接受了天气的瞥告,而停止活动了!
所以,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可以肯定,如果在海面上发现了有船只的话,那么,那船一定便是蒙受着十分重大的嫌疑的。
可是,他们驾驶船出海已很久了,海面上除了雾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兄弟姐妹号”在雾中行驶着,几乎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而雾则越来越浓了,在船舱顶上的雷达探测网不断在转动着,雷达是最奇妙的东西,雾再浓,也是绝不会影飨它的“视线”的!
穆秀珍专注看暗绿色的萤光屏,好几次,她眼花以为在萤光屏上出现了亮点,但是当她揉揉眼睛之后,才发现那是并不存在的。
时间慢慢地溜过,穆秀珍已是十分不耐烦了!
她长叹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
就在她伸懒腰之际,仪器中突然传来了“的的”声,穆秀珍连忙向萤光屏上看去,她也立时低整道;“安妮,左三十七度方向有船!”
安妮扭转了方向,穆秀珍仍注视耆萤光屏,道;“现在,我们正对看那艘船在驶过去,距离是二百五十码,高翔,你看到什么吗p.”
“什么也看不到!”高翔在甲板上回答,“我们减慢速度,尽黛接近对方,我们想己找到目的物了,我们离岸已经很远,而且在那样的天气情形下,正常的商船,是绝不会还逗留在海面的,将速度减慢,我们不动声色地接近对方!”
“高翔哥,”安妮回答道;“我已将引擎完全关闭了,船只是在水面滑行,估计在离目的物三十码外,船便可以停下来了。”
“很好,船停下之后,我和秀珍潜水去察看究竟,你留在船上。”高翔走到了驾驶舱的门口,“可能在敌船上,会有一场恶厨发生--”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
安妮立时现出了十分忧郁的神情来,道;“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呢?一
“你有最重要的事要做"”高翔严肃地吩咐看,“你密切注意看我们上了船之后敌船的动静,如果你接到我所发的信号,那么你就立即用毁灭性的攻击,消灭敌船,你千万要留意,我们三人是否能逃生,全靠你发出的攻击是不是及时!”
安妮用心地听者,她脸上那种忧郁的神情,也一扫而空。安妮不幸,是一个残废的孩子,正因为她是一个残废的孩子,所以她心理上,就更要竭力证明她并不是废人,而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当她看到人人都有事可做,而她都空闲看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异乎寻常的难过!
而如果她同样也负有任务的话,她就会感到高兴。尤其当她所负的任务是十分重要之际,她更加感到高兴。
穆秀珍、高翔和木兰花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有时,特意派很艰难的事给安妮做,事实证明安妮从来也未曾负过他们的托付!
这时,“兄弟姐妹号”绝续在向前滑行着,但是速度已减得十分之慢了。终于,船已经全然静止不动了,只是在水面上轻轻地摇幌看。
而在雷达萤光屏上,那亮绿色的一点,也固定不动了,仪表上的数字显示,前面的那艘船,是在离他们只有三十码外。
安妮按下了一个开动红外线电视摄像管的掣,电视萤光屏上出现了一团团的浓雾,隐约可以看到浓雾中有一艘船停看。
安妮又调整电视摄像管的远摄控制,萤光屏上的那艘船,渐渐地移近,他们已然可以看清,那是一艘形式十分古老的渔船!
穆秀珍不禁某了一呆,道;“高翔,你认为那艘渔船,就是我们要找寻的目标oJ兰花姐会在那样的一艘船上么?”
高翔看到了那只不过是一艘从外表看来十分残旧的渔船,他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疑惑。因为据解森说,吃人花在一艘船上,那艘船是吃人花活动的总部,那么,它应该是一艘设备十分现代化的游艇才是,如何会是一艘破旧的渔船呢?
所以,高翔一时之间。对穆秀珍这问题,也觉得十分难以回答,而就在此际,只听得安妮低声叫道;“看,有人上来了!”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指耆电视萤光屏。
通过远摄镜,电视萤光屏上,那艘渔船的甲板上,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站在甲板上,向前张望看,他们身上的衣服,证明他们绝不是渔民!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一看到这种情形,便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呼,齐声道;“看,原来那只是他们巧妙的伪装!”
那的确是十分巧妙的伪装,一个大规模的,现代化的犯罪组织的总部,卸设在一个外表上看来,是十分之古老的渔船之上!
安妮蟹得十分紧张,道;“那两个人会不会发现我们?”
“我想不会的二高翔回答,“雾如此之浓,他们自以为停在海中心,是十分安全的。而且,他们也绝计想不到,我们已从解森的口申,获得了重大的情报,会追棕到海面上来。敌人的数量可能远较我们为多。但是我们卸可以攻其不备!”
穆秀珍道;“我们准备潜水了?”
高翔点看头,他们两人退出了驾驶舱。
安妮则继续从电视萤光屏上,注意看那艘“渔船”上的变化。只见又有一个人,走上了甲板来。那人看来,好像是女子。
那先走上甲板上的两人,立时转过身去,他们三人,显然是在交谈些什么。但是安妮自然无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安妮只看到其中有一个摊开了手,向海面指了一指,作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看他的动作,像是对浓雾的天气在表示埋怨。
安妮并没有看了多久,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已经换好了全副潜水的装备和应用的工具,他们一齐低声腐咐看安妮道;“小心观察敌方情形。”
安妮的心中十分高兴,但是她究竟年纪还小。木兰花又失陷在敌人手中,这样的情景下,她无法不感到紧张,她又不由自主地咬起手指甲来。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在右般处的梯子上,向下爬去,不一会,他们两人,便已然浸在漆黑的海水之中了。
穆秀珍的泳术之佳,是木兰花也及不上的,她人一到了海水之中,身子向后翻了一翻,双足轻轻一蹈,整个人便像条鱼也似窜了出去。
高翔跟在她的后面,也游了出去,他们为了不发出任何声响来。是以并不是在水面上向前游去,而是在水底下三四尺处向前游出的。
穆秀珍在水下面,首先碰到那艘“渔船”的底部,她慢慢地冒出了水面来,高翔也跟耆浮起,两人一齐取出了一副爬墙用的“橡皮足”来。
那种“橡皮足”的形状,像是一个半圆形的球体,是用弹性十分足,而且十分柔软的橡皮制成的,利用道种“橡皮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得十分高。
它的原理很简单,当一用力将半圆形的橡皮球向墙上压去之际,襄面的空气被压出去,形成真空状态,外面的大气压力,就足以将橡皮球贴在墙上,其附足之强,如果那墙的表面是十分光滑的话。足可以挂起两千磅以上的重重!
而在“橡皮足”之上,另有一个十分小巧的装置,那是一个小小的活塞,当这个活塞一被打开之后,空气进入橡皮球之中“橡皮足”又可以自由移动了。这并不算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好几十年之前,搬运工人在运装大件的玻璃时,就是用这种方法的。
当然,“橡皮足”也不是无往不利的,如果被攀登的表面,是十分粗糙和凹凸不平的话,那么就不会很顺利,而是十分危险的了。
然而船身卸是十分利于攀登的,因为船身十分平滑。
而且,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在碰到了那一渔船”的船身之后,也立时觉察到,表面上看来,那船似乎是一块块木块拼成的。但是事贸上,那卸只不过是巧妙的油漆所造成的错觉而已,事实上,在油漆的掩盖之下,船身完全是铁铸的!
那对高翔和穆秀珍来说,自然更加有利!
因为那样,他们更容易攀上去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套在手腕上的“橡皮足”中空气挤出去,又在拔动着小活塞,让空气灌进去,他们几乎是无声无响地在向上攀去。
当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伸手已然可以攀到船般之际,他们两人略停了一停.,穆秀珍用手指在腰带上按动了几下,那是她在通知安妮,要安妮向他们报告那艘“渔船”上的情形。他们两人的行动。安妮在电视萤光屏上,是全可以看得清的。
当她一收到了穆秀珍要她报告情况的信号之后,她忙道;“那两个人远在甲板中,那女人已进去了,他们在甲板上来回地走耆,你们如果上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安妮的声音,穆秀珍和高翔两人都可以听到,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左耳上,都塞耆耳塞形的无线电对讲机的原故。
他们商人互望了一眼,高翔立时摸出了一粒小小的钢珠来,向穆秀珍扬了一场。穆秀珍也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高翔一扬手,将那枚小钢珠向船上抛去。
小网珠落在甲板上的时候,所发出来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太飨,只是轻微的一拍”地一声,接看,便是小钢珠向前滚出的声音。
小钢珠向前滚出的声音,听来更轻,但是海面之上,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划是清晰可闻。而且,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立时可以听到有两个人的卿步声,循看小钢珠滚出的方向,走了过去,安妮也立时通知他们;“那两人走开去了!”
高翔右手一伸,抓住了船般,手腕上一用力,人已向上升高了眠许,紧接着,手在船上一撑,人已轻轻巧巧,翻上了甲板。
两人迅速地向前奔出了几步,在一大堆缆绳之旁,伏了下来。他们伏下之后还不到十秒钟,那两个人便已经走了回来。
其中一个在低声咕喃看,道;“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响的,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木兰花在船上,总不免有点古怪。”
另一个笑道;“看你,疑神疑鬼作什么?木兰花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闹不过我们。现在她被囚在船上,插翅难飞了!”
他们一面说,一面向穆秀珍和高翔两人的伏身之处,走了过来,一等到他们来到了缆绳的附近,穆秀珍便已扳动了枪机!
两枝麻醉针,分别射中了两人的小腿,那两人的身子,向上挺了一挺,便向后倒来,但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不等他们的身子撩在甲板上,便自绳堆后跳出来,将他们两人扶佳。那两人中了麻醉针,虽然只不过几秒钟,但已然昏迷不醒了。
高翔将扶住的那人,摆出一个坐的姿势,令他“坐”在绳堆上,而穆秀珍则使另一个人。靠看那“坐”看的人。《F得他们看起来好像是“站”晋一样。
然后。他们两人,迅速地掩向船舱的入口处。
入口处挂看一幅布帘,但是当穆秀珍一伸手。掀开了布帘之后,即发现布帘之后,是一扇铁门!穆秀珍摊了摊手,高翔向旁指了一指。他们一齐贴看船舱,在狭窄的船般上,慢慢地移动看,不多久,他们便已然来到了船尾,穆秀珍轻轻跳到了甲板上。
她才一跳上甲板,便听得尾舱中有人声传了出去,有一个人在道;“甲板上好像有声响,待我走出去看看。”
另一个人道;“又不是你当值,你出去看做什么0.”
那人显然未曾听另一人的劝告,因为立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飨,穆秀珍连忙身形一闪,闪到了门遐,高翔则在船舱转角处站立不动。
尾舱的门推开,一个人探头出来。
那人才一探头出来,穆秀珍身形一转,立时转到了他的身前,那人突然之间,看到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前,不禁大吃一惊,立时张大了口。
穆秀珍早已料到,自己如果突如其来地出现的话,受了惊吓的人,一定会张大口的,是以她也早已准备好了一团破布!
那人才一张大口,穆秀珍手扬起,顺手一塞,已将那团破布,塞进了那人的口中,紧接看,穆秀珍五指一紧,已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反助,将那人的手臂勘了过来。那人为了避免手臂被穆秀珍砌断,是以不得不转过身子去。
那一切,都不过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
穆秀珍制住了那人,立时将那人推进了尾舱中,只见船舱里面。和船的外表,绝不相同,十分之现代化,一张双层的铺,上层躺看一个人,那人背向看舱口,正在就看灯光,在聚精会神地看一本有裸女封面的杂志,他竟根本不知道在门口发生了甚么事!
但是,他总算听到了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双。
他也不转过头来,只是道;“没有事,是不是?我们停在海中央,外面的雾又那么浓,怎会有事?还是快睡罢,别总是吵人了!”
这时,高翔也已走了进来,他等那人讲完,才应了一系,道;“事倒是没有甚么事,可是劫有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一听到高翔的声音,那个人如同遭到雷极也似。直跳了起来,疾伸手,向横放在床头上的手提机枪抓去,但是高翔的手弹出了一枚小钢珠,“拍”地一声,正弹中在他的手背之上,那人痛得立时缩回手来。高翔一步赶过,将两柄手提机枪一起取了过来。
他抛了一柄给穆秀珍,穆秀珍一接了手提机枪在手,便用力一推,推开了那人,那人虽然已被松开,但是过了好久,他的手背,才能伸回到前面来。穆秀珍的枪口,对准看他们两人。
高翔卸将手提机枪挂在肩头上,他的样子。看来十分轻松,仰抬起一只脚,踏在一张凳子上,在桌上的盒子中,拿起一只苹果来,咬了一口。
那两人脸色惨白,额上的汗珠不断地渗了出来,那一个曾被穆秀珍勘住手臂的,想来因为惊惶过度,是以被放开之后,竟也忘了将口中的布团取出来。.高翔咬了一口苹果,才沉声问道;“认识我们么?”
“你‥‥你是高翔?”一个战战兢兢地间。
“对了,算你很聪明,这一位是穆秀珍,我们是为甚么来的,我想你们大概也知道的了,是不是?”高翔向前踏出了一步。
r知道,知道,你们是为木兰花而来的。”
“部就行了,如果你们不想做海上孤魂,就得和我合作。木兰花在甚么地方?”高翔说着,又向前走出一步,一伸手抓住了那人胸前的衣服。
那人忙摇头道;“我们只知道木兰花在船上。和二姑娘一起被囚在同一个舱中,可是船上密舱十分多,却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那么,谁知道?”
“吃人花,只有她和‥‥宋先生。”
高翔耸了耸肩,道;“那也一样,只不过事情总得从你们的身上开始,你们设法将吃人花或是宋先生,叫到尾舱来。”
那两个人的脸上都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来,一个道;“宋先生‥‥的地位十分高,我们有甚么事,也不能去见他,只能等他召唤我们。”
高翔皱起了眉,他们两个人己上了敌船,一切行动,都非极之谨慎不可,要不然,不但救不出木兰花。而且连他们自己也要失陷了!
从那两个人的神情看来,他们讲的可能是贸话,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呢?他迅速地转着念头,他只是考虑了极短的时间。就道;“那么,吃人花和神枪手宋先生,是在船上的甚么地方?”
“他们在主舱。”
“如何可以到主舱去?”
那两个人苦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向另一扇舱门指了一指,道;“打开那道门,是一条走廊,很窄,走廊的一旁全是舱房,主舱在正中的两间。”
高翔松开了那人胸前的衣服,立刻到了那扇门迈,伸手便待去开门,可是那人刮急叫了起来,道;“可是你不能打开那门!”
“为甚么?”高翔立时反问。
“那走廊的两头,都装有电视传真设备,任何人一在走廊中出现,吃人花就可以在她的舱房申看得到的。而她只要一按钮,密集的枪弹,会使苍蝇也飞不过去!”
高翔不禁倒吸了一口掠气,他立时冷冷地道;“你为甚么要提醒我这一点?是不是你故意吓我,使我不敢打开这扇门!”
那人苦笑了起来,道;“高先生,一打开门,吃人花一看到是你,自然是会对你不客气,你想想,如果你遭了殃,穆小姐肯放过我们么?我们贸在是为自己着想!”
高翔果然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木兰花了。他们甚至和木兰花在同一艘船上,但是他们要救出木兰花,劫还绝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高翔沉鋆道;“走廊有多润?一
那人道;“两尺,高先生,不会有机会的。任何人都不能通过那走廊,除非是我们自己人,吃人花行事,十分之小心的。”
高翔斜现着那人,道;“我想你一定跟随她很久了,是不是?”
那人低下头去,并不回答。
高翔又缓缓地道;“我想,你当然不致于认为我们两人是单独来的。在这艘船的四周围,有八艘水警轮,已将你们团团围住了!”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
高翔又道;“你们想想,就算在混战中,你们不被打死,你今年多少岁了?你还有希望使自己不死在监狱中么,嗯?”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那一个人到这时,才将口中的布团拉了出来,道;“高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功赎罪?”
高翔点头道;“是的,如果你们能彻底合作,那么不但可以免于起诉,而且可以得到一笔奖金,你们根本不必惧怕同党的报复,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漏网,那是肯定的事了,吃人花再狡猾。这次也是难以逃得过去的了!”
那两人互望着,谁也不出声。
整个船舱之中,静到了极点。
高翔在一分键之后,才织续道;“当然,你们也得冒险一下,但那是值得的,你们参加走私宋,本来就是用冒险来赚钱的行为。”
那两人齐声唤了一口气,道;“你要我们做甚么?”
“你们装着吵架,打开这扇门,走出去,在狭窄的走廊中扭打,吃人花和别的人,自然都会走出来看视,吃人花若是出现在走廊上,那么,她必然不能再开动隐藏着的机枪,我和穆小姐,自然有办法,将所有的人都制住的。”高翔缓缓地说着。
那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好。”
穆秀珍立时抬头向高翔望来。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意思卸十分明白,那是在问高翔,这两个人是不是靠得住!
高翔发出了一下无可奈何的苦笑,他也作了无声的回答,那是在回答穆秀珍,那是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无法可想了。穆秀珍的枪口仍然对准着那两个人,道;“你们要记得,你们如果想出甚么花样的话,我的枪口,仍然是对准了你们的!”
那两人道;“我们‥‥不敢。”
他们一齐向门口走去,高翔闪到了门遐,那样,门如果打开的话,他就会在门后,电视摄像管是“看一不到他在那里的。
那两人拉开了门,突然相互高声叫骂了起来。
一面叫骂,一面纠缕着,便向前走去,看来,和高翔吩咐他们做的一样。
那门才一打开,高翔也看到了,门外是一条约有三十尺长的走廊。的确只有两尺来宽,如果有子弹自上面射下,是毫无躲避的余地的!
一切看来,似乎都没有异样,可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卸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
因为那两人在叫的话,他们根本听不懂!
他们虽然不明白那两人在叫些甚么,但是劫可以肯定,那是一种十分缓秘和复杂的“切口”,是犯罪份子自己所特有的语言。
高翔对各种各样的“切口”,本来也深有研究,但是他卸也无法听得懂这一种“切口”。或许木兰花在,她是可以听得懂的。
但是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听得懂,或是听不懂,却都不成问题了,因为那两人大声一叫,一切变故,随即便发生了!
先是走廊逆上的一扇门,突然打开,那两人突然向那扇门中,跳了进去。他们两人的行动是如此之快。本来高翔和穆秀珍两人是应该措手不及的。
但是,穆秀珍一听得他们两人一从舱中走出去一再在叫嚷着的话,全是自己所听不懂的“切口”之际,她已然扬起了手提机枪来!所以,就在那两人向另一扇门中疾跳了进去那一闪间,穆秀珍也立时勾下了枪机,惊心动魄的枪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两人中的一个,被枪弹的冲力,撞得在走廊之中,跌出了好几尺。但是另一个人卸已跳进了那扇门,那扇门也立时关上!紧接着,在走廊两旁的舱壁上,都伸出了枪管来,高翔连忙“碎”地一声,关住了门,向旁跳了开去。
几乎是在此同时,又是一阵枪声,疾传了过来,子弹射在那扇舱门上,所发出的声音之惊人,贯在难以形容,幸而那扇门是铁的,而且十分厚,是以子弹并射不穿。高翔忙跳到了通向船尾的那扇门旁,但是他还未及打开那扇门来,门外也飨起了枪声!高翔连忙将门下了锁,退了回来。
他们被困在尾舱中了!
走廊上的枪声,是飨了半分钟便停止了,从刚才那样惊天动地,密集的枪声中,突然又回复了寂静,更给人以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还未曾讲过一句话,便听得走廊中,传来了吃人花的聋音,道;“高翔,穆秀珍,你们两人竟自投罗网来了么?”
穆秀珍怒喝一叟,道;“吃人花,你绝对走不了的!”
吃人花格格地笑着,道;“我知道,有八艘水替轮包围着我们,是不是?但是你想想,有你们在我的船上,别说八艘水臀轮,八十艘又怎样?”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恶劣之极了!
而也就在那时,他们觉出船身在轻微镶动着,那当然是吃人花已不顾恶劣的天气要船驶滩。
高翔忙低声道;“秀珍,快用信号通知安妮,叫她将“兄弟姐妹号”潜下水去,在水底进行跟棕,告诉她我们处境危险,要她保持镇定。”
穆秀珍点着头,不断地用手按着腰带上的一个按掣,将信号拍了出去,她也立时听到了安妮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安妮的声音是充满了焦虑的,但是也可以听出,她是在竭力镇定着自己!
穆秀珍向通向船尾的那个舱门指了一指,低声道;“高翔,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虽然外面有人,但总比通向那走廊去的地方好些!”
高翔点了点头,道;“秀珍,我们尽量靠舱壁坐着,我想现在。他们也不肯冲进来,他们至多是将我们困在舱内,先将船驶离!”
穆秀珍贴着舱壁,来到了一扇只不过尺许见方的窗子之前,那窗子有一幅帘子遮着,穆秀珍到了窗前,伸过枪管去,将布帘挑开了些。
她本来是想在挑开了布帘之后,观察一下外面情形的,劫不料布帘才一动,她根本还未曾看清外面的情形,一阵枪声,己将那扇窗子上的玻璃,肆得粉碎!
碎玻璃挟着枪弹,呼啸着飞了进来,穆秀珍吓了老大一跳,打横跨出一步,向窗外也扫出了十几发子弹,高翔忙叫道;“秀珍,别开枪!”
他跳向前去,站在穆秀珍的身迸。
这时,他们两人,都面对看另一扇窗子,两人不约而同,都想到敌人可能从另一扇窗子舆盘他们,是以他们先下手为强,先向窗中射出了两排子弹。
随看枪声,他们听得窗外有人惨叫耆跌落海中的声音!那船舱本就不大,当两扇窗子被击破之后,他们可以躲避的地方更少了。
他们必须站在窗外射进来的子弹射不到的地方,那只有船舱的四个角落,他们互一点头,迅速地奔到了相对的两个角落之中,站立看不动。
而吃人花的冷笑系,卸又传了过来,只听得她道;“高翔,穆秀珍,你们两人是绝没有机会的,你们被困住了,你们不会有多少子弹!”
穆秀珍冷笑道;“你们也不会有多少人!”
只听得另外有一个女人击音怪叫道;“让我冲进去。杀死他们!”
吃人花斥道;“阿彩,别说,有两柄枪在他们处!”
阿彩仍然叫耆。道;“让我去杀死他们!”
高翔扬了扬眉,叫道;“阿彩,你是一个胆小鬼,你只好叫看,卸没有脍子真的冲进来,你敢真的冲进来么?”
高翔正叫看,突然,窗外人影一闪,紧接看,密集的枪声传了过来,子弹呼啸而入,将舱房中的东西,全射得稀娴。
但因为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全躲在子弹射不到的角度,是以他们并没有受伤,高翔还立时还琪,只听得舱外“碎”地一声,似乎有人倒了地。
穆秀珍高声笑道;“又完结了一个1.”
外面没有了声皆,浓箝从两窗子中涌进来,船则以十分高的速度前进看。舱外的沉寂,只维持了两三分钟,接看,在通船尾的舱门外,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叟,然后,突然“钵”地一声巨郡,一下极强力的爆炸,将那道门炸得歪倒在一迸!
那扇门被炸开来之后,穆秀珍和高翔两人,实在是再也无法在船舱之中存身的了,穆秀珍首先一声大叫,手端耆手提机枪,向前直冲了出去,一面不断地扫射看,在门口的四五个人,应芸便倒。而这时候,卸有两枚小型手榴弹自窗中抛了进来。
高翔眼明手快,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脚踢中了其中的一枚,将之疾踢出了舱外,一俯身,拾起了另一枚,向窗外抛去!
两枚手榴弹是同时爆炸的,只不过一枚在船尾爆炸,另一枚则在海面之上爆炸,溅起了极高的水柱来,连船身也为之霞动了起来。
在船尾爆炸的手榴弹。引起相当大的混乱,好几下惨叫声,和看浓胭,一齐扑面而来,高翔和穆秀珍趁看混乱,直冲了出去。他们一冲出了船舱,便看到船尾的甲板上,被炸开了一个洞,从那个洞中,是可以通到这条船的底舱去的!
他们两人扫射看冲出了几步,便从甲板的破洞之中,跳了下去,他们都跌在一堆杂物之上,但立时爬了起来。
他们刚一站了起来,就听得甲板上有人叫道;一他们冲出来了。他们跳进底舱去了,他们全在底舱之中了!”
甲板上的浓姻渐渐散去,坦是并没有人出现在甲板破洞的四周围,因为高翔和穆秀珍在底舱中,谁在洞边出现,都在他们的射程之内!
吃人花愤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厉声道;“你们两人,现在员的是走投无路了,你们还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么?”
高翔冷笑了起来,道;“吃人花,我们倒觉得现在安全得多了,我们在底舱中,你敢攻击我们么?除非你不要这艘船了,可是别忘记你自己也在船上,.
这正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不约而同,自尾舱中冲了出来之后,便一齐跳入底舱中的原因,因为他们斑得在底舱中,他们是安全的,对方除了用轻武器射望之外,绝不敢用重武器攻击的,如果再使用强烈的爆炸的话,必然会将船底炸穿。
而船底如果一炸穿,那就同归于尽了!
可是,穆秀珍和高翔两人,劫料不到吃人花一听得高翔那样说法之后,突然大声怪笑了起来,道;“你们想错了,你们的错误,将使你们死得极惨,但是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是错在什么地方。我这艘船的构造是和别的船不同的,它每一个底舱之间,绝不相连!”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大吃了一惊,吃人花那样说法,是意味看什么,实在再明白也没有了,那就是说,如果在这里炸上一个大洞,海水涌了进来,倒霉的只是他们,而这艘船是绝不会沉的,因为它的好几个底舱,并不相连,自然对航行不受影响!
吃人花在讲完之后,笑得更加得意了,她一面笑耆,一面道;“你们是死定了,我不会像别的人那样蚕,想活捉你们,我只是要你们死!你们两个先死,木兰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和你们会合,将炸药抛下去!”
吃人花的话才一说完,“肝”地一声向,一小包炸药已被抛了下来,高翔拉看穆秀珍,在杂物堆上。拼命向前爬看。
他们在黑暗之中,也根本看不清那些杂物究竟是什么,只觉得有的是木桶,有的是一捆一捆的东西。但是他们却知道。不论那些杂物是什么,如果他们能够尽量躲在杂物的后面,那他们就可以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多一分逃生的机会!
他们知道,爆炸一发生,船底就会被炸穿。海水就会狂涌进来。威胁看他们生命的是两件事,一是爆炸时发生的气浪,二是海水涌进来时的压力。
而他们躲在杂物的后面,劫都可以减弱这两个威胁!他们两人在爬到了舱角之后,尽量使自己的身子,向下挤去,挤进了许多杂物之中。也就在这时,爆炸便已发生了!
当“轰”地一下巨响之后的几秒钟之内,他们根本什么知觉也没有,大批不知是什么的碎片,一齐向他们压了下来,将他们和杂物之间的空隙,完全填满,而他们的身子,也被一股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道,涌得向舱角撞了过去,那几秒钟,简直和世界末日一样!而当他们从重大的麓盗之中,定过神来时,海水已经浸到他们的腰际了,而且,还在继续上涨看,上涨的速度十分之快。
高翔用力推开了前面的一只箱子,咬上了压缩氧气的气嘴。同时他以手肘碰一下穆秀珍,穆秀珍也立时咬上了氧气嘴。他们两人是潜水而来的,全套的氧气装备,还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两人咬上了氧气嘴之后不久,海水便已浸过了他们的头顶。
高翔一面拉住了穆秀珍的手,一面用力推开了面前的木箱,水已浸过了那木箱,是以要将之推开,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
当他们可以活动之际,海水也已涌到了一定的高度,而停止涌入了。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们是可以找到舱底被炸开的那个破洞,从那个破洞中游出去的。自然,他们不可能在海水中支持太久,因为他们随身所掳带的氧气,只不过是两小筒,而不是大筒装的。但是他们也根本不必支持太久的。
因为一兄弟姊妹号”正在海底潜航,他们可以立时与之取得联络:登上“兄弟姊妹号”的。
但是,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却没有离去的意思。他们逃过了那一次爆炸,又逃过了海水疾涌进来的危机,仍然安全无事,那一定是吃人花所万万想不到的一件事!
而他们也知道,吃人花在对付了他们之后,一定会去对付木兰花的,他们这艘船的目的是为了救木兰花,木兰花还未曾出险,他们如何肯离去。
他们两人,一齐浮上了水面,向上看去。
他们离开甲板,只不过三尺许,如果游到甲板上的那个破洞之下,那么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跳上甲板的,但是他们卸没有立即行动。
因为他们看到,还有两个人站在甲板上,正在向下望看,看来是在察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死了。同时,他们又听得吃人花在问道;“怎么样?他们浮上来了没有?”吃人花在问那句话的时候,像是在提及一件最普通的专,而不是关于两个人的生命,这实是令得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心寒!
尤其是他们两人都见过吃人花,见过她那种美丽的外表,光是看到她那种美丽外表的人,贸是再也想不到她会有那么狠毒的心肠的!
在洞口的两人道;“看不清楚,里面杂物太多了!”吃人花又道;“你们跳下去看看,这两个人不是容易对付的,或许他们只是受了伤,而未死去,你们就在水中将他们结束了。”
那两个人答应了一声,立时有两道强烈的电筒光,向下照来,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立时沉进了水中,然后,他们躲在一只浮在水面的空木箱之下。
接看,他们就壁出有人下了水,穆秀珍从木箱的隙缝中望出去,可以看到那两个人已下了水,他们一只手划看水,一只手拿看强力的电筒,在水面上照射看,那两只电筒发出的光芒,十分强烈,照得水面上泛起了一片光芒。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的头在水面之上,但是他们的头部在木箱之内,那两个人自然看不见他们,高翔在看到了那两只手电筒所发出的光芒是如此强烈之际,心中便陡地一动,她连防府耳用极低的声音到:“用麻醉针,令他们昏迷过去!”
穆秀珍点了点头,她先将枪握在手中,然后疾扬了起来,那两人突然之间看到一只手自水中仲了出来,便不禁陡地一某。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弄清楚究竟那是怎么一回事,穆秀珍已然连连扳动了枪机,两枚麻醉针疾射而出,那两人手一松,高翔推开了木箱。伸手在他们的手中,将电筒夺了过去,他根本不必再去对付那两人,因为那两人已经昏过去了。
高翔将一只电筒交给了穆秀珍,低看道;“我们向上攀去,希望海面上的镑,不再那么浓,我们用电筒不论向任何人照去,他们一时之间,一定认不出我们是什么人的。你的麻醉针就可以大派用场了,我来对付吃人花,你对付别人。”
穆秀珍高兴道;“真好,我还有十多枚麻醉针,我看他们不会有那么多人了!”
他们伸手,攀住了甲板上破洞的边缘,再伸手,将电筒先放到了甲板上,他们都听到了吃人花的系昔,道;“怎么样了?”
高翔伸手将电筒转了一转,转得对准了吃人花声音传出来的那个方向,只听得吃人花怒喝道;“你们做什么?快将电筒拿开!”
高翔一纵身,已然上了甲板,他手中的电筒仍然对准了前面,海面上的雾仍然很浓。但是电筒的光芒十分强烈,在他七八尺之前,吃人花和几个人正在电筒光芒的照射之下,吃人花正在怒喝看,但是她第二下怒喝声,只喝到一半:便突然停止了!
因为就在那一刹间,穆秀珍也上了甲板,而且连即扳动了四下枪机,射出了四枝麻醉针,吃人花身边的四个人全倒了下去。而高翔手中的电筒,也老实不客气地直射他的脸上,同时,她冷笑了一声,道:“秦小姐,我看你不必再想别的主意了!”
吃人花的手本来已向腰际仲去,看情形是想去拔枪的.但高翔那样一说,她的动作便僵住了,她脸上神情的愤怒,是难以形容的。穆秀珍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腰际的枪,摘了下来。
高翔也一步一步向她迫近,电筒光始终煦在她的脸上,在强烈的光芒照射之下。吃人花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想不到吧!”高翔冷笑看,“真是想不到的事?是不是,就像事情一开始之际,我们根本想不到你根本不是屈夫人一样!”
吃人花闭上了眼睛,电筒光照在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她脸上的肌肉,甚至在敏感地不断的跳动看!穆秀珍转到了她的身后,沉系道.“带我们去见木兰花,你若是不照我们的话行事,我就先叫你吃一点苦头!”
穆秀珍几乎死在吃人花的狠毒手段之下,当时她死裹逃生,心中自然怀恨,一面说,一面已摆起了手中的电筒,在吃人花的后脑上,重重地玮了一下。那一下的力道看实不轻,打得吃人花的身子向前一俯,发出了一下可以听得出她愤怒之极的怪叫声。但穆秀珍用的力道太大了些,她的那只手电筒也损坏了,立时黑了下来。她条然地伸手,将吃人花的手腕握住,反扭了过来,令得吃人花背对着她,吃人花的牙关紧咬看,上下两排牙齿相磨,发出了“格格”的声向来,就好像是她真的想要吃人一样。穆秀珍一握住了吃人花的手腕,又厉盘喝道;“快带我们去!一她用力推看吃人花,吃人花挣扎看开始向前,走了出去。穆秀珍是抓住了吃人花的手腕,将吃人花的手背反扭了过来的,吃人花一向前走,穆秀珍自然紧跟在她的身后。
高翔一看到吃人花已向前走去,便紧跟在后面。他们三个人,在窄窄的船般上,向前走去,不多久,便到了船首部份,那时,船上沉静到了极点,像是所有的人全死了一样。一到了船首,吃人花才喘了一口气,道;“木兰花就在那块舱板之下,你们掀起那块舱板。就可以看到木兰花了!”
这时。天色漆黑,雾又浓,高翔和穆秀珍两人。根本无法知道她是指那一块舱板而言的,高翔立时扬起手电筒向前照去。在他手电筒光芒照耀之下,他果然看到了一个舱盖,他一看到舱盖,立时准备走向前去,可是也就在那时候,枪声留了。
那一枪是在什么方向射出来的,劫不容易辨别,枪声一响,高翔手中的手电筒,便陡地熄灭了,紧接看,便是高翔的身子,“秤.一然倒在甲板上的声音。穆秀珍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她陡地吸了一口掠气,还未曾叫出声来之际,一条人影,已呼地一声,窜到了她的身边。
那条人影的来势,快到了极点,一鼠到了她的身边之际,穆秀珍一闪身,刚待逃开时,但是由于她要制住吃人花,在高翔已发生了意外的情形下,她更加不敢放松吃人花了,是以她身子转动,自然也不能那样惫活,手背一紧,已被抓住!
穆秀珍的左臂被抓住,她要脱身,自然非放开吃人花,用右手去婆肆那握住了她手臂的人不可了,是以她右手陡地一松。
也就在那一刹间,只听得握住了她手臂的人低声道;“大小姐,是我,快跟我闪开去口一
那说话的,竟也是一个女子!
而那个女子的气力十分大,一面说,一面将穆秀珍向外拖去。
穆秀珍在一听得那女子如此说法的十秒钟之后,便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知道,她女子错将自己认看是吃人花了!
是以她不再挣扎,被那女子拉得向外疾退出了两步。也就在那一刹之间,只听得吃人花怪叫一声,道;“阿彩,你--”
不知道吃人花究竟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卸永远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就在那时,枪声飨了,发枪的人,一定是神枪手,他可能只是根据刚才击倒高翔时的位置来发射的,因为一击倒了高翔之后,船上一点光亮也没有,根本无法瞄准的。
但是,那一枪还是十分之准,吃人花的话立时被切断,她的身子也倒了下来,穆秀珍听得吃人花倒在甲板上之后,远在扭动耆身子所发出的声音,以及她喉间发出的鲜血滚动,诡异之极的“咕咕”声,那一枪,显然是致命的一枪。
在那一下枪声之后,约莫有一秒钟的沉寂。
然后,穆秀珍陡地想起,自己如果再不反撰,那么便一直要受制于抓住自己的人了,她的身子立时一缩,倾全力一拳向前理出!
也就在那一刹间,只听得那女人一声狂叫,道;“宋先生,你打错人了,你射中了大小姐--”
她的话也未能讲完,因为穆秀珍的一拳,已然盘中了她的腹部,那一理,令得她陡地松开了穆秀珍的手背,痛得弯下腰去。
抓住穆秀珍的正是“重击流”的高手阿彩,在吃人花一受制之后,她和神枪手宋先生便隐在舱中,等候耆救吃人花的时机。
他们订下的计剑十分高妙,他们要等到高翔等三人,一齐来到了船首的甲板上,等吃人花在事情突然发生之后,可以有避开的地方时才下手。
而且,他们也算得很好,宋先生是神枪手。是百发百中,而高翔和穆秀珍两人的有手电筒的,只要对着手电筒的光芒射盘,就可以射中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吃人花也可以安然脱险了。
他们未曾料到,穆秀珍会用手中的电筒,重重地在吃人花的头上敲了一下﹂而敲坏了电筒,变得只有高翔一人有电筒了。
宋先生和阿彩立时修订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计划的程序是;第一步,射倒高翔;第二步,由阿彩突然窜出,拉走吃人花;第三步,再发枪,根据记忆的位置,射倒穆秀珍。这个计划,本来也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在贸行这个计钊的时候,宋先生和阿彩两人,卸都犯了一个错误!
当高翔等二一人向前走来之际,次序是吃人花在最前,穆秀珍第二,高翔在最后的,高翔也已防到了船上还有人,可能会遭到偷龚的,是以他手中的电筒,一直照射在船身上。而穆秀珍和吃人花的身形又差不多,使阿彩认不出那一个才是真正吃人花来!阿彩和宋先生也曾商谈过于但他们得出的结论邦是;一定是穆秀珍在前开路。高翔押后,而将吃人花夹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所以,一凿枪飨,击倒了高翔之后,阿彩便突然鼠了出来,跳到了穆秀珍的身邀,将穆秀珍拉了开来,而吃人花只有机会说出了三个字,第二枪便将她蛙倒了!
阿彩是“重盘流”的高手,连木兰花要对付她,也得要全力以赴,穆秀珍要攻盘她,本来不是容易的事,但这时阿彩卸已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而且,她也知道由于她做错了事,是以令得她要救的人,反而丧了生,她的心中乱到了极点,在腹部受嫂之后,她是胡乱地向前,挥出了两拳。
但此际,穆秀珍早已转到了她的身侧,一伸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自己的身子跟看向地上倒去,双足用力向前撑了出去。那一勾一撑,将阿彩的整个身子,搜得向上,直飞了起来,穆秀珍立时松手,只听得阿彩发出了一声怪叫。紧接看,便是她扑通落水之系。
原来穆秀珍那一抛,已将她抛离了甲板,跌进了海水之中!在阿彩的落水声之后,又听得她叫了一系,想是她浮起水面之后发出的叫声。
但是船在迅速地前进。阿彩的那一下呼叫系,听来已然很遥远了!
穆秀珍在抛出了阿彩之后,立时在甲板上伏了下来。她不知道高翔在中了枪之后是怎样了,她也不敢出声,因为她知道有一个神桧手在暗处。
她伏在甲板上,扭动看身子,向前移动看,刚才高翔用电筒向甲板照去时,她也看到了那个舱盖,如果她能爬到那舱盖附近去的话。那么,她仍然可以将木兰花救了出来的。
她慢慢地向前爬行,很快就来到了那舱盖的附近。她用手摸索看,也摸到了舱盖上的锁。
可是就在她的手摸到的那把锁的时候,一不小心,发出了“拍”的一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枪黎又向了,一溜火光,一颗子弹射在那柄锁上!
穆秀珍根本是连缩开手来的机会都没有的,因为子弹来得寅在太快了,侥幸的是。子弹并未曾射中她的手,只是射中了锁。
凭藉看那一闪的光芒,穆秀珍看出那柄锁己被射坏了,她只要伸手再一拨,就可以将锁拨往一浚的了。但是她卸没有那样做,因为她的目标已经暴磊了!她连忙缩回手来。急向旁滚去。
然而也就在此际,另一下枪声响了!
那一枪,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只听得随春那一下枪向,桅上有人发出了一下惨叫,接看,“碎”地一声币,一个人跌到了船舱顶上。
穆秀珍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高翔的声音;叫道;“穆秀珍,刚才那家伙的一枪,未曾射中你么?”
穆秀珍陡地又听到了高翔生龙活虎也似的声音,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示她心中的高兴才好,她也全然不回答高翔的话,只是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同时,她立时伸手,去拉开那把锁,用力掀开了舱盖。她才一掀舱盖,还未曾出双,便已听到了木兰花的声音,叫道;“秀珍,高翔!”
穆秀珍一听到了木厕花的声音。突然感到一阵发软,刚才她实在太紧张了,此际,她知道自己已达到了目的,从极度的紧张变为松弛,她伏在甲板上,连动一动的气力也没有了!
在晨曦中。“兄弟姊妹号”向前驶看,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驾驶舱中,有木兰花,高翔,屈夫人,穆秀珍和安妮。走私絮几个末死的党徒,都被麻醉了睡在甲板上。他们将会接受法律的裁判,吃人花死了,宋先生也死了,阿彩则跌进了海中去。
高翔在眉飞色舞叙述耆,道;“在黑暗中,最安全的拿电筒的方法,是手臂构伸,使电筒离开身子,因为电筒亮看,你就是最好的目标,敌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射中你,而如果电筒远离身体,那么,敌人就只能射中电筒,而射不中你了!”
“高翔,当时我以为你已死了,一声不出!”穆秀珍有点埋怨!
“我怎么出叟?我在等机会,等他发枪,然后找出他的位置,向他射击@穆秀珍,你不也是一声都没有出么?我几乎以为跌到海中的是你哩!”
穆秀珍笑骂道;“嘿!你才跌进海中去哩!”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等到“兄弟姊妹号”驶到了十六号码头,泊好了船,各人一齐上岸去之际,已是十点多了,他们才一上码头,便看到几十个报童飞奔而过,大声呼叫看;“特别号外,警局总部发生爆炸,特别工作组主任办公室发生爆炸,高主任生死不明。”
各人听得报童那样的叫法,都是一呆,高翔奔了过去,一伸手抓住了一个报童,喝道;“你在乱叫些什么?”
“爆炸,你看!”报童将报纸一扬。
高翔向报纸看去!报上老大的字,那里印看那样的新闻。他某了一呆,立即明白了,失声道;“那化妆箱!”
穆秀珍也明白了,她脸上变色,道;“吃人花根本没有什么要我们送到巴黎去,她只是想将我们炸死,她只是想害死我们。兰花姐,她第一次要你陪她到巴黎去,自然也是想将你趁机害死。”
木兰花扶住了屈夫人的肩,道;“屈大人,你看。你姐姐是那样狠毒的人,结果她死在自己的枪下;实在是罪有应得,你也不必为她难过了!”
屈夫人默然地点点头,表示接受了木兰花的劝告。
一辆警车,就在这时,已向码头疾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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